江從道:「等這一陣過去了,我就想辦法把你送走。」


    送走倒是不急,肖聞想,他還是很想搞清楚自己和這個二逼之間的關係,直覺告訴他,自己失憶和白廷舟脫不開幹係。


    肖聞:「聽你這意思,你還要在這待上一陣?」


    江從道:「我......我還有點事沒辦完。」


    肖聞:「行吧,我不插足你的私事,但是記得把小命保住......藥換好了,我得迴去了。」


    他從後車座上坐起來,猝不及防地被人從背後擁住。


    肖聞:「幹什麽?」


    江從道悶聲道:「聞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為什麽這麽說?」


    「你不喜歡待在這裏,我卻沒辦法送你走,你受傷了,我也沒法救你的命,我甚至都做不到時時刻刻待在你的身邊,有危險的時候也沒法第一時間保護你。」


    甚至於連見個麵都是偷偷摸摸的。


    他出身最為貧窮的沙海鎮,要時間沒有,要權勢沒有,靠著一張臉在酒吧裏取悅富人才能維繫生存。


    他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本隻打算獨善其身,可人總是貪心,後來遇見了肖聞,他又想要肖聞也過得好。


    世事無常,這份願望如今難如登天。


    肖聞:「十八歲有房子住,二十三歲能有車開,還能找到一個像我這麽優秀的男朋友,再說我處處都比你晚一步,你要是沒用,讓我的臉往哪放?」


    江從道笑了笑,鬆開了他:「可能遇見你是我做過最有用的一件事了。」


    「胡說。」


    肖聞隨意地摸了摸他的頭髮,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最近幾天很冷,記得多穿些衣服。」


    午時的太陽正烈,他快步朝著帳篷處走去,拂了拂吹到臉上的風沙。


    出門時忘記拉上帳篷的門簾,兩片深綠色的簾布被風吹得掀起一米多高,肖聞忙進去拉上拉鏈,轉身卻見一人陰森森地躺在摺疊椅上看著他。


    白廷舟:「有人說看見你一個多小時之前就出去了?怎麽,方便需要這麽久嗎?腸胃不好?」


    他陰陽怪氣地假意關懷著,肖聞自知躲不過這一迴,幹脆破罐子破摔:


    「對啊,就是腸胃不好,你不如去廁所看看,再拿點樣本去做個鑑定,看出了什麽毛病,多簡單的事,何必來問我。」


    白廷舟聞言嘴角一抽,眼神旋即陰沉下來。他脫去外套,疊了幾下搭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捲起袖邊。


    肖聞不由得緊張起來,向後退了一步。


    白廷舟:「趁我現在還對你感興趣,跪下和我說兩句好話,今天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


    「白天不太適合做夢,這話還是留到晚上說吧......雖然說了也沒什麽用。」


    話音剛落,肖聞的衣領便被人捉住,隻見白廷舟提膝一頂,剛好頂在傷口。霎時間肖聞臉色煞白,劇烈的疼痛使他眼前一黑。


    他脫力癱坐在地,緩了好一會,忽地笑出了聲。


    肖聞:「你憑什麽本事讓我下跪,憑著插足別人感情,當個小三兒?」


    他粗喘著氣,疼痛刺激大腦,反而更加亢奮:「我就好奇了,該不會過去的五年裏你都在纏著我吧,仗著自己有錢,是不是追了很久......我是不是看都沒看你一眼?」


    他語氣中滿是輕浮,白廷舟一時氣紅了臉。他身世顯赫,百年千年的時間說扔就扔,多少人上趕著阿諛奉承討他歡心,偏偏碰上一個肖聞,怎麽都要和他對著幹。


    白廷舟揚起拳頭,但還沒來得及落下,又想起什麽般收了迴去。


    「你這麽囂張,就不怕我一槍子兒要了江從道的命。」


    肖聞的表情在聽見這句話後僵住一瞬,但很快又挑釁地笑開:


    「那又怎麽樣,他走了我情願陪著,我們死了也是情投意合的一對,你活著全仗著那點時間,也不想想,你要是個窮光蛋,誰願意多看你一眼......」


    又是「咚」地一聲悶響,拳頭砸在臉上,嘴裏立刻漫上了甜腥的鐵鏽味,肖聞偏了偏頭,吐出一口血沫。


    白廷舟:「......不是想知道我們什麽關係嗎?我告訴你,你以前就是我養的一條狗,如果不是我,你和那個姓江的,估計現在連個全屍都沒有。」


    肖聞:「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我不記得了,我就當你是癡人說夢,看個笑話。」


    這句漫不經心的侮辱狠狠地朝著白廷舟的自尊心上刺了一刀,隻見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倏地攥住肖聞的脖子,而肖聞的眼裏卻滿是快意。


    白廷舟:「你想知道是嗎......我會讓你想起來的......讓你知道你從前趴在地上求我是什麽樣子......」


    肖聞被掐得喘不上氣,滿臉通紅,但仍舊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來:


    「就......隻會說嗎?」


    「滾開!」白廷舟猛地一甩,肖聞的額角剛好砸在桌邊,當即見了紅。


    他憤憤地走出帳篷,對門口拿槍看守的人說:


    「我要迴十二裏鎮處理點公務,通知李醫生今天晚上到這來找我。」


    他緩了緩,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看好肖聞,他走出這個帳篷一步,你們都給我滾蛋。」


    他說完往前走了幾步又退迴來:


    「還有,姓江的那個,別讓他靠近這裏半步。」


    ---


    雲刃藉口自己拿東西進到帳篷裏的時候,肖聞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要不是胸膛還起伏著,雲刃還以為他走了有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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