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還有你家的鑰匙?別是方便隨時進來和你增進鄰裏關係吧?」


    「我和他什麽都沒發生過,你愛信信不信拉倒,但你今天能把我鎖在這兒,幹這些混蛋事兒,還得謝謝他。」


    那個鄰居,算他半個救命恩人,但肖聞對他一點也不感激,那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裝得一副紳士模樣,私底下就是個喜好折磨人的變態。


    江從道和他比起來,那都得是值得說道好男人了。


    江從道恨得牙癢癢,但方才折騰過肖聞一番,還險些走了火,眼下不敢再幹什麽。況且當年肖聞和他分手時也是實話實說,想來是不屑於同他撒什麽謊,他便信了『什麽都沒發生過』的說辭。


    他迴到客廳,琢磨起剛才那人說的話,心裏又犯起了膈應。


    [對他好一點,小心死了下地獄。]


    他是不信什麽天堂地獄之說的,但信不信並不妨礙他理解裏麵的邏輯關係,聽那男人的意思,好像是他欠著肖聞什麽,非但沒還,還以怨報德。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心中亂作一團,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方多米不敢貿然前去,一個人躲在廚房門後頭,嘴角還沾著點沒擦幹淨的飯渣子。


    「你過來。」


    被指到的方多米肩膀一抖,木頭人一樣走到江從道旁邊,離人兩米遠。


    「手伸出來。」


    語氣倒不算很兇,就是看起來心情不太美麗,方多米看了他一眼,離近了些,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江從道也伸出手,但倆人中間隔著一條銀河,沒夠著,他「嘖」了一聲,方多米又趕緊往前走了兩步。


    十二個小時的時間眨眼便到了方多米的手上,江從道把人拉過來,指指裏麵的房間,語調平緩,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這十二小時不是給你的,是給他的。」


    他說道:


    「要是哪天他死了,你也得死。」


    方多米點頭如搗蒜,他最害怕江從道這副樣子,看不出情緒,叫人摸不準他下一秒要做什麽。果不其然,江從道交代完就甩開了他的手,頗有警告意味地補上一句:


    「還有,平時少往那屋裏去。」


    ---


    這齣插曲最終以江從道換了門鎖收場,新的鑰匙有兩把,一把放在兜裏,另一把備用的放在車裏,如此一來那個什麽狗屁鄰居進不來,他反鎖住屋門,肖聞也出不去。


    肖聞家裏原本還有些幹麵包片和幾片綠菜葉,但等江從道迴來時已經隻剩下一盤空氣,他看著方多米嘴邊上那點麵包渣,覺得渾身哪哪兒都不得勁。


    以前他想吃什麽肖聞就能給他買來什麽,現在倒好,有點吃的還被這半路冒出來的小孩搶了去,江從道心理不平衡,一下午盯得方多米渾身發毛,不知道哪又惹到了這尊大佛。


    長得一般,個子還矮,江從道在心裏評價道,而且肖聞以說過,他不喜歡看起來傻不愣登的,也不喜歡比他矮的。


    這年頭的土壤種不出農作物,大多都是溫室大棚裏靠著各種各樣的激素吊著才能得到一點可憐的收成。站在風山鎮的道路上,往南望,最高的那棟建築,就是附近幾個城鎮絕大部分糧食的來源。


    蔬菜水果的價格最高,其次就是米麵,最便宜的當屬冷凍了不知多少年的肉類,新鮮一點的照樣貴。這些東西從富人區出來價格就要翻上一番,單單一個土豆,售價就能高達半個小時。


    「蘋果呢?」


    江從道遊走在附近的集市當中,大包小包地提了好幾個袋子。麵前的貨架上擺著二十來個賣相不錯的蘋果,過路的人停下來問問價,但大多都撇撇嘴便走了。


    「五小時一斤。」


    鎮上的普通工作一天下來也就賺一兩個小時,這一天的工資,差不多能夠買一個蘋果。


    「拿三個。」


    江從道在集市上晃悠到太陽落山,總共消費了快一周的時間,買了一袋子米,一袋子麵,幾樣蔬菜和水果。


    不常開的小冰箱重新開始工作,江從道將買來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裏麵,將一個蘋果單獨拿了出來,簡單用紙擦擦,拿刀切出兩小塊,難得大方塞給方多米一塊,剩下的四分之三被他以吃不完為理由,留在了肖聞的床頭。


    ---


    江從道本想再去一趟獨角獸酒吧,但忙活完了已經到了夜裏九點多鍾,看著床上閉目養神的肖聞和床頭櫃上啃得瘦如閃電的蘋果核,他突然又不想走了。


    反正大可以明天再去,江從道想著,心安理得地脫了外衣上了床。


    這裏沒有令人作嘔的黑市,這裏隻有肖聞和軟和的床,這是他強行搶奪來的家。


    一天沒開葷,肖聞就知道江從道上了床必定不會老實,一個小時完事了之後的胳膊酸得抬不起來。但沒進去他就謝天謝地了,這證明今晚又能睡個好覺。


    相安無事了半個小時,肖聞已經淺入了夢鄉,身後卻響起低沉的聲音。


    「聞哥......」


    江從道這麽一換稱唿,肖聞就覺得後背發涼。上一次江從道叫他聞哥之後把他銬在了車上,這一次不知道又要耍什麽花樣。


    肖聞屏住唿吸,趁著江從道沒帶手銬,隨時準備一個打滾跑路,卻聽他說:


    「你有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舉止反常,肖聞猜測,這八成又是快睡著了。


    肖聞知道他這句話意有所指,但目前時機不對,他又困又累,並不想跟這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說太多,隻搪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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