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並不清楚秋子濯對自己的好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想著現在還早,可以再去探望一下老八,然後明日再看看有沒有時間好去探望老九。至於小十和小十一,據他之前的觀察,他們好像連話都沒學會說……他沒辦法與他們溝通。


    一想到這裏,秋月白氣憤得將手指捏得“嘎吱”作響。


    他也氣自己竟然能容忍下這等惡心的事兒來!


    他低頭傷感,唾棄自己……


    ……


    秋月白來到老八——秋向晨的晨王府。


    他並沒有提前通知要來,不過府門的守衛見是他來,對他客客氣氣的。


    “恭迎皇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著侍衛們對自己行完大禮,秋月白淡聲道:“免禮!平身吧!”


    秋向晨收到侍衛的通知,咋咋唿唿地狂奔出來迎接秋月白,他聲音帶著沉沉的喘,唿吸急促,“皇兄,您來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臣弟好來迎接!”


    隻見他隨口道:“突然起的興致來看看。”


    他雙手置於身後,和藹的看著他詢問他的健康。


    “身體恢複得怎麽樣?”


    秋向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挽起袖子來展示給秋月白看,他耍寶道:“您看,肌肉硬邦邦的!可結實了!”


    “嗯!”秋月白頷首。


    秋向晨抬手招唿秋月白進府,“皇兄我們進府談。”


    他走到秋月白的左後側,邊走邊問:“皇兄可會餓了?這時辰我是餓了……”


    他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隻見秋月白輕笑一聲,抬手示意沒事,“哈哈,餓了就吃!”


    “好!”


    秋向晨聽完樂了,他領著秋月白到膳廳去。


    剛進膳廳,就能聞見撲麵而來的飯菜香。


    秋月白看著已經圍了一桌的食物,府裏的下人還端上來油燜大蝦、洋參排骨湯、紅燒獅子頭、鹹水鴨……


    他不禁扯了扯嘴角,心想他是不是還沒用過午膳呀?不然的話這麽的豐盛……


    “你點心是吃這些……硬菜?!”


    秋月白說完不禁閉上雙眸沉了沉氣。


    他擰緊眉頭語氣沉沉,“很滋補。”


    他尷尬了,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這頓點心……


    秋向晨抿唇一笑,很是開朗,他接話道:“也很好吃!”


    “太醫說我與小九的身體虧損嚴重,活不長了。”


    他心大的將太醫診治時的話說給他聽。


    秋月白聞言立馬沉了臉色。


    他低聲喝道:“莫要說著晦氣話!”


    秋向晨覺得秋月白以為自己在騙他,連忙補充,“皇兄不信的話可以問小九,他一會兒就到。”


    秋月白聽見秋文山也要來,好奇了,“你們是約著聚會嗎?”


    “那朕來豈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他覺得今日來得不合時宜了。


    秋向晨不在意地擺擺手,他邊將餐桌前的椅子拉開示意秋月白坐下,邊說:“沒關係的,我們隻是想著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食物,不想浪費,就約著兩人一起。”


    “我們近期都是這麽約的。”


    “嗯。”秋月白抿唇點了下頭,他坐下後抬手示意秋向晨也快快坐下,“先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


    秋向晨露出笑臉,坐下與秋月白一起品嚐這一桌美味。


    兩人才剛開始吃,府裏的下人就通傳秋文山來了。


    秋月白與秋向晨一齊將視線望向門口處。


    隻見一身深紫色衣袍的秋文山左手提著一壺酒右手提著一個食盒站在門口處微微發愣。


    他迴神。


    “文山見過皇兄!”秋文山走到秋月白跟前恭敬地朝著他緩緩一拜,“皇兄萬福!”


    秋月白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抬手招唿秋文山快快入座,“平身,快坐下一起品嚐。”


    “好!”秋文山將手中的東西拎放到餐桌上,然後他站在椅子旁,並沒有去拉開椅子。


    他耐心的問:“皇兄來找八哥是有什麽事情麽?我需要迴避麽?”


    他不想打擾了秋月白與秋向晨談事情。


    秋月白搖搖頭,輕笑道:“先吃,吃完再聊。”


    “不能浪費了這美味佳肴!”


    秋月白不想自己帶來的話題影響了兩個弟弟的心情。


    秋文山明白了,他拉開椅子坐下,與他們一起吃起飯來。


    秋文山並沒有邀請秋月白喝酒,也就沒有將帶來的酒打開,他怕自己邀請他喝酒會耽誤他的事情。


    三人吃完這頓後,秋向晨命人送一盅蜂蜜雪梨湯到正廳去,三人從膳廳移步正廳。


    秋向晨給下人使了下眼神,兩個下人端著碗盛好湯分別給秋月白和秋文山送去,他們放在了兩人座位邊的小桌上。


    秋向晨熱情的邀請道:“皇兄,吃完了點心,再用點兒甜湯!”


    秋文山也應和道:“是啊皇兄,這個好喝!”


    秋月白掃了眼下人端上來的蜂蜜雪梨湯,抿唇點了下頭。


    他不忍心拂了他們的心意,雖然他已經吃飽了,不過湯的話還是可以塞塞縫兒的。


    他勾唇一笑,“吃點兒甜的心情好!”


    “那你們多吃點兒!”


    “多喝點兒!”


    秋向晨抬手屏退下人,在秋月白端起碗喝蜂蜜雪梨湯的時候問他,“皇兄是遇上難事了?”


    秋文山覺得秋向晨沒將自己也一起屏退,就覺得自己也能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他悻悻指著自己,笑道:“那也不應該找我們呀,我們解決不了的……”


    秋向晨猜測,“可能是關於長生不老藥的事……”


    秋向晨單手拿著碗口,白得無血色的手背將秋月白的心刺痛,他看著他將空碗放在桌上,他同樣單手拿著碗口,將碗放迴桌上。


    秋月白頷首,道:“朕是找你們有事,朕不想問你們在密室裏關得如何如何。”


    “朕想知道你們為何被抓去。”


    “以怎麽個形式‘死於互相謀害’的。”


    “現在看你們兩個關係很好的樣子,不像!”


    秋月白每說一句就抬眼去看他們其中一人的臉色。


    他發現他們臉色都很淡然,許是對這件事麻木了。


    秋向晨咬了咬下唇,心煩意亂起來。


    他不知道這話說給秋月白聽會是什麽後果,畢竟他答應了秋智淵要隱瞞下來的。


    如果秋月白不往外透露的話,他還是可以說的。


    秋向晨為難的與秋文山對視。


    秋文山苦笑道:“這事……”


    秋向晨覺得秋文山是要說,那他便接話,“說來話長,不過也不複雜。”


    秋月白狐疑的看著兩兄弟,是什麽事情讓他們如此為難?還要思考那麽久還猶猶豫豫的?


    他聲音冷然道:“長話短說!”


    秋向晨抬手捏了捏眉心,詢問秋文山,“你說還是我說?”


    秋文山仰仰頭,毅然決然道:“八哥你說,我補充!”


    “行。”


    秋向晨定了定語氣,開始描述當年的事情。


    他為難的看著秋文山,兩人都是一臉的麵如土色。


    “我母妃與小九的母妃得罪了一個新來的妃子,然後我們的母妃就被賜死了,我們也被父皇不喜……”


    “被秋道明……以我與小九互相傷害的借口賜死我們,他說我們與母妃一樣惡毒……”


    “但是我們的手是幹淨的……”


    “我們兩個什麽都沒有做,是莫名背上的罪名。”


    “我想秋道明肯定是故意要抓我與小九才編出這麽蹩腳的借口的!”


    秋文山長歎口氣。


    秋月白以為他有話要說,便將目光轉向他問他,“小九你有要補充的嗎?”


    單單聽秋向晨這些信息,秋月白隻能想到秋道明新納的妃子看不慣或者是真的被人欺負了,然後吹枕邊風讓秋道明替她處理他們。


    這後宮的事情,都是些兒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


    他隨口順著他們的話往下問:“那個新來的娘娘是……?”


    秋向晨咬牙道:“她姓雲!”


    秋文山覺得這件事情難以啟齒。


    秋月白用幽深的目光望去,發現他們正神色複雜的與自己對視著,他更好奇了,“是哪個‘雲’?”


    秋文山食指指向上方,囁嚅道:“天上能見的……那個‘雲’……”


    秋月白跟著秋文山的食指指去的方向,然後腦袋往上抬,雖然隻能看見正廳上方的懸梁和屋瓦,不過他也理解了,是天上的“雲”。


    他見兩人神色如此的古怪,從提到那個“雲娘娘”開始就一直黑著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們兩個的神色怎麽……如此……”


    秋月白輕抬眼皮,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心也跟著情緒的起伏突突跳著,他懷疑的擰緊眉,不敢相信的問:“莫不是,是朕認識的姓雲的女子?”


    秋向晨和秋文山兩人相互對視一眼,臉色很是複雜的點了點頭。


    他們看著秋月白眼神中帶著怨恨和悲哀。


    秋月白不清楚他們為什麽會這樣看著自己,但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想了解這件事的始末。


    他能認識的姓雲的女子隻有一位,那就是二嫂——雲綿綿!


    他想到這裏,臉色黑了又黑,手指不耐煩的敲著桌麵,毫無節奏規律,那錯亂的節奏如同他內心煩亂的鼓點。


    怎麽會有人幹出這麽惡心的事情?


    強占兒……


    秋月白惡心得不敢往下想。


    他身子微微前傾,臉上的肌肉繃緊,想站起身來卻感覺渾身無力,是心理上和精神上的無力。


    他抿了下唇,額前兩邊的太陽穴突突跳著。


    他將右手按在心口處,重重吐了口濁氣問:“你……你們……”


    “你們可有跟二哥透露過?”


    “不曾……”


    秋向晨和秋文山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緊張的等著秋月白看,生怕他不信他們。


    秋文山補充道:“我們想過去說的,但是雲娘娘她前段日子差人送信來求我們不要那樣做,但是我覺得……”


    秋月白抬手打斷秋文山的“但是”,盯著他們的眸子冷冽,用警告的口氣質問他們,“那你們的意思呢?同意了雲綿綿的要求?”


    他們能感受到隻要自己一個不慎,那目光就能像冷冽的冰箭射向他們。


    秋向晨連忙擺擺手,解釋:“我們還在猶豫,不知該怎麽辦……”


    他可不敢將這件事告訴給二哥啊!


    秋月白厲聲追問:“還有誰知曉這件事情?”


    他眼神淩厲,眼睛半闔著,讓人看不出他眼底藏著的危險。


    秋文山眼神躲躲閃閃迴答:“四哥也知道。”


    秋月白眉眼冷了幾分,不悅道:“你們透露的?”


    他倒不是懷疑秋智淵會透露出去,他是懷疑這兩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對……”


    秋向晨破罐子破摔地點點頭。


    他解釋:“皇兄在去西玄迎娶皇嫂的時候,四哥來照顧我們,我們兩個考慮了好久才透露給他的,詢問他的意見。”


    秋月白冷冷的問道:“秋智淵是怎麽說的?”


    秋文山接話迴答:“四哥建議我們死守這個秘密,他說二哥會接受不了的,這樣二哥與雲娘娘都會難過的……”


    “四哥說我們守住這個秘密,二哥會覺得二嫂還活著,那樣會有活下去的盼頭去尋二嫂。”


    “嗬……”


    秋月白冷冷一笑低下頭,眸子裏麵透露著深寒。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的……”


    秋向晨心虛又猶豫的問:“皇兄您是什麽看法?”


    秋月白覺得生在這個家好悲哀啊……


    他皺著眉,眼神淩厲的盯著他們兩個,用威脅的語氣警告道:“瞞!你們兩個最好能瞞他一輩子!”


    秋月白聽完這件事情,隻覺得唿吸都不順了,他胸口很悶。


    他站起身覺得眼前一黑又一黑的。


    他左手按在太陽穴上,苦著臉笑,笑聲都發澀發酸。


    “今日,就當朕沒來過!你們什麽都沒說過!”


    “好……好的!”


    秋向晨連連點頭,他的心也很悲痛。


    秋月白抬手食指指他們又握拳放下,兩手置於身後,眉心皺在了一起,沉聲道:“你們兩個養好身體,怎麽開心怎麽來。”


    他忽覺得自己那句“怎麽開心怎麽來”很歧義,不過沒心思解釋了。


    他自顧自往外走,邊走邊道:“朕要先迴宮了,你們有空就進宮與朕和皇後扯扯家常。”


    “好!”


    “恭送皇兄!”秋向晨與秋文山異口同聲恭恭敬敬的拜別秋月白。


    等秋月白走遠後,兩人這才臉色難看的相互對視一眼,坐迴原位,互相緘默著……


    秋月白出了晨王府後並沒有立即乘坐馬車,他一個人在青城鬱悶的逛著,心情雜亂。


    他不想將這些壞情緒帶迴宮給江心察覺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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