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季又親自去了女兒那,說了挑選的人選。


    莫晨曦先是同情沒出五服的叫莫桂花的堂妹,又擔心她的嫡母,以後會來何家找莫桂花。


    莫元季說道:“這個你放心,族長比我們還擔心這個問題,他不想好處讓他弟媳侄子得了去,會有辦法壓製他們的。”


    莫晨曦同意見見人,就像父親說的,和家族是互相相輔相成,誰都得利。


    見了人,首先滿意的是個頭,比她高半頭,能攙扶何文彥,以後也能攙扶蔣老太太。


    長相普通偏上,好好收拾下會比她好看。


    或許是後幾年在族長家生活,飲食沒有苛待,長得也健壯,附和她因為生病伺候不了婆婆和丈夫而找的替她的二房。


    莫晨曦給了她一些胭脂水粉,莫桂花受寵若驚的接過來,跪下道謝。


    跟著她一起來的是族長老妻,聽了莫晨曦吩咐把她扶起來,輕聲說道:“以後要聽你堂姐的話,娘在家裏也放心。”


    莫晨曦知道已經過繼了,族長辦事迅速,這是有關自家利益了。


    莫桂花站起來又道了謝,能看出她眼裏是小心翼翼,還有害怕,緊握的兩手骨節粗大,那是常年幹重活的原因。


    莫桂花覺得讓她去何家當二房,是從地上到天上的好事,她在嫡母手下長大,挨打受罵幹活不說,飯都不給她吃飽,床上連個像樣的被褥都沒有,嫡母還不讓親戚們給她,誰給罵誰。嫡兄嫡姐也不把她當人看,父親活著的時候多少還能護著她點,父親死了,嫡母變本加厲,大伯看不下去了,把她接過去。


    她在大伯家拚命幹活,怕容不下她,再讓她迴嫡母那裏那她就完了。


    她願意幹活,不怕辛苦,在大伯家,沒人叫她賤貨。她不僅幹農活,還幫著堂嫂帶孩子,就想著萬一自己嫁不出去,大伯不在了,堂嫂也能容得她。


    莫桂花知道這個當了孝節夫人的堂姐,在她心裏堂姐是高不可攀的嫡母說她是茅廁裏的蛆,說堂姐是莫家的鳳凰。


    她也偷著見過和堂姐一起來大伯家拜年的堂姐夫,堂姐夫是威嚴的官老爺。


    現在讓她幫堂姐去當二房,伺候官老爺,她覺得是她天天晚上給菩薩磕頭的原因,不要說當二房了,就是去當下人她都願意,最起碼以後一輩子不用寄人籬下,不用發愁死了要埋哪。


    隻要堂姐能看中她,她天天給菩薩磕頭,保佑堂姐長命百歲。


    人選定下來之後,莫晨曦就要迴何家說一聲,何老太太首先同意,這段時間她累夠嗆,為了孫子來京,來了後這事那事,她就沒顧得上孫子。有個二房,她也能早點脫身。


    蔣老太太陰鬱的眼神看著兒媳,她以前想給兒子納二房,那是兒媳在家的情況下,能給兒媳添堵,也能從二房那裏獲利。


    現在兒媳主動給兒子納二房,那什麽是明顯的不想迴來伺候兒子,以後也不想迴來伺候她。


    更何況人選是她的堂妹,肯定是聽她的。


    莫晨曦說道:“我也是想起母親之前要給老爺納二房,還問過我娘家有沒有表妹堂妹什麽的。”


    蔣老太太脫口而出道:“那會兒你怎麽沒答應?這會兒了裝什麽賢惠?”


    莫晨曦也不接她的話茬給何老太太解釋道:“前一陣進宮太後娘娘囑托我好好養病,找個人幫幫我,也是我因為身體的原因沒顧得上,最近好了些,就把這事兒先辦了。”


    蔣老太太聽是太後說的話,雖然不相信,但也不敢說是假的。


    太後高高在上,還會關心莫氏?


    現在她不能出去,也沒人來串門看她,所以外麵的事情她不知道,要是知道外麵傳言她是個惡婆婆,把孝節夫人趕出去,她要氣得跳高了。


    她又說道:“文彥有三個姨娘,哪個不能伺候他?”


    何老太太說道:“是能伺候他,可是家裏來人總不能讓個姨娘出麵吧?你說你給文彥安排三個姨娘,要是隻有一個還好說,直接提了當二房。三個姨娘,讓她們輪流出麵、還是選一個其中一個?其他兩個能服氣?都是妾,憑啥她能當二房?你還嫌家裏不夠亂呀,給文彥省省心吧。”


    她說這段話不像以前一開口就像訓斥,比較溫和。


    她也知道,堂嫂不是不懂,就是故意找茬。


    何文彥一直靜靜地看著莫晨曦,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


    莫晨曦不知道他是怎麽想。


    她溫和說道:“接下來天氣也熱了,等辦了喜事之後,老爺去莊子裏避暑,那裏涼快。”


    何文彥這時才說了一個好字。


    蔣老太太又是脫口而出:“你們都去了把我扔在家裏?”


    何文梁對母親越來越失望,前麵覺得大哥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孝敬母親,現在覺得母親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對兒女是無私的。


    就像現在,大嫂讓大哥去莊子裏住避暑,畢竟大嫂和大哥近二十年的夫妻,沒有母親在,沒準夫妻倆能緩和一下。


    可是母親沒為大哥著想,首先想的是她自己。


    何老太太對堂嫂說道:“有我呢,還有靜宜在家,莊子裏空氣好,現在種的都是花,文彥去那裏散散心對他有好處。”


    蔣老太太嘟囔道:“我也想散散心,要不我跟著一起去,誰也不說,別人也不知道。”


    這時候何文彥眼裏出現厭惡表情,何文梁趕緊說道:“娘,這個節骨眼上就別給家裏添亂了,咱家莊子附近就是王東家的莊子。”


    蔣老太太這才不出聲了。


    莫晨曦覺得蔣老太太翻臉比翻書還快,上次迴來還和顏悅色,這次翻了她兩個白眼,幸好說出太後她才不敢多說。


    這也是找的二房她得不到好處的原因,要是讓她決定,她又得從商家裏麵挑,不過也知道,如今的何文彥不是以前,商家不會投資。


    二房進門定在六月初二,要對外說是衝喜,二房也是妾,不可能宴請。


    在規定之外的民眾所認同的二房比妾要高一等,可以有陪嫁。將來二房生的孩子,也是介於嫡子和庶子之間,名義上還是庶出。


    就像商家的兩頭大,平妻,律法不認可,就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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