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曦能這麽快搬出來,她真要感謝蔣老夫人給堂嬸下藥,並誣陷她。


    也恰好她真被氣暈了。


    何文彥還有點良心,沒說為了何家的麵子,為了他的麵子,死磨硬磨、再下跪道歉讓她不要走。


    如果那樣,她真會被氣死。


    至於她搬出去住的宅子,原本她打算現買一個,是女兒靜宜迴莫家說了此事,莫元季才說已經給女兒買了個宅子,離莫家不遠。


    所以在何家分家後直接搬過去了。


    何家,隻有一個宅子一個莊子,還有十幾畝地,三兄弟,平分也不好分。


    何文彥這迴到有大哥風範,他提出宅子歸他,他給兩個弟弟每人補貼一千兩,就是現在沒有,他現場打了欠條。


    莊子先不分,種花生意三兄弟分成四份,何文梁拿兩份,因為全靠他忙乎。每年的分成他不拿,用來還兄弟的賬。


    十幾畝地也暫時不分,一直租給別人,每年給的糧兄弟三人平分。


    算起來是何文浦占便宜,一般庶出會少分點,何文彥提出這麽分,何文梁沒意見,何文浦也就不出聲。


    蔣老夫人當然不幹,分家她都不願意,是被逼無奈,可是分家給庶子的和給她親生的嫡子一樣,她能願意?


    她剛想跳腳,何老太太一拍桌子,“你要是不願意,找衙門來分!”


    蔣老夫人蔫了,找衙門,家產一半都要給孝敬衙門,何家原本就沒幾個家產。


    至於賬麵上的銀子,也就幾十兩平時生活開支,誰也不提,各自院裏的東西,除了家具,各房帶走。


    最後,何文彥說他去年送母親迴相州,嶽父借給他一千兩,他要還,以後從種花分紅中扣除。


    蔣老夫人不知道這事,首先是不相信,親家有這麽好心?可能是兒子害怕嶽父收拾他,故意這麽說,好給莫家銀子。


    她冷哼道:“沒見給你娘十兩銀子,給別人你倒是大方,一千兩?你知不知道一千兩能買個宅子?”


    何文彥不解釋,發誓:“要是我說謊,讓我淪為乞丐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解釋再多他娘也不會相信,那就這樣發誓好了。


    蔣老夫人這才不說話,但也是瞪了莫晨曦一眼。


    莫晨曦心想,如果父親在場氣不氣?銀子喂狗了。


    原本分家要舅家來人,蔣老夫人哪敢提這個,何老太太做為宗婦,當見證簽字按手印,就是將來去衙門備案,也是算數的。


    古代,父母在卻分家,是兒子不孝,那是犯罪,有相應的懲罰,有的時期還要判刑。


    但有一種情況可以分家,老話說樹大分叉,那是家族大,人口多,嫡子庶子一大堆,嫡孫庶孫又一堆,上麵的祖父或者祖母還活著,人多事多,關鍵是,人還分不清。


    但也得是長輩提出來,對外還沒有惡評,分家是皆大歡喜。但要是有讓人攻擊的地方,那麽就不好說了,兒子當官首先會被免職,罪名:不孝。


    所以,一般是不會分家,熬著長輩沒了再分。


    何家就這麽幾個人,分家也是自家人分,不敢去衙門備案,蔣老夫人再胡鬧也不敢說去外麵嚷嚷,她知道她一嚷嚷,首先拖累的是長子。


    但,有人說了,二房三房搬出去,長媳搬出去,誰不知道咋迴事呀。


    對呀,知道咋迴事,誰沒事幹了去舉報?除非是何家的仇敵。


    何家自然要找理由,蔣老夫人夜不成寐,聽不得一點動靜,所以嫡子庶子一起搬出去。


    長媳莫氏為何搬出去?胸痹之症,這個不是假的。


    就算有人要攻擊何文彥,也不好下手,何文彥是大孝子,為了母親的病,寧願背負不孝名聲讓兄弟搬出去,這是孝行。


    還有莫家如今的人脈,也沒人沒事幹了和一個啥也不是的員外郎過不去。


    莫晨曦在現代看過一個女主叫福滿滿的小說,太知道在古代想分家,長輩不同意很難分家。所以她才要抓住這次機會,管他何家分不分家,說啥也得搬出去。


    古代受什麽教育長大?被人歌頌的孝子是如何?二十四孝的郭巨的埋子奉母,家窮,不忍母親挨餓,於是想殺自己兒子好節省糧食給母親吃。


    所以現代人看個古文故事,嚷嚷著分家,嚷嚷著和離,因為不理解古人的愚昧,卻不知道那種愚昧是當時的崇尚。


    蔣老夫人再憋屈,也得忍氣吞聲,不敢對外嚷嚷何家分家,還得裝病,不然兒子頭上的烏紗帽不保。


    何文彥又請假侍疾,母親的病是假的,他的悲傷是真的,請假那天一臉的疙瘩和腫脹,讓吳郎中和趙郎中同情,安慰他好好伺候母親,不用著急迴衙門。


    所以,何家這個局麵,猜到的猜是蔣老夫人作妖造成的,其他人不了解何家事的還得稱讚何大人是個孝子,為母不惜背罵名。


    外人對莫晨曦比對何文彥要關注,因為她被迎客來東家媳婦附身,如今傳出她又胸痹之症,外人就很容易想到,那是因為這個才得了病。


    同情。


    不是誰都會被人附身,也不是誰都會被人附身後還能活個七老八十,大多數沒幾年好活。


    所以對她搬出何家養病,眾人隻能歎息,沒人想到什麽不孝方麵。


    王太太聽說此事後,更加內疚。何夫人這樣的身體還主動幫著給妹妹治病,這樣不考慮自身願意幫忙的外人,幾乎沒有。


    她親自去了莫氏新家,除了拿了好些補藥之外,給了一張銀票,說是喬遷賀禮。


    莫晨曦肯定不收,沒看銀票上的數額,“大嫂,你也知我現在不缺銀子,過日子還是夠的。”


    王太太說道:“你不缺是你的,我給是我給的,你別客氣,不然我心難安。銀子對別人來說貴重,對我來說不算什麽。香香她爹說過一句話,說他窮的隻剩下銀子了。”


    她說著自己也笑。


    莫晨曦隻好收下。


    王太太對何家事很好奇,但不好直接問何夫人,她離開後去了莫家,也要看看小女兒。


    香香看到母親跌跌撞撞跑過去,抱著母親的腿,仰臉喊娘。


    王太太把女兒抱起來,對莫老太太說道:“香香又重了,嬸子把我們香香喂的好。”


    莫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睜不開,“香香不挑食,肉都能吃幾片。今早和我一起吃麵餅,裹著肉吃。”


    她最樂意聽香香香香長胖了,證明她照顧得好。


    王太太抱著女兒和莫老太太坐在院子裏說話,說剛從何夫人那裏過來。


    莫老太太的笑臉馬上變成咬牙切齒。


    “都是那個老虔婆,我要去何家找她算賬,大誌他爹攔著我,說別給女兒添亂。”


    莫老太太捶著胸口,眼淚掉下來。


    “我的女兒命怎麽這麽苦,嫁了個男人不是玩意,又攤了個惡毒婆婆,我女兒的病,就是被她婆婆氣出來的,不然四十不到,怎麽會得了胸痹之症?”


    莫老太太從王媽媽那知道全部經過,恨不得衝到何家把那個老虔婆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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