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爺一聽酒能去熱,著急問道:“酒在哪?趕緊拿過來。”


    莫新誌趕緊快快說道:“在莊子裏,我這就去拿。”


    王太太也換了衣裝要騎馬進城,周老太爺說道:“侄媳迴來把大誌他大姐接過來,那個酒到底如何還得問她。”


    王太太點頭,她帶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向京城飛奔而去。


    王景燁聽說後嚇一跳,趕緊進宮請了個太醫,讓隨從趕馬車迅速送到城外莊子。


    王太太則親自去了何家,莫晨曦聽了二話不說,披上鬥篷要和王太太同去。


    她不會騎馬,何家馬車又不在,王太太說道:“何夫人,要不我騎馬帶你過去,你抱緊我就行,我騎術還行。”


    莫晨曦點頭,其實她有點怕,沒騎過馬。


    王太太見她神色,要了個長繩子,讓何夫人上馬後,兩人綁一塊。


    又交代跟著她的兩人跟緊了。


    莫晨曦坐在王太太後麵,一陣顛簸,顛得她內髒都要挪位。


    誰說騎馬很酷,她想吐。


    到了地方,一陣眼暈,還得別人把她抱下來。


    進去是一個壯碩仆婦背她進去,又是感覺顛簸,放下來直接吐了。


    她不好意思說道:“我第一次騎馬。”


    這會沒人在意這些,王太太攙扶著她進去。


    莫晨曦一看大弟的嶽父周老太爺也在,顧不得行禮,直接問道:“現在如何?”


    周老太爺說道:“太醫開了方子正在熬藥,大誌說不清楚,沒敢用那個酒,聶先生的內弟渾身滾燙,直說胡話,現在胡話都不說了。”


    莫晨曦脫掉鬥篷,對眼圈通紅,緊咬著嘴唇的蕭氏說道:“快,拿一盆溫水過來,多拿幾個盆,多準備棉帕。”


    她又對周老太爺說道:“周叔,一會麻煩您老動手。”


    周老太爺說道:“有什麽你盡管說。”


    莫晨曦對王太太說道:“屋裏太熱,去掉一個火盆,準備喝的溫水。”


    王太太見她沒有慌亂,吩咐的井井有條,心裏也安穩下來,急忙讓人挪出去一個火盆。


    商氏也走出去準備溫水。


    “屋裏別太多人,大誌,再迴去拿幾壇酒精過來,迴來後你熬米粥,熬出粥油那種。”


    東西都準備全了,莫晨曦把酒精和溫水一比一兌好,對周老太爺說道:“周叔,你用棉帕在盆裏濕了,從上往下擦拭,脖子、腋窩、大腿根部,不能用勁,擦一下換棉帕,傷口部位不能擦。”


    周老太爺開始擦拭,莫晨曦遠離,不好靠近看男人裸體。


    蕭氏端了溫水進來,聶承平一手托起蕭項明,一手喂他,根本喂不進去。


    一著急,聶承平含了一口水,嘴對嘴的喂。


    藥也熬好了,聶承平同樣如此,一點一點喂進去,太醫說了,不能強灌,會嗆著。


    周老太爺忙乎得滿頭大汗,聶承安上前替換,蕭項明渾身發紅。


    “摸著是沒之前那麽燙,你是從哪知道的這個法子?”


    周老太爺問莫晨曦,問完又趕緊說道:“我隨便問問,不用告訴我。”


    誰家都有秘方,打聽這事不好。


    莫晨曦沒法說這是她第一次做酒精,第一次在人身上實驗,現代發燒直接打針吃藥,但用酒精退燒也是網上看到的。


    也不知道是太醫的方子管用,還是莫晨曦的酒精退熱管用,蕭項明逐漸降溫,臉也沒那麽紅。


    蕭氏癱軟,聶承平一下摟住她。


    商氏急忙扶著蕭氏,“大哥,我扶大嫂去讓安大夫看看,大嫂一天都沒吃喝沒合眼。”


    王太太在旁邊直念佛。


    王景燁急得真是分身無術,叔祖父就要進京,蕭項明又出事,他請了太醫出來,急忙去城外迎接。


    站在長亭外,又看向遠處進京的方向,又看向城外莊子的方向,焦急。


    一匹快馬飛奔過來,是莊子的人,說蕭項明已經退熱,王景燁鬆口氣。


    這會遠處有幾輛馬車慢慢駛來,王景燁上馬近前,下馬後,走到頭一輛馬車跟前,躬身行禮道:“景燁前來迎接叔祖父。”


    車簾掀開,一老者疲憊神情,但兩眼深邃。


    “辛苦侄孫。”


    王景燁聽到聲音,心裏一緊,聲音冷冰,叔祖父比幾年前見到的要消瘦。


    在關中,他也就是過年給叔祖父拜年見一迴,他的祖父已經去世,因為堂妹的關係,兩家平時並無往來。


    叔祖父也知道他和堂妹走得近,每次見他從不會多說多問,態度也很冷淡。


    不知為何,王景燁很杵叔祖父,有時為了躲著不見他,過年找理由帶家人外出。


    這時候一見叔祖父,王景燁覺得堂妹長得像叔祖父,特別是眼睛。


    應該說是眼神。


    王景忻騎著馬上前,和王景燁騎馬並行,後麵馬車跟著,緩緩進京。


    到了王家宅子,王景燁親自攙扶叔祖父下了馬車,王老太爺看看大門,說道:“你堂妹給你置辦的?”


    王景燁沒說是也沒否認,隻是說:“京裏和關中不同,宅子不大,叔祖父將就先住下。”


    王老太爺客氣道:“給你添麻煩。”


    話是客氣,語氣還是冰冷。


    王景燁攙扶叔祖父進去,迴頭隻給大堂伯和二堂叔點頭示意,領著他們進了宅院。


    他這一支和叔祖父是分了家的,不然叔祖父住進來應該住正房。


    王景燁的祖父為長,小時候摔斷了腿,家主之位落在叔祖父身上。


    不是因為祖父斷腿之時,叔祖父不到一歲,他都要懷疑祖父的殘疾是叔祖父幹的。


    對親孫女都敢拔劍,對兄長還能客氣?


    王景燁帶他們去了客房,提前收拾好的,因為太太不在,由太太身邊的媽媽領著女眷去了別的院落。


    王景燁扶著叔祖父坐下,重新見禮,又給大堂伯王適維、二堂叔王適博請安。


    王適維就是太後父親,以前在關中是個武官,後麵女兒當了皇後,直接給他封了個閑散官職,屬於那種白拿俸祿不用做事的。


    不過他也知道是為何,女兒壓根不想娘家人崛起,盡量打壓。


    王適維也不想沾女兒的光,他也恨父親不顧親情,恨父親寵妾造成母親的離世。但他懼怕父親,夾在父親和女兒中間太難做。


    王適博壓根不在乎侄女當皇後也好,當太後也好,他不想沾光,也不想被父親利用,他隻想平安過一生。


    但他對母親的死耿耿於懷,自那以後,他裝病多年,就是為了遠離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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