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我實話告訴你,自從認識你以來,陪你迴家那麽多次,進你家門三次,我隻動過一次歪念頭,而且那次我也隻是想想罷了,根本沒有動手,如果我真的想對你怎麽樣,機會那麽多我至於等到現在?以你跟我力量的懸殊程度,我要是真霸王硬上弓,你覺得你能掙脫得了?還有,我剛才就順口那麽一說,又沒有非要上去,你做的小動作我都看到了,你至於那樣麽,你知道你的行為有多傷人麽!”景南陳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汙蔑,而且汙蔑他的人還是舒黎,這是他無法容忍也無法接受的,他必須說清楚不可,他不能讓自己這段時間辛辛苦苦的付出就因為一句順口說的話而成了無用功,“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還是得告訴你,我景南陳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跟誰認真談過一次戀愛,你舒黎是我第一個心動的人,我再怎麽混賬也不可能在你不情願的情況下對你做出過分的事情,我也是有自己原則的好麽!”

    “謝謝你的告白。”舒黎嘴角抽搐了兩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點想笑又有點頭疼。她鬆手隻是不習慣主動去碰觸他人,她擦手也隻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但你想太多了。讓開,我要迴家。”

    “不讓!”景南陳挺起胸膛昂起下巴,張開雙臂,氣勢依舊強硬。

    “你還想怎麽樣?”舒黎有些無語。

    被這麽一問,景南陳有點傻眼,朝舒黎眨了好幾下眼睛,眼珠子在眼眶裏來迴亂竄,腦子裏有個齒輪突然就卡住了,思維無法繼續正常運作。

    對啊,他為什麽要說不讓呢,他還想知道什麽呢,他要為自己解釋的已經說完了,就算舒黎的反應很平淡,可她對他一直就那樣,他還能要求她什麽呢?

    舒黎無奈的用鼻腔用力唿出一口氣,以為景南陳要的是自己明確的態度,隻好說:“好,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拜托你讓我迴家,我現在很困要睡覺,沒力氣再跟你扯了。你喝了酒一個人迴家還是注意點,行了吧?”

    話說完,她發現景南陳還是傻愣著毫無反應,隻好繞開他往前走去。

    景南陳站在繼續發愣了好一陣才迴過神來,轉過身去時舒黎早就不見了蹤影,他急忙抬頭看向舒黎家的窗戶,客廳的燈還沒有亮起,於是他拔腿就跑,使出了全身的勁,希望能在舒黎到家之前追上她。

    他想到自己要跟她說什麽了,就一句話,就隻有一句話。

    在上樓的途中,舒黎把自己剛才跟

    景南陳的對話迴憶了一遍,覺得自己太心急選錯了時機。一個喝了酒的人,就算沒有喝醉,交流起來也是很麻煩的,而景南陳是麻煩中的麻煩,非但沒有到達自己的目的,還浪費了不少精力和時間。

    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麽風,居然會在看到他第一眼時冒出“期待”的心情,所以她才一直努力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因為她會習慣,連她自己都會意識不到,完全是潛意識的作用,在悄無聲息不知不覺間形成習慣。

    想要擺脫,她自身做再多的努力也沒有用,隻有景南陳徹底消失才能永絕後患。可是,她完全沒有辦法讓他消失。

    “舒黎,你等等!”總算看到舒黎的背影了,景南陳樓梯間拐角處停下腳步,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息。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舒黎下意識停下了腳步,過了幾秒意識才從思考中抽離,才反應過來身後是景南陳的聲音。他居然追了上來。

    三階樓梯之上就是家門了,舒黎決定不理會,繼續往上走。

    三步之後舒黎站在家門前,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卻感受到背後的壓迫感迅速加重,於是她迅速向右轉往旁邊走了兩步,頓了一下才轉身,正好看到景南陳額頭撞到門上,大門發出響亮的聲響,仿佛響徹整個樓道。

    景南陳雙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大聲哀嚎,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頭暈得不行,死死閉著眼睛不敢睜眼。舒黎完全無動於衷,隻是手心緊緊攥著鑰匙,靜靜地看著景南陳。

    叫了幾聲沒覺得那麽痛了腦袋也不暈了景南陳才試著睜開眼,轉頭看到舒黎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他突然就記不起自己剛才好不容易才想到、要告訴她的話了。因為他心寒了、心碎了,他疼得那麽厲害她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疼,看著他叫。

    舒黎眼中漸漸泛起冷意,“你到底想怎麽樣。”

    “對不起……”景南陳真心實意地道歉,他剛才是腳下太急了,一下子沒能刹住。

    可是,也不能全都怪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她突然閃開,他就不會撞到門上,當然,他就有可能撞到她身上了。隻不過,撞到她身上也總比撞到門上大半夜擾民來得好吧……

    眼看著氣氛就要尷尬了,景南陳好不容易在被撞得亂糟糟一團,還沒恢複過來的腦子裏抓住了一句話,“我,我,我明天再來找你,我一定告訴你答案,你等著我。”

    “你不用絞盡腦汁想答案,我隻聽實

    話,如果你想不出來就不用專門來告訴我了。”

    “那,那我,我走了……”景南陳此刻隻想離開,顧不得其他。

    說著他就轉身下樓,卻又忍不住每下兩三階樓梯就迴頭看一眼,直到再也看不到舒黎為止。

    舒黎也是等看不到景南陳了才走迴門口用鑰匙打開門。

    進門她後並沒有開燈,在黑暗裏扔掉包,然後憑感覺朝洗手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脫衣服,脫得隻剩下貼身內衣褲時她準確地走到了洗手間門口。

    她依舊沒有開燈,把自己脫得精光後走進去,站在蓮蓬頭下打開龍頭,讓熱水從頭頂開始流淌過全身,讓身體被溫暖緊緊包裹。

    她為什麽會拿景南陳沒有辦法,到底怎麽樣才會出現突破口,讓她離開困境。

    雖然她已經決定收迴自己在自己周圍設下的圍牆,但她一點都不想讓景南陳靠近,原因自然是他的動機,和賀逍一樣的動機。

    隻不過,她心裏冒出來的期待又是什麽?她為什麽又會覺得他跟賀逍不一樣?

    無解。

    **

    腦子實在是太亂了,亂得就像一堆胡亂絞在一起的毛線,想要理清卻根本無從下手,又無法置之不理,舒黎隻能幹著急。

    由於心裏始終不得安寧,舒黎兩點多才勉強睡下,在第二天不上班的情況下七點半就醒了。醒來後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以為自己可能發燒了,但摸了把額頭,溫度卻並無異常,用體溫計測來也是一樣的結果。

    為了讓自己迴歸正常狀態,她翻出了母親的日記本,隨便選了一本又隨便翻開一頁開始看,雖然手一直在顫抖,但心中的不安確實有所消退,腦子也清明了幾分,隻不過,心情卻又沉重起來,胸口悶得厲害,眼淚也可能隨時失控。

    為了避免自己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她隻能關上日記本,換了身衣服,帶著日記本坐車去了墓園。

    今天的天陰沉沉的,一副隨時都能下雨的樣子。冷風唿唿的從舒黎臉旁刮過,帶走了她臉頰上的溫度,她的臉冷得通紅。

    在走進墓園大門的那一刻,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雖然在那一瞬間她無法接受,但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把想法付諸於行動。

    有些東西,可能早就不該留在這個世界上了,讓它徹底消失,對她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能讓她真正施行自己的決定,把人生變成是自己的。

    快走到母親墓前時她看到墓前站了一個人,走近後,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聲“哥”。

    黎閎循聲迴頭,眼眶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聲音裏有淡淡的哽咽,帶著幾分驚訝的神色問道:“你叫我什麽?”

    “有問題?”她反問,走到了黎閎身邊,發現母親墓碑前擺著一束臘梅花。

    “沒有,”黎閎搖搖頭解釋說,“隻是不太習慣,以往你每次開口叫我‘哥’,都不是什麽好事。你怎麽來了?”

    “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你怎麽來了?”她低下頭看著墓碑上母親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母親很年輕,溫和地笑著,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看過的笑容。

    “本來我昨天就想來的,但公司突然有事沒能抽出時間,今天我請了半天假。很久沒來看媽媽了,特別的想她,想陪陪她。”

    “我也是。”她蹲下身,伸手去撫摸照片上母親的臉,指腹一直在嘴的位置流連,同時也嚐試做出和母親一樣的笑容,“隻有看到媽媽,我才會找到真正的平靜。”

    這句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黎閎跟舒黎之間都沒再有對話,兩個人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情,默默的表達著對同一個人的思念,誰也不打擾誰,漸漸都陷入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最終,黎閎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既打破了安靜,也打斷了思念,讓現實又清晰起來。

    黎閎眼眶濕潤著走到一旁去接電話,而舒黎則理了理臘梅的位置,站起身,眼中帶著濃濃不舍。

    不一會兒黎閎就迴來了,問舒黎:“要走了麽?”

    舒黎點點頭“嗯”了一聲,最後看了墓碑上的照片一眼,轉身看向遠方顯得有些模糊的江流,“你急麽,不急的話,陪我去江邊一趟吧。”

    “你去江邊幹什麽?”黎閎不解地問。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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