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將近一個周,舒黎沒有接到任何關於她不對勁原因的詢問,賀逍也沒有出現在她眼前,黎閎也沒有跟她提起關於母親和聚會的話題,她也沒有捕捉到景南陳有在她周圍出現過的痕跡,她每天都能順利地按部就班上下班。

    她以為自己的生活迴歸到了原本的平靜而毫無波瀾的狀態,所有泛起的波瀾都被時間抹除了痕跡,並不會再出現了。

    然而,舒黎把自己所存在的生活想得太簡單了,她已經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必然會到來,平靜隻不過是暫時的假象,更大的反應正在其中醞釀,不會因任何原因而停止。

    就像炸彈的引線一般,點燃之後炸彈並不會立即爆炸,但到了引線燒完的那一刻,爆炸必然會發生,改變必然會出現,一切都將會擁有一個新的起點,重新開始。

    而這些,她沒有一絲覺察。

    **

    舒黎今天本來是該上早班的,但上晚班的大貓臨時有事請假了,阿孟也因為休假迴老家來不了,於是“”書·香”一整天都隻有舒黎一個人。

    這是舒黎在“書·香”工作兩年多以來第一次從早上到晚。因為昨天也是上的晚班,休息時間不足,所以她從晚上九點左右就開始犯困,不停地打哈欠,但她為了完成報表再困都拚命堅持著,終於在十一點半的時候把報表搞定了。

    關了電腦她站起來大大的她伸了個懶腰,然後關燈、斷電拿上自己的東西下樓,迫不及待地想要迴家睡覺。

    樓下的咖啡小哥因為清點用品加班了一個小時,正準備關大門,不經意間抬眼看到舒黎從樓上匆匆下來有點吃驚,直到舒黎走到他跟前推開門他才迴過神來。他本想問一句“你今天怎麽走得這麽早”,可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舒黎就利落地做完了鎖門的一係列動作並且邁步離開,整個過程就像他是個透明人一樣。

    咖啡小哥站在原地看著舒黎漸漸走遠的背影,不得不感歎,怪人就是怪人。

    舒黎一心想要快點迴家精神強行集中,但思維卻由於疲勞而運轉緩慢,走到在分岔路口她還來不及思考,身體的習慣就牽引著她朝小巷的方向走去。

    明明走大路更節約時間。

    直到走出小巷她才意識到自己走錯了路,但也隻能繼續往前走,迴頭隻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走了沒幾分鍾,正好走到主路丁字路口路燈的陰影處,突然有兩個黑影從一旁跳出來擋住了

    她的去路。

    她不得不停下腳步,由於光線不足,她並不能看清楚擋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長什麽樣子,但她能大致分辨出他們的輪廓,一個高壯一個矮瘦,高壯的那個人手裏還拿著個反光的東西。

    刀。

    這是舒黎的第一反應。

    很不幸,舒黎猜對了。因為高壯的那個人先是晃了兩下手裏的東西緊接著小幅度往前刺了一把,由此她得以確認。

    “乖乖把錢全部交出來!”舒黎聽到兩人中的一個說,從中氣十足的腔調和兇惡語氣裏她判斷是是高的那個在威脅她。雖然他是顯得格外有威懾力,但對她沒有任何作用。

    走了兩年的夜路,舒黎這是頭一次遇到有人攔路打劫。這座城市的治安她雖然不了解,但至少這片區域治安還是有所保證的,少有聽聞有人發生危險。選在這裏動手,多半是不明情況的蠢貨。

    隻不過他們手裏有刀,而她的體力和精力都不夠,以最壞的情況來打算,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逃脫,並不太容易。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小半步,眼角餘光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希望能找到能讓自己躲避或者求助的事物。

    然而,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還開著的店鋪,路邊也沒有行人,路上的車倒是稀稀拉拉有幾輛,但就算她大聲唿救也不見得會引來注意。

    隻剩下一種方法了,雖然很險,但她別無選擇隻能冒險一試。

    人的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沒看見我們手裏有刀麽,快把錢都交出來!”又一個聲音響起威脅道。這個聲音不僅沒有之前那個的氣勢,還隱隱透出心虛的語氣,完全是在虛張聲勢,應該是瘦子說的。

    舒黎另一條腿跟著也退了小半步,她暗暗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在兩條腿上,在那兩個人反應過來之前朝馬路中間跑去。

    舒黎在賭,隻要在那兩個人追上她之前她能順利跑到路中央並且恰好能攔停一輛車,那麽她就能脫離危險。

    而與此相對應的、她所要麵對的危險是在她跑到路中央之前就被抓住,或者她跑到路中央後並沒有車駛來而她還是要被抓住還得被拽到路邊前功盡棄,再或者她跑到路中央時迎麵來的車沒能刹住將她撞到。

    **

    景南陳不想整天無所事事腦子隻知道胡思亂想然後心情鬱悶隻能借酒消愁,正煩惱著要找點什麽事做來轉移注意力。聚會的時候

    剛好一個朋友說自己開的私房菜館有個廚子辭職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他便毛遂自薦自告奮勇要去幫忙直到找到新的廚子為止。

    朋友當然求之不得,於是景南陳就開始了自己短暫的大廚生涯,自己的廚藝也終於得以展示出來。

    雖然每天得從早上十點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中間休息時間很少,累得迴到家澡都沒力氣洗倒在床上就睡了,但他意外的覺得非常充實,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成就感,完全沉迷了進去。關於舒黎的一切都被擠到了角落的陰影裏,很引起注意。

    菜館在城南而景南陳家住城北方向,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路上到處車輛語已經很少了,道路暢通無阻,為了能快點到家,景南陳選擇穿城而過,而要穿城,就恰好要路過離舒黎家最近的那條大路。

    每次走到那條路,景南陳都會下意識加快車速,主要原因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在駛出那條路之前控製不住自己把車開到舒黎家附近。

    他雖然還沒有放棄舒黎,但他在試著放棄。

    景南陳本來在目視前方專心開車,突然之間,不近不遠處一個人影從路邊跑到了路中央,就在路中央停下來不動了。

    他立刻心跳加速緊張起來,在心慌之前刹車把方向盤往旁邊打。但那個顯出女人身形的身影卻也往他車頭偏向的方向走了幾步,似乎是要把他攔下來的意思。

    察覺出對方是故意往自己車前湊,景南陳隻能把刹車繼續往下踩。就在車徹底停穩的前兩秒,又有兩個人進入了他的視線,一人扯住女人的一條手臂不說,其中一個手裏還有東西在燈光下反光。

    多管閑事並不是景南陳的風格,但此刻他眼前不遠處的三個人完全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不下車去處理大概是走不了了。

    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飛奔上前,首先瞄準身材壯實而手裏有刀的人,試圖奪走他手裏的刀。但那人比他高出好幾公分,瘦矮的那個人發現他出現後又在一旁幹擾他,他始終都差那麽一點才能摸到那把刀。

    最後他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從另一方下手。他折起手肘朝著比他矮的那個人奮力一撞,直接把那人撞翻在地,再補了他一腳讓他滾遠點並且短時間內不會再幹擾他。然後他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邊拉,跟手裏拿著刀壯漢形成對峙之勢。

    “你哪兒跑出來的,瞎多管什麽閑事!”壯漢一臉兇狠樣,刀尖指著景南陳,說著就要往舒黎肚子上刺去。

    看出不對勁景南陳往前跨出一大步剛好擋在舒黎身前,另一手穩穩抓住了壯漢的手腕,阻止了刀繼續往前刺。他氣勢十足地迴答,讓對方不再辣麽囂張:“我也不想管閑事,但你他媽擋住了老子的去路,老子不想管也得管,不然你他媽就被得被老子撞死!”

    “你他媽是不是找死!”壯漢見自己手被製住,大罵一句,在景南陳完全來不及反應之時將手裏的刀轉為橫向,刀刃正對景南陳的皮膚,往下就是利落的一刀。

    景南陳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背裂開一條大口,鮮血立刻從皮膚的裂口裏流出來很快就滴落刀地上。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大叫一聲,手上沒了力氣隻能鬆開壯漢的手腕,但卻不知道要把自己受傷的手往哪裏放。

    正在壯漢以為自己占了上風準備再來一刀讓景南陳嚐嚐厲害的時候,一道有些刺眼的燈光射入他眼中,他不得已放棄了行動,緊接著,響起了嘹亮的警報聲。

    景南陳循著燈光看去,是一輛巡邏的警車停在了他車的旁邊。

    總算看到救星了。

    賊當然怕警察了,景南陳迴頭的時候壯漢已經扔掉手裏的刀跑出一段距離了。當然,他的速度是比不上從警車上下來的警察叔叔的,還有還躺在地上的那一個,更是躲不掉。

    “你沒事吧?”這時景南陳才想起自己護住的女人,問出問題的同時往側邊走了兩步以便可以看到女人的模樣。

    “我沒事。”舒黎手腕被抓的有點疼,她扭了兩下手腕示意對方把手鬆開。

    景南陳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手,發覺女人的聲音像在什麽地方聽過,而在完整看到她的模樣之後他整個人都傻眼了,眼睛瞪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他救得人竟然是舒黎,竟然是舒黎,竟然是舒黎!

    這多麽小的小概率事件啊,如果這都不是緣分不是命中注定的關係,那又要用什麽來解釋呢,巧合是根本站不住腳的,隻能是命。

    這一定是老天爺在給他指路,讓他不要放棄一定要堅持下去。隻要堅持,就一定會有結果。

    他腦子裏思緒紛繁複雜,並且始終體會不出實感,隻能用特殊方法:“舒黎,你打我一巴掌好不好?”

    “你的手得止血。”舒黎點名真正重點所在。

    景南陳本來全然忘記了手上的疼,聽舒黎這麽一說他低頭一看,看到了自己滿手都是鮮血,血還在不停往外流,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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