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長安城的清晨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霧靄中,遠處鍾鼓聲緩緩響起,宣告新一天的開始。太極殿內,武則天已端坐在高位,麵色凝重,等待群臣的到來。殿外,朝臣們魚貫而入,彼此間低聲交談,神色不一。


    隨著內侍李君毅高聲宣道:“百官覲見——”,眾臣齊齊跪拜:“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則天揮手示意眾臣起身,她微微抬眼,目光掃過殿中眾人,心中已有了計較。今日之議,關係江南叛亂與朝廷的態度,更是她進一步掌控局勢的重要一步。


    “眾卿,江南吳家勾結北地叛黨,意圖不軌。朕要聽聽你們的看法,如何應對江南之亂。”武則天言辭簡短,卻字字如鐵。


    兵部尚書李牧率先上前,抱拳奏道:“陛下,江南世家根深蒂固,百姓受其裹挾,若不以雷霆手段盡快剿滅,恐局勢惡化至不可收拾。臣請陛下恩準,立即出兵江南,圍剿叛逆!”


    武則天目光微轉,未置可否,目光落向狄仁傑:“狄卿,卿意如何?”


    狄仁傑拱手而出,溫聲道:“陛下,江南之亂固然需以武力鎮壓,但僅依賴兵刃恐難服眾。吳家在江南聲勢龐大,民心未必盡向朝廷。若倉促動兵,恐激起更大的反抗。因此,臣以為,可先施以懷柔之策,安撫民心,再圖剿滅,方能萬無一失。”


    武則天聽罷,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她深知,江南一地不僅僅是吳家的根基,也是眾多世家盤踞的勢力範圍。若要徹底肅清,必須以智謀配合武力,才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沉聲說道:“狄卿所言有理。吳家雖罪無可赦,但江南百姓不能無辜受害。李牧,傳朕旨意,江南軍隊做好準備,但不輕舉妄動。狄仁傑,鄭昭,你二人配合,一人安撫江南民心,一人負責情報搜集,務必做到兵不血刃,將叛逆之徒繩之以法。”


    李牧、狄仁傑和鄭昭齊齊跪拜:“臣等遵旨!”


    武則天目光冷冽,注視著殿中群臣,她緩緩說道:“朕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妄圖挑戰朝廷的威嚴,江南之事,必須速戰速決,務必不能影響到大唐的穩定與繁榮。”


    與此同時,江南吳家大宅中,吳桐正聚集家中幾位核心成員商議對策。書房中,燭火跳躍,映照著每個人臉上的凝重之色。


    吳桐將一卷密函放在桌上,沉聲說道:“北地叛軍的催促越發緊急,他們希望我們盡快有所行動,配合他們在北地的起事。然而眼下朝廷的使者隊伍已經抵達江南,這讓我們進退兩難。”


    坐在一旁的吳老太爺拄著拐杖,目光中透著深思:“桐兒,北地的叛軍雖可借力,但不可全信。他們此舉不過是想讓我們為其火中取栗。江南是我們的根基,若不謹慎行事,便有覆滅之虞。”


    吳桐點了點頭,深以為然:“老太爺所言極是。我們必須確保吳家在這場動蕩中立於不敗之地。因此,我以為,我們可以表麵上答應北地的請求,但暗中卻要與朝廷的使者周旋,試探他們的底線。如此,既可拖延時間,也能為我們爭取更多主動權。”


    吳澤忍不住插話道:“大哥,可若是朝廷使者看穿了我們的伎倆,是否會反倒加速對我們的打擊?”


    吳桐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淡淡說道:“所以我們必須謹慎行事,不僅要與北地虛與委蛇,更要穩住朝廷使者的態度。同時,聯絡其他世家,務必讓他們與我們保持一致,共同抵禦朝廷的壓力。”


    吳老太爺深深歎息一聲:“亂世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桐兒,你一定要謹記,無論如何,吳家的傳承不能斷絕。我們既不能完全依附於北地,也不能徹底與朝廷決裂,必須在兩者之間找到平衡點。”


    吳桐重重點頭:“老太爺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行事,絕不讓吳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書房內的氣氛越發沉重,每個人心中都清楚,這場博弈已經進入了最為關鍵的時刻。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丈深淵,而他們隻能小心翼翼地在這懸崖邊緣行走。


    幾日後,禮部尚書鄭昭帶領的使者隊伍抵達了江南。江南百姓聽聞朝廷派來使者安撫,紛紛聚集在街道兩旁,想一睹朝廷欽差的風采。鄭昭騎在馬上,目光掃視著兩旁的百姓,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傳陛下旨意,安撫江南百姓,所有人不必恐慌,朝廷自會還江南一片太平。”鄭昭的聲音洪亮,傳遍了街道。


    百姓們聽聞此言,紛紛低聲議論,有人臉上露出希冀的表情,也有人神色中透著不安與懷疑。鄭昭看在眼裏,心中暗自歎息,他知道,吳家在江南多年經營,早已在百姓中樹立了不小的威望,要想讓百姓完全信任朝廷,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到了吳家大宅前,鄭昭下馬,由吳桐親自出門迎接。吳桐笑容滿麵,拱手說道:“禮部尚書大人遠道而來,江南吳家蓬蓽生輝,請大人移駕府中稍作歇息。”


    鄭昭微笑點頭:“吳家主客氣了,朝廷此次派我前來,是為江南百姓謀福祉,也為吳家解憂。還望吳家主與朝廷同心,共同度過此次難關。”


    吳桐連忙應道:“大人所言極是,我吳家一向效忠朝廷,此次必當竭盡全力,與大人同舟共濟。”


    兩人一邊寒暄,一邊往府中走去。鄭昭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吳家的庭院布置,心中已有幾分了然。吳家看似恭敬順從,實則暗藏殺機,這次的談判,恐怕不會那麽簡單。


    夜幕降臨,鄭昭被安排在吳家的一處廂房內暫住。吳桐為表示禮遇,特意命人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款待。但宴席過後,鄭昭並未急於休息,而是在侍從的陪同下,四處巡視吳家的府邸。


    月光下,吳家的庭院顯得格外寂靜,鄭昭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停下了腳步。他看了看四周,低聲對身旁的心腹說道:“吳家表麵順從,暗地裏恐怕並不安分。你立即去探查一番,看他們是否有與北地叛軍勾結的證據,務必要小心,不可打草驚蛇。”


    那心腹點頭領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鄭昭望著深邃的夜空,心中暗自思忖:江南局勢複雜,吳家絕非善類,但若能找到確鑿的證據,便可名正言順地對其進行打擊。而眼下,他必須步步為營,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與此同時,吳桐也在書房中與吳澤密談。吳澤神色間透著一絲焦慮:“大哥,那個鄭昭看起來不簡單,恐怕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他在府中四處巡視,顯然是在找我們的破綻。”


    吳桐冷笑一聲:“朝廷派他來,本就是為了試探我們。無妨,早已安排好的人手會盯著他,隻要他有所行動,我們便能及時應對。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鄭昭,同時與其他世家聯手,若能取得他們的支持,我們便有與朝廷周旋的資本。”


    吳澤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大哥,我會繼續聯絡其他世家,同時密切關注鄭昭的一舉一動。”


    書房內,燭火搖曳,吳桐的目光透出深深的憂慮與決心。江南的風暴已經臨近,他知道,吳家已無退路,唯有在這亂局中殺出一條生路,才能保全家族的榮耀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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