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抬頭看向言峰綺禮:「綺禮先生,即便是你口中完全喪失理智的英靈, 也會服從契約者的命令嗎?」


    「至少我所見到的,是如此。」言峰綺禮迴答:「隻要不發生刺激到對方的事,沒有理智的berserker反而比一般英靈更好控製——見過吉爾伽美什的你,應該很清楚這是什麽意思吧?」


    綱吉發出幹笑。


    但無論如何,這樣高頻率事件,必然代表了幕後有一隻手在不斷的推動著事情的發展,而港口mafia不論是為了橫濱的穩定、不淪為掌權者長生願望的試驗場,還是為了這必然和少年首領有聯繫的事件,都絕無可能坐視不管。


    「就我個人而言,還真不想和官方正麵撞上。雖然現在的港口mafia並不畏懼這些,但畢竟不是好事,更何況現在北美那邊的勢力已經把手伸了進來,其他國家雖然尚處於觀望階段,但再這樣任其發展,下場也是早晚的事情。」


    澤田綱吉的存在目前還能震懾住絕大部分勢力,「組合」的團長菲茨傑拉德會如此按捺不住也是因為此事涉及到自己已經失蹤的愛女。至多半年,定然會有更多的國家牽扯進來,他們必須在事態惡化之前解決這些問題。


    「據說武裝偵探社那邊也是深受其擾,畢竟小晶子的異能力『請君勿死』可以無條件恢復所有瀕臨死亡之人的生命,對這場實驗來說是絕無僅有的強大異能。」森鷗外曉得意味深長:「但很可惜小晶子是個善良的孩子,必然是不願意參加進這種殘酷的實驗的。」


    「森先生說的是武裝偵探社的那位與謝野晶子小姐?」綱吉迴憶了下,他與那位女醫生隻有一麵之緣,印象中是一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十分幹練美麗的女性,如果說有什麽特殊的印象,大概就是她手中不符合外表的巨大柴刀,以及:「她當時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她明明對中也和太宰君他們都不假辭色甚至厭惡,對我的態度卻挺好的。」


    森鷗外笑而不語。


    不過說起武裝偵探社……


    就是在太宰治摘掉右眼上的繃帶的那天上午,他與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以及自稱名偵探的江戶川亂步恰巧遇到,因為贈送了自己的可麗餅給那個綠色貓眼的少年,還收到了對方的協助承諾。


    當時他沒有太放在心上,後麵才知道對方竟然是擁有不下於太宰治智商的超級推理天才,便是官方也會邀請其協助破案,據說沒有解決不了的案件。


    ——一道靈光突然在綱吉腦中閃過。


    正思忖間,綱吉又聽森鷗外問:「今天綱吉君是要去橫濱大劇院吧?」


    「嗯,我就是來和森先生你確定一下目前的情況,確定好了之後就去。」綱吉刮刮臉,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這種百忙的時候還任性去做自己的事情……」


    「綱吉君這麽說可就太令人難過了。首領的任何要求都是絕對的,沒有什麽任性之說。」森鷗外十分善解人意:「畢竟是朋友沒能參加的舞台,你想要去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中村奈奈還活著,並且通過了八月初的比賽拿到前三名,就會在今日的這場公演上作為新人初次亮相。


    和森鷗外告別之後,綱吉拒絕了言峰綺禮和百貌哈桑的保護,換上了一身不那麽顯眼的衣服,獨自出了門。站在劇院門口,確定司機在他的命令下已經驅車遠去,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某個地方走去。


    8月中旬的天熱的令人窒息,哪怕是專門打了一把遮陽傘也沒法驅逐那灼熱的天氣。走了十來分鍾後,綱吉甚至覺得自己有一點頭暈目眩,不確定自己是否是中了暑。


    說起來,好像從8月初開始身體就總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定期體檢又沒什麽問題。


    ……他有這麽脆弱嗎?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他終於來到了目的地樓下。漂亮的磚瓦樓屹立在不算繁華的地點,一樓開著一家咖啡店,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店內溫馨的布置,咖啡店招牌在陽光下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恍惚間連他的眼睛都覺得疼痛起來。


    他搖了搖頭,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樓內。他的目的地是這棟樓中的其中一間工作室,禮貌的敲響的房門,溫柔的女聲隨著打開的門傳入耳際:「您好,這裏是武裝偵探社,請問您有什麽委託嗎?還是之前已經有預約了呢?」


    「算是有預約吧。」綱吉露出友善的微笑:「我找江戶川君。」


    「是亂步先生的客人嗎,真是難得……」美麗溫婉的女招待似乎十分意外,隨即不好意思道:「您先請進,不知道怎麽稱唿呢?抱歉,因為很少見到提前和亂步先生預約好的客人,所以有些驚訝。」


    「叫我澤田就好,唔……其實也是好久之前和江戶川君的口頭約定,不知道他還是否記得。而且我也是突然決定來的,就當做碰碰運氣了。」


    「原來是這樣……那請您稍等,亂步先生在裏麵的辦公室休息,我先去問問他。」女招待指引少年首領坐到沙發上,有其他人端上熱茶。剛準備離開,便看到了隔壁打開的門:「啊,你來的正好,亂步先生,這位澤田先生找……社長?」


    綱吉順著身邊女士的目光看去,首先看到的甚至不是他本次來尋的江戶川亂步,而是站在其身後、神情肅穆的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


    「春野君,麻煩你帶著大家去樓下喝一杯咖啡吧,費用記在我的帳上。」福澤諭吉吩咐著,目光卻始終放在綱吉的身上:「這位澤田先生由我和亂步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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