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終於相信,陳正說過的話——“一開始就發現了”。


    街麵上,十多個治安員,左手抬著右手,右手平舉著槍,冷冷盯著福伯。


    福伯咧嘴大笑,依然沒有討饒,從手裏抓出的尖刀,顫顫巍巍地舉著。


    “放下武器!”一個治安員喝道。


    陳正看著福伯的模樣,身子和腿腳都中了槍,血流如注。


    “何必呢。”陳正皺了皺眉頭。


    著實,福伯的模樣有些淒慘。


    “黎家對我有恩......”


    “放下武器!”兩個治安員快速衝過來。


    “放你娘啊!”福伯轉頭吼道。


    砰!


    又是一槍,子彈穿過福伯的胸膛。


    陳正心底有些發酸,閉上了眼睛,他不得不這樣做,否則的話,死在街上的人,極有可能是他。


    “放下武器!”


    “放......屁......”福伯嘴裏咳著血,依然用最後的力氣,哆哆嗦嗦地舉著刀。


    花爾街作為全球最有名的金融中心之一,治安員的強勢,向來是為人所詬病的。


    陳正滑了滑腳步,忽然一個趔趄,往前倒了幾步。


    福伯顫顫巍巍地舉著刀,恰好在陳正的手臂上,不輕不重地劃了一刀。


    爾後,嘴巴微笑,整個人失去力氣,頭一歪倒在了血泊中。


    陳正站起來,平靜地立著。


    那一道被刀割到的傷口,一縷小血蛇,慢慢攀爬出來。


    ......


    華子濤放下電話,整個人沉默地坐著,起碼有五分鍾。


    “華生,宴會要開始了,賓客已經入場。”金發的艾倫在一旁提醒道。


    “你先出去吧。”華子濤揮了揮手。


    福伯堵殺失敗,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信息裏得知,陳正還是一個人孤身前來的。


    莫非,這小東西真是三頭六臂不成,命硬得跟一坨花崗岩般。


    “福伯死了。”華子濤揉了揉眼睛,向著對麵的黎嘯天開口。


    黎嘯天一愣,繼而發笑,“華哥,你開玩笑呢,福伯可是我黎家的棟梁,最為頂尖的高手......”


    “全身中彈,需要的話我打聲招唿,你可以去治安部門認領屍體。”


    黎嘯天身子緊緊頓住,臉色瞬間蒼白失色,“福伯......真死了?”


    福伯是他派去堵殺陳正的,出身未捷,死在了外麵。


    黎嘯天隻覺得天一下子塌了下來,黎家破產的時候,是福伯死死護著他,身中七刀,衝出範小棗的包圍圈,前段時間傷口才剛剛好轉。


    沒有了福伯,黎嘯天不敢想象,他以後要怎麽活下去。


    “陳正呢!”黎嘯天咬著牙。


    “已經在宴客廳上。”


    “我殺了他!”黎嘯天悲慟大喊,要立即衝出去。


    華子濤煩躁地抬腿,將黎嘯天踢倒在地上。


    多好的一枚棋子,偏偏不中用了。


    “你如果壞了我的名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今天來的不僅是陳正,還有不少部門的人!”


    黎嘯天身子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向華子濤,帶著哭腔大喊,“華哥,求你幫我報仇!”


    華子濤笑了笑,“先起來吧,打草驚了蛇,陳正敢來這裏,肯定是有準備的,忍耐一下,以後有的是機會。”


    對於陳正這個仇人,黎嘯天每時每刻,都巴不得立即親自動手,撕成兩段,但他現在,真的不敢再得罪華子濤,福伯已經沒了,他還指望華子濤以後能護著他。


    “出去吧,咱們該見見老朋友了。”


    ......


    陳正有點不明白,華子濤為何一直這麽針對他。


    若是在上一世,那還說得過去,因為他的言論,觸到了華子濤的利益。


    可現在自己是重生的啊,做的最過的,是得罪了黎嘯天,而黎嘯天是華子濤的朋友......雖然如此,但陳正相信,以華子濤那種性格的人,絕不會為了黎嘯天兩肋插刀。


    “服務生——”有人用力拍了拍陳正的肩膀。


    陳正皺著眉迴頭。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正故作優雅地捧著酒杯。


    “服務——咦,莫非你不是服務生?”


    “不是。”陳正淡淡道。


    “可你的穿著,分明就是服務生啊,你看這裏的人,哪個不是穿得光鮮亮麗的。”男子頓了頓,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告訴你,像這樣一件衣服,起碼要上千萬鎂元!”


    陳正聳了聳肩,有點無趣地準備走開,他向來不喜歡和這樣勢利眼的人打交道。


    滋——


    忽然,胖男子把酒潑到自己身上,爾後怒氣衝衝地一把揪住陳正的衣服。


    “喂!你怎麽搞的!故意搞髒我的衣服!”


    聲音很大,瞬間,引了不少人過來。


    陳正怔了怔,隨後嘴巴微翹,果然,華子濤的套路,是越玩越髒了麽。


    “這樣有什麽好處?”黎嘯天站在華子濤身後,眼睛陰沉地盯著陳正,冷聲問道。


    華子濤笑了笑,“沒什麽好處,我隻是單純地看他不舒服,宴會上,這樣無傷大雅的事情,是可以做一做的。他不是接了個三億鎂元的大訂單嗎?我偏偏要一點點耗死他。”


    黎嘯天想了想,臉色也瞬間猙獰起來。


    “我說你這人怎麽迴事,以為認錯人了拍你一下,你倒好,把酒都潑到我身上了!”胖男子吼道。


    無疑,這一招先下手為強,立即給他拉來了不少幫手。


    陳正就好像個誤入狼群的小羊羔,被團團圍住。


    “看清楚了!這是什麽名牌!邦尼!知道邦尼嗎!那可是向意國手工大師訂製的,每年全球僅限量一百套!”


    “賠錢吧?這人不會說‘我幫你洗幹淨吧’?”


    “他懂什麽,看他的衣品,簡直是土包子一個!”


    有了這些人的幫腔,胖男子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吃定了陳正,會乖乖賠給他一大筆錢。


    不動聲色的,胖男子轉頭,看了看後麵華子濤的方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陳正無計可施,準備乖乖賠錢的時候,忽然,陳正從桌上拿起一杯酒,照著胖男子身上,重新潑了下去。


    全場大吃一驚。


    這是什麽意思?不知道這裏是華府嗎!花爾街第一的金融大亨華子濤的莊園!敢在這裏鬧事,不想活了!


    “你幹什麽!”胖男子怒道。


    “我打算賠錢。”陳正笑了笑,伸手摸向懷裏,然後掏出一小摞支票。


    胖男子咧嘴一笑,可陳正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瞬間又疑惑起來。


    那小摞支票,被陳正重新揣入了兜裏,然後打開錢包,夾了大概十張百元鎂鈔出來。


    所有圍觀的人,皆是一愣,隨即哄然大笑。


    人家上千萬鎂元一件的手工訂製西服,你好意思說賠錢,然後隻賠這一千鎂元?


    華子濤努了努嘴,也止不住訕笑,“看來,我確實高估他了,這時候才裝瘋賣傻,有什麽用呢。三億鎂元的米美手機訂單,怕是現在連原料費用都湊不齊了吧。”


    黎嘯天也跟著冷笑。


    他覺得,如今的陳正,就好像一隻猴子,被人耍得團團轉。


    他看得很開心。


    這時,又一幕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隻見陳正放下杯子,兩步走到胖男子身前,然後快速抬手,照著胖男子身上的“訂製西服”牌子,用力往下一撕。


    嗤啦——


    另一個被掩蓋住的雜牌......瞬間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怎麽迴事......這哪裏是什麽訂製西服,分明就一件雜牌,不過是用名牌蓋住罷了。”


    “這個年輕人,似乎一開始就知道的。”


    陳正淡笑,揚了揚手裏的一千鎂鈔,“現在夠了麽。”


    一件雜牌,一千鎂鈔似乎都有些多了。


    胖男子臉漲得豬肝色,為了省下那件訂製西服,他沒有完全聽從華子濤的建議,偷偷魚目混珠,隨便換了一身製作精良的雜牌,再將原來的名牌蓋上去。


    誰能想到,一下子就被麵前的年輕人識破了。


    華子濤眯了眯眼,怒極反笑兩聲,邁著沉穩的步子,慢慢往陳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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