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再給我這兒哭喪的,罵娘的,別說我們溫家對你們不客氣!”


    平地一聲怒吼,在這鬧哄哄而雜亂無章的聲音裏確實顯得極其突出且有威懾力。


    一會兒,所有人都朝聲音源頭看去。


    就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娃娃,長得很是水靈好看,但粉嫩可人一張臉上滿是不容人忽視的怒氣和兇狠。


    倒一下真的讓場子安靜下來。


    蘇言一把竄上一旁較高一些的石子,雙手叉腰,氣沉丹田,“你們當這兒是菜市場是麽?該吵吵,該鬧鬧,真以為我們溫家拿你們沒辦法是不是?”


    就像是一挺機關槍,“噠噠噠”地掃射在鬧騰的人身上。


    “我就給你們一句話,要想挑事兒訛錢的,趁早給我滾蛋,別等官府來了抓你去吃牢飯,到時候可怪不得我們溫家!”


    有幾個故意吵得特別大聲的,一被蘇言這麽一吼,又一瞪,嚇得脖子一縮,眼神開始閃躲。


    “要真想讓我們溫家幫你們主持公道,就把事情源起誰,想得到什麽補償,都給我黑紙白字的寫清楚了!婦孺不識字的,找自己村裏頭的書生。


    明日卯時三刻交到這兒來,事情屬實,我們溫家自當擔當起處理善後的重任來。可若是有些人,想混淆視聽,故意交假的訴狀上來,那就官府走著瞧!”


    一番交代清楚,方才還叫囂、哭鬧要給個說法的眾人就一下全撤了,頓時耳根就清靜多了。


    蘇言喊了那幾嗓子,費的力氣可不小,見人都走了,一屁股坐在大石頭上,直喘氣。


    “你這又是哪裏學的?”


    喊話的氣勢可不像是第一次了,難道以前在府裏當丫鬟,還得會這個?


    “打小就會了。”


    畢竟從小在班裏,可都是她追著男生跑,沒哪個膽子大到敢在她麵前耍橫的,等之後上了初中、高中,更是老師欽點的班幹部,不為別的,就為她能鎮得住場子。


    雙手叉腰,眼睛一瞪,嗓子一吼,沒哪個敢造次。


    因此蘇言剛才那可是一氣嗬成,都不帶卡殼的。


    “你為何說,會有人挑事訛錢?”


    要不說溫染是公子哥呢,哪裏懂得市井小民的心態。


    正人君子永遠不明白,為何會有偷盜殺掠之事,這和市井小民理解不了喝個酒還要吟詩作對是一個道理。


    不同階層的人,他思想之間就是有“壁”,俗稱屏障。


    “誰不知道溫家是大門大戶,最看重的是自家聲譽,出了這麽檔子事,自然會想盡法子息事寧人,以免壞了名聲。”


    蘇言從石頭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頗有些得意的神色。


    “既然急著把這事解決,那鐵定不會去分辨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便有有心人想借此機會也來插一腳,能訛多少訛多少,就算被發現了,也頂多說個就是來湊熱鬧的,損失不了什麽。”


    因而,對於這種關乎名聲的事情,越不能把它捂著處理,越捂,反而鬧事的人以為你怕了,便會變本加厲。


    你要是挑明了來,告訴他這事溫家會管,但也是在規矩裏管,別想趁機撈一筆,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被蘇言這麽一解釋,溫染豁然開朗,連著看蘇言的眼神都大不相同,這小家夥腦子可比他想得還要機靈。


    倒不是說溫染的腦子不好使,實在是他從小便被父輩教導,溫家的名聲比什麽都重要,因此一見這麽多人鬧哄哄的,要來討說法,他便隻想著怎麽把這事壓下去。


    再來,他也的確不知道,會有人趁這個機會,還來故意搗亂,所以就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很是被動。


    溫染以往處理這些事,都選擇用銀子平息,畢竟溫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但正如蘇言所說,若每次都用銀子解決,久而久之,便會有人故意鬧出事來,就為訛錢。


    “我聽說,你那‘良品鋪子’生意好得很啊?”


    “還不是公子教得好。”


    笑起來,眸子晶瑩透亮,讓溫染看得愣神了片刻,再迴過神的時候,小家夥已經哼著小調跑遠了去。


    秉承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第二天天還沒亮,蘇言就起了個大早,和溫染趕到礦裏的時候,來的人比昨天少了一半不止。


    果然愛偷奸耍滑這是人的本性,和哪個年代沒關係。


    誰說古代人就非得是人人純良的,那還哪來那麽多評書裏的惡霸搶親,寡婦跳河的戲碼。


    把交上來的訴狀掃了一眼,翻來覆去就是一個字——錢。


    草草算了一下,光這麽幾張紙,就得要去溫家幾千兩銀子,雖然對於溫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寡婦門前是非多,你隻要攬了這檔子事,日後這礦裏的工人再鬧出點事,還是得鬧到溫家頭上。


    這個例,不能開。


    但要是就放任不管,那些賭徒肯定四處散播謠言,說溫家怎麽仗勢欺人,怎麽不顧工人死活。


    現代的網民,三兩句就能被煽動得開始人肉暴力,更別說這種在你家門口大肆宣揚的,那鐵定對溫家的聲譽是致命的打擊。


    思來想去,蘇言又跑去找了礦裏的工頭,問了幾句心裏就有譜了,又跑迴去找了溫染。


    一來二去就到了午飯的時辰,兩人就迴了街上找了家酒樓,打算邊吃邊說。


    還沒說上幾句,就聽到後頭一大漢,扯著嗓子就開始慷慨激昂地喊,“這溫家簡直不是個東西!”


    蘇言來了興致,溫家在汴梁這地兒可是出了名的大戶人家,除了納蘭家,沒有別家比得上,連官府都得讓三分。


    果然,那大漢這麽一喊,同桌的其他兩人立馬神色慌張讓他趕緊小聲點兒。


    誰知道那大漢非但不小聲,還越說越來勁,整個大堂都成了他的“聽眾”。


    “就你們怕這些奸商,老子才不怕!他溫家喪盡天良,老子恨不得把溫家的人千刀萬剮!”


    那大漢正說得激動,眼角一瞥,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嬌俏的女娃娃坐到了他們這桌,立馬就瞪了過去。


    “滾滾滾!哪兒來的小姑娘。”


    “我聽大哥方才說,對這溫家很不滿啊?”


    “你誰啊?”


    把這女娃娃從頭打量到腳,穿的倒樸素,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但也絕對不是窮人家。


    省得那大漢猜了,蘇言直接明說了,“我是溫府的小丫鬟,正好聽到你在這兒說,想來打聽打聽,這位大哥,對我們溫府,哪兒不滿啊?”


    那大漢方才還怒氣衝衝,好像溫府的人站在他對麵,他就衝過去把人撕碎一樣,現在人真到了跟前,反倒氣勢一下就弱了。


    誰犯得著和溫家過不去啊,又不是真有什麽血海深仇。


    俗話說了,咬人的狗不吠,這叫得越大聲的,越不可能真動手,所以蘇言才敢一個人溜過來。


    “沒事兒,今日我不當差,就自己在外頭瞎逛,你同我說說,溫家怎麽你了?”


    打聽完消息,蘇言就跑迴了先前的桌子,正好拐了個角,那大漢看不見溫染,不然非得撒丫子逃走。


    “問出什麽了?”


    見蘇言眼裏有笑,看來問出的東西還挺對她胃口。


    “這人竟然也是個生意人,就這腦子。”


    真不是蘇言人生攻擊,而是她聽完了那大漢說的,實在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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