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迴客棧的時候,手裏多了一串木珠,雖說是木珠子,但是放在太陽底下,竟然通透光亮,上邊還裹著一層樹脂,每顆珠子都刻了浮雕,浮雕內容皆不相同。


    對於這麽一串長得好看又有藝術價值的貴重東西,蘇言自然是不能要的,長輩都教導過哪有第一迴見麵就拿人家東西的。


    還好算上上次撞轎子,這是第二迴,所以蘇言麵上推拒兩下,就嘿嘿笑著收下了。


    “去哪兒了?”


    撿了寶的蘇言那小財迷的樣子盡收溫染眼底,尤其是她那當做寶貝一樣捧在手裏擺弄個不停的木珠子,更是讓溫染眯起了眼睛。


    他記著蘇言收了他給的玉飾,也不過就別在腰間高興了一會兒,目光往下移,卻沒看到他給的玉飾,臉色就更沉了。


    然而蘇言有個毛病,見錢眼開,眼一開,腦子就不好使,沒瞧見溫染那陰沉得都快下起大暴雨的表情,咧著嘴就蹦到了溫染身邊。


    “公子,我跟你說,我今天碰見一大財主!”


    “是麽?”


    幾乎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話,也沒能讓蘇言清醒一點。


    “真的,那屋子比咱們溫府起碼整整大了一番!我要一個人進去,連門都找不著。”


    “那你怎麽出來的。”


    沒聽懂溫染的冷嘲熱諷,蘇言獻寶似的把自己那串珠子拿出來,還使勁晃了兩晃,珠子間碰撞的聲響聽得蘇言嘴角越發往上,溫染臉色就更差。


    “漂亮吧?我本來不想要的,但是人家老太太非得給我,我覺得吧.......”


    蘇言一直寶貝的珠子突然被溫染搶了去,驚得她心下一緊,生怕溫染一個沒拿穩就掉在地上,磕了碰了可怎麽辦。


    溫染一邊看這珠子,一邊心裏的小火苗就不斷往上躥,蘇言還在一邊“煽風點火”,“我今天還碰見一特好看的美男,真的是美男,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喀拉!”


    驟然被收緊在手裏的珠子互相摩擦,發出的一聲巨響,讓蘇言一下心疼地就叫了出來,“你小心點兒!”


    可溫染卻一把躲開蘇言要來拿珠子的手,“納蘭璟是麽?”


    “你們真認識啊?我碰到納蘭的時候,說要和你一起上門拜訪,結果他說你肯定不樂意。”


    “納蘭?很熟啊。”


    “還可以,納蘭人挺好的,而且長得又好,又這麽大方。”


    說著說著就要笑起來,笑著笑著才發現溫染的臉已經黑得快和房子裏的陰影融為一體了,“你今天去挖煤啦?”


    “嘭!”


    蘇言覺得溫染這公子哥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這話都沒說完,又甩著個臉走了。


    等會兒!她珠子還在溫染手上!


    麻溜地就跑到溫染房前,一推門就想進去,可之前都不落門閂的溫染,今天卻破天荒地上了。


    “公子!珠子你得還我啊!”


    “燒了!”


    “溫染!”


    蘇言一掌拍在門上,把自己痛個半死,結果這門還紋絲不動,更別提裏麵那公子哥,愣是讓她在房門前叫喚了好幾聲,就是不開門,惹得路過的客人和小二都打量著她。


    最後隻能氣得跺了腳,“你要敢燒了,我和你沒完!”


    氣鼓鼓地跑迴房間,蘇言拿了珠子的好心情被一掃而空,“不對啊,溫家是玉礦,又不是煤礦。”


    那溫染臉那麽黑幹什麽?


    管他呢,真是一身的公子病,蘇言氣得一把拉過被子,蒙頭就睡。


    蘇言本來打算起個大早就跑去找溫染要珠子的,結果撲了個空,一連好幾天溫染都早出晚歸,愣是沒被她逮著。


    但她這幾天也沒閑著,納蘭璟每日早晨便派了轎子過來接她,因為看上了她。


    當然,看上她的不是納蘭璟而是納蘭府的老夫人。


    蘇言長得模樣乖巧,嘴皮子功夫也好,笑起來又直戳人心,老夫人恨不得就讓蘇言天天住府裏頭。


    正好蘇言在這塊誰也不認識,加上納蘭老夫人成日裏笑意盈盈,一臉慈祥,對她更是好,每次去了都是讓下人把好吃的好玩的擺了一桌子。


    蘇言全當這是劇本的bug,讓她這女配在這兒享盡榮寵,所以每天都高高興興地坐上轎子,陪著老夫人胡天海底地聊。


    聊著聊著,就扯到了納蘭璟身上,老夫人對她這孫子那是滿意得很,提兩句就得有一句是誇納蘭璟,誇模樣、誇性子、誇腦子,總之在老夫人眼裏,她這孫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但是有一點不好。”


    蘇言倒聽著新鮮,她都聽了好幾天納蘭璟的光榮事跡了,總算來了個缺點?


    “他呀,太清心寡欲了。”


    禁欲男?


    蘇言眼睛一亮,就狗腿地趴在老夫人腳邊,給老夫人捶著腿,“奶奶是說,納蘭他還沒娶妻的事情麽?”


    “可不麽,他爹娘出事死得早,納蘭主家就他這麽一根獨苗,全靠他一個人扛起來,說起來,我真心疼他。”


    “那奶奶怎麽不早些給納蘭找門親事?”


    “那小家夥老是說忙、忙、忙,就忙到了這個歲數,我看著別人家都兒孫滿堂,就我,還得拉你過來陪我這老婆子聊聊天。”


    這麽幾天下來,蘇言早把納蘭老夫人當自己親奶奶對待,趕緊在老夫人膝蓋那兒蹭了蹭,撒著嬌,“奶奶這是嫌我陪得不夠好?想趕緊再找一個?”


    “唉?”


    老夫人像是被突然點醒了,趕緊拽著蘇言就讓她站起來,又讓蘇言轉了兩圈,“這不就有現成的。”


    蘇言是知道自己人見人愛,但是沒想到這麽搶手,前有溫老爺子讓她給溫染做妻,現在又有納蘭老夫人讓她給納蘭璟做妻,這古代不是最看重門當戶對?


    難道這是閻王爺給她開的外掛?那她得趕緊把之前罵閻王爺的話給收迴來。


    正所謂樂極生悲,蘇言正高興地想著自己這女配價值可以在曆史的長流中排上名號時,納蘭璟一盆冷水就澆了下來,“奶奶,我有心儀的姑娘。”


    要說多難過倒也不至於,畢竟像納蘭璟這樣好身世又好樣貌的,還能留到現在沒成婚,那不是那裏有問題,就是別人有問題。


    果不其然,納蘭璟見老夫人開始拿著蘇言來逼婚了,索性就和盤而出,他看上的是一直來給他們送貨的農夫家的女兒——翠欣。


    老夫人對身家並不看重,她就想著趕緊找個人陪陪自己孫兒,免得她百年之後,自己孫兒孤苦伶仃一人,豈不淒慘?


    所以一聽自己孫子有心上人,趕緊差人寫了封信給那農夫,看看人家姑娘是不是也有這意思。


    蘇言沒當成豪門太太,歎了半秒鍾的氣,就立馬投入了這場豪門公子與貧民小姐的愛情故事中。


    沒想到還能看到古代版的總裁愛上我,蘇言的興致比之前可能要嫁入豪門的時候還要高漲。


    連著幾天跑到納蘭府,第一件事就是問迴信了沒?


    等了好幾天,總算等到來信,但是見納蘭璟看了信之後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到了貧民小姐要開始以身份差距過於懸殊為理由來推拒的情節。


    看了信之後,果然如她所料,這戲碼從古到今還真是有相通之處。


    蘇言向來喜歡做紅娘,更何況她那加速套餐裏,不就寫著幫人也算麽,所以趕緊給納蘭璟加油鼓勁,讓他趁熱打鐵,趕緊再寫封信,把他的心意都袒露清楚。


    又等了幾天,等得蘇言都想去把那姑娘抓過來當麵問個清楚,結果那姑娘收到納蘭璟那封情真意切的信,還是拒絕。


    看來這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得使出殺手鐧,蘇言給納蘭璟出了主意,寫信不夠誠意,得親自去,最好還每天陪著她做事,讓她知道是真心對她。


    納蘭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再加上蘇言又信誓旦旦保證這招百試百靈,納蘭璟便頭一次拋下家裏的生意,去了鄉下找那姑娘。


    要不是怕溫染會打死她,她就想偷摸著跟在納蘭璟後邊,去直擊總裁求愛的第一現場,一定能讓她看了之後高興得睡不著覺。


    結果她的確是睡不著覺了,卻是愁的,納蘭璟迴來的時候失魂落魄,蘇言就知道完了。


    一問才知道那姑娘也有心上人,沒在信裏明說是怕拂了納蘭家的麵子,又怕沒了生意。


    得,這哪是總裁愛上我,這是總裁要當小三啊。


    蘇言之前拍著胸脯保證的誓言,這會兒成了插在納蘭璟心上的一把刀,迴來後納蘭璟就病倒了。


    都說相思是一種病,這單相思更是一種能讓人抑鬱的病,納蘭璟就抑鬱了,每天躺在床上就是幅病美男圖。


    美眸無神,神情木訥,看著窗外的鳥就能盯一下午。


    蘇言自覺是自己害了人家一病不起,所以得空就往納蘭家跑,跑得比之前還勤。


    常常天沒亮,一睜眼就往納蘭府跑,有時候甚至比納蘭家的轎子出發得還早,她就到了納蘭府。


    跑著跑著就撞上了溫染,而且是一拉開房門,一往前走就撞了上去。


    蘇言好像才記起來溫染這麽號人,看著站在自己房門前的溫染愣了半天,然後才憨憨笑著,“公子,早!”


    “你最近倒是起得早。”


    “是麽,公子不是最近也早出晚歸麽?”


    “也?”


    不得不說,腹黑的人抓重點就是抓得好,蘇言一副做壞事被抓包的樣子,傻笑著想糊弄過去,“對呀,我是說公子和那些起早貪黑的工人一樣,也早出晚歸。”


    “店小二說你好些天沒在客棧裏待著了,去哪兒了?”


    “是麽,我天天看見他啊。”


    見溫染冷著張臉,眼露寒光,蘇言立馬就慫了,“就是......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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