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作為陳澈的表哥,但是更多的像是親哥。


    不管是名字相貌或者性格,兩個人之間相似的地方太多了。更何況陳澈把頭發剪得那麽短,也已經不止一次被人當做過是兩兄弟了。


    陳澈板著個臉看著笑嘻嘻的陳清,隻覺得自家表哥越來越有一種叫做逗比的氣質。或許脫離了高考之後,自己表哥就開始本性畢露了。


    “誒呀陳澈同學,你現在都能說三國語言了,比我厲害多了。”


    “放心,就算我說不了三國語言我也打得過你。”陳澈嫌棄地把陳清的臉推開,話語裏麵帶著一絲炫耀:“這次我又考了年紀第一哦。”


    “我們全家都是學霸,別和我秀這個,老……我剛高考完,最痛恨的就是聽到什麽第一。”陳清看了一眼眼神飄過來的陳伯樟,立刻把“老子”這兩個字壓了迴去,使勁揉陳澈的頭發:“誒呀好久不見,陳澈同學你和我越來越像了。”


    “想要我負責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就少說話,多喝水。”陳澈麵無表情地塞給了陳清一瓶水,然後歪了下頭:“我正好在比賽,你要不要來看看順帶給我加油?”


    “看!小澈我和你說,你在國外沒找男朋友吧?你還小呢,早戀是不好的。像你哥哥我……”


    “你找了女朋友了?”陳伯樟的聲音冷冷地從副駕駛座上傳了過來,聽得一旁開車的陳亞楠抿著嘴笑。陳清乖乖坐好,然後扭頭對著坐在商務車最後一排的媽媽抱怨:“我明明就是個好學生,為什麽都要說我早戀。”


    “沒事兒子,都怪我,誰讓你媽我把你生那麽醜,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


    “……”


    陳澈看到陳清那張扭曲的臉毫不客氣地笑,她才不管自家表哥的幼小脆弱心靈呢:“舅媽說得挺對的,陳清沒有舅舅帥也沒有舅媽好看,也就身高拿得出手了。”


    陳家人長得都挺好的,陳清雖然是長得一副“我馬上就要成為偶像拯救學校”的臉,然而在國內高考熔爐中沒啥卵用。而在車裏的都是看陳清這張臉從小看到大,根本沒啥感覺。


    陳清隻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從不發一言的陳亞楠身上得到了親情的安慰之後,開始懷疑自己和陳澈是不是換了個媽。


    陳清一家來日本玩兒也不走什麽主要的景點,一個是來探親還有一個就是讓陳清鬆快鬆快——去景點簡直就是完成任務。陳伯樟有幾個好友來日本玩過,推薦了幾個沒什麽人的地點之後選了靠近熊本的一個鄉下小鎮。據說附近有溫泉而且最關鍵的是人少,定了一家民宿之後就等看完陳澈比賽走人。


    “小澈,你快點打完我們就能出去玩兒了。”陳清笑得很是爽朗,他比陳澈都高了半個頭,用手搭住她肩膀完全無壓力。


    “鬆開,否則我讓你知道花兒為啥這樣紅。”陳澈橫了陳清一眼,往旁邊走了兩步:“高考完的弱雞。”


    “你可以罵我弱!但是不能罵我是弱雞!”


    “弱鴨?”陳澈帶著笑意開了口,毫不意外看到陳清抓狂的樣子。不過也不逗弄他了,認認真真開始聊著高考的事情。


    陳清大概也明白陳澈估計還是會選擇迴國,很是詳細的講了一遍之後依舊有些忐忑:“小澈,你準備迴國麽?”


    “應該是,我還想著迴國當初中英語老師呢。”陳澈歎了口氣,她現在竟然有些許猶豫了,在日本一眨眼時間就過得那麽快,真的有些樂不思蜀的味道。


    “來,和我念,師唔,蜀,翹舌音。”


    “臥槽陳清你煩不煩!”陳澈狠狠一腳踩了上去,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稱讚她鄉音難改依舊堅持樂不思“粟”麽!


    “你這麽暴力,以後怎麽嫁人。”陳清齜牙咧嘴地扭了扭自己的腳:“我隻不過是一時之間高考強迫症還沒改迴來。”


    “一個半月的花天酒地睡到自然醒還沒讓你改掉高考強迫症你真是努力學習啊。”陳澈哼了一聲,一甩頭發就跑去體育館檢錄去了。


    想到看台上有自己全家,陳澈的心情更加雀躍,近藤美月的表情更加陰沉。陳澈注意到這一點之後很是小心,哪怕中場休息也不會喝自己水杯裏麵的水,而是直接拆封了原裝的水瓶。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日本人有多陰暗自己也不是不知道……雖然是看電影還有電視劇知道的。陳澈眯起了眼睛,她對於這種近藤美月這樣的對手總是抱有一種警惕,尤其是在這種大場麵的環境,而且對方還曾經輸得很慘的情況下。畢竟自己在全國大賽太過於已經擋了不少人的路——被自己打敗之後必然不會入球探的眼睛並且得到更多的訓練資源,甚至於自己可以說是阻攔了她們通向職業的道路。而且再說了,這裏又不像國內,到處都是自己人。


    以前出去打比賽教練還說孤軍奮戰,什麽孤軍奮戰啊,周圍隊友教練一群人。現在在這裏,才是孤軍奮戰。


    陳澈笑容很快隱去了,她現在已經越來越能夠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也不會在打球的時候露出教練吐槽的“殺人狂魔”樣子了。


    捏了下自己的球拍,陳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網麵。線什麽的自己昨天就綁好了,也抓著陳清虐過菜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拍子,陳澈聽著略有些變化的風聲之後滿意地點點頭,檢查了一下鞋子還有球包以後才徹底放心。反正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蹦躂的都是紙老虎,隨便一壓就倒了。


    陳澈用手轉動了一下羽毛球拍,她做這個動作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以至於在轉羽毛球拍的時候都能聽到……女生的尖叫。


    陳清肯定又要嘲諷了。陳澈板著個臉,耳邊都能夠聽到陳清那似乎毫不在乎但是實際上羨慕嫉妒恨的聲音。


    唉,誰讓家裏的女人都比男人帥呢。陳澈歎了口氣,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對手之後隨手拿了張餐巾紙,有意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才用來擦手。


    看來風向不錯,適合打球。


    陳澈不是很喜歡空調風,尤其在這種炎熱的環境下,相比空調,她會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更樂意在沒有空調的環境下比賽。


    畢竟從小到大,她還真沒在空調環境下訓練過。哪怕來了日本,也會主動要求俱樂部提供沒有空調的房間。


    這樣才有流汗的感覺,才能讓人酣暢淋漓地灌下一瓶冰水的時候吼一句痛快——雖然這麽說有點讓陳澈覺得自己太裝逼中二,但是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


    發球,過網,拉一個球,對麵扣殺。陳澈很是懷疑日本初中生在練羽毛球的時候隻練了扣殺這麽一種球路,她現在都感覺無趣死了。扣殺,扣球,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陳澈心裏吐槽但是麵上依舊認真,不過她也能明白,本來就是興趣愛好的社團,教練也不是十分正規——正規訓練的又不會來參加全國大賽,可以理解這些妹子熱愛扣殺的心理。


    畢竟扣殺爽嘛。


    陳澈很理解這種想法,畢竟自己開始練的時候也是左一個扣殺右一個扣殺。然而後果是被教練罵一頓,扣一次罵一頓。


    理解,不代表自己會不占便宜呀。陳澈勾了個小球再次拿下一分看著近藤美月更加陰沉的臉沒有笑,反而是開口了:“喂。”


    “嗯?”


    “你會放棄麽?”


    太多人和自己打的時候放棄了,陳澈很理解這種想法,但是她更希望的是一個有鬥誌的對手。對麵那個女孩子聽到了陳澈的話之後反而抬起了臉,露出了一個興致盎然的笑容:“不愧是女王,居然想要激發對手的鬥誌麽。”


    “……次奧!”陳澈聽著那聲“女王”隻覺得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簡直可怕地要死。一不小心讓對方拿下了局點之後陳澈看著牌子上麵標著的21-21,下意識地再次轉了一圈羽毛球拍。


    羽毛球很有意思,尤其有個有鬥誌的對手的時候。陳澈看著對方拿著羽毛球讓其輕輕落下揮拍發球,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決定學習一下自己的前任偶像張大魔王——現任偶像是林魔王。


    “羽毛球,真有意思呢。”


    打球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自己會讓過第一局。陳澈看著空中的小球,並沒有再做出類似於做球的行為,而是直接扣殺。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陳澈看著對麵疲於應對自己的扣殺,依舊麵色不改,無論來什麽角度都直接扣殺迴去。


    你不是喜歡扣殺麽,那來和我比一比啊。


    陳澈聽著羽毛球和自己球拍撞擊而發出的爆竹聲,全身心都投入在了這個白色的小球上。不會想起別的,也不會開小差,而是全神貫注,動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揚起的脖子,抬起的手臂,然後猛地揮下,手腕猛地一扣,將所有的力量灌輸到球拍中。羽毛球的球麵和拍麵撞擊,然後猛地改變了方向,直直的,不帶一絲旋轉弧度地擦過了對手的底線。


    “23-21,陳澈,1-0,立海大勝。”


    第二局開始之後,對方的眼神越來越亮,攻擊速度越來越快。她並不和去年一樣帶著前輩的居高臨下,也不和去年一樣甚至於在打羽毛球還節食。現在的近藤美月健康而活力十足,手臂肌肉裏麵蘊含的力量讓人眼前一亮。


    但是……陳澈揮動了球拍,近藤美月在進步,自己又怎麽不在進步?她突然覺得有些欣喜,並不是因為近藤美月有著超越自己的可能,而是對方她終於正確麵對了自己的前進方向。


    “抱歉。”陳澈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尊重,甚至於有些喜愛麵前的對手,但是畢竟她和近藤美月不一樣。她在來日本之前就開始接觸了假動作練習,但是近藤美月……依舊隻停留在球路上。


    看著來的那個小球,陳澈貌似懶洋洋地隨手一切,看到近藤美月快速上網之後不由得歎息。速度,力量都足夠,奈何……自己這個是假動作。


    羽毛球飛速從快速上網的近藤美月身邊擦過,落在了她身後的底線上。陳澈看到近藤美月臉上從驚訝到絕望的轉變,雖然覺得有些欺負人,但是依舊認真對待了下一個球。


    似乎是拉球的實際上是網前小球,似乎是小球的實際上是扣殺,球路明明是往左,但是偏偏是往右。陳澈用著真假動作逐漸消耗掉了近藤美月的體力,卻對對方的假動作一眼看穿,在第二局甚至於沒有丟掉一分。


    “21-0,陳澈,2-0。比賽結束,來自立海大的陳澈衛冕冠軍。”


    衛冕麽。陳澈笑了笑,然後對著對麵的女孩伸出了手:“抱歉,我還是贏了。”


    “沒有錯。”近藤美月苦笑了一下,說來也奇怪,她這一次輸和上次關東大賽輸了之後,感覺完全不一樣。


    依舊有著不甘心,有著痛苦,但是卻感覺像是鬆了一口氣。


    看著近藤美月和自己握手之後的痛哭,陳澈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角色顛倒了。若不是耳邊聽到的是日語,握著自己手的那個人是日本女孩子,她甚至於會覺得自己仿佛迴到了當年的賽場。


    不知道,沈麗萍現在怎麽樣了。她沒有和沈麗萍留下過聯係方式,也沒有說過除了比賽之外的一句話,卻在現在無比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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