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間想到,盡管自己擁有得不算多,但友情也好,愛情也好,都被難能可貴地珍視著。


    生日宴會上,steven轉了兩圈,才找到獨自縮在角落裏吃甜點的沈流雲。


    steven笑著將手裏端的香檳酒遞過去,「怎麽光吃這些點心,連酒都不喝?」


    steven名下有好幾家酒莊,因而今日宴會上所用的酒水比餐食要昂貴得多,不嚐一嚐甚是可惜。


    可即便如此,沈流雲還是沖他擺了擺手,「生了點小病在吃藥,醫囑不讓喝酒。」


    steven瞭然地點點頭,適當地關心了幾句。


    忽然,steven像是想起什麽,對沈流雲道:「對了,你以前在我這釀了瓶香檳一直忘了取走。我這次讓人將那瓶酒拿了過來,你到時候記得帶走。」


    經他這麽一提醒,沈流雲想起這樁被自己遺忘的舊事,不免好奇,「那都是多久以前釀的了,還能喝嗎?」


    steven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邊搖頭邊笑:「看來你是真的忘了,那可是年份香檳,陳年過後,風味更獨特。」


    沈流雲認真迴想了一會兒,總算想起一些細節,「我那年好像一共來了兩次,就為了親自釀酒。」


    他那時候有幅畫在巴黎展出,剛好steven有家酒莊就在巴黎附近,便邀請他到酒莊去玩。他在酒莊待了幾天,臨走時仍有些意猶未盡,約好等葡萄成熟再過來體驗如何釀酒。


    「你都不知道你那時名氣多大,還有粉絲追到酒莊來找你。」steven笑著與好友迴憶起往事,「你到酒莊的當天就有人打電話來,詢問能不能進酒莊參觀。」


    沈流雲沒當真,隻以為是對方在有意恭維,輕笑,「或許隻是巧合,你怎麽認定那人就是為我來的?」


    「那人在電話裏說的,他是先問了你在不在,才問能不能來參觀的。」steven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絕沒有添油加醋。


    沈流雲拿著叉子的手頓了頓,忽然就知道了那個所謂的「粉絲」是誰,唇角也忍不住揚了起來。


    他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語氣又難掩得意,「可能不是粉絲,是我那時的追求者。」


    steven眉梢一下挑得老高,生動地表達出他內心的意外。


    不過沈流雲接下來的話則讓他更是意外:「那個人,現在是我的戀人,希望以後能有機會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steven難掩激動,語氣誇張地一連說了好幾句祝福。


    話說到這裏,某位自詡不幼稚的人拿著瓶香檳非常故意地一路搖晃,而後一個不小心全灑在了沈流雲身上,連頭髮上都沾到了不少泡沫。


    沈流雲也不生氣,順勢逮住這人,「你還沒喝酒吧?那你等下開車送我迴柏林。」


    連霂還沒來得及為惡作劇成功而高興,麵色就由喜轉悲,「不是,這宴會才剛開始呢,你怎麽就急著走了?這裏開車到柏林,少說也有八九個小時,我頂多送你去機場。」


    「我看過了,頭等艙的票賣光了,而且我還要帶一瓶酒迴去,託運太麻煩,你還是開車送我吧。」沈流雲解釋了緣由,理直氣壯地吩咐連霂。


    半個小時後,沈流雲背著他的畫板包,坐上了從steven那借來的汽車,司機則是一臉苦大深仇的連霂。


    連霂一邊係安全帶,一邊朝身邊的人罵罵咧咧:「你晚迴去一天,你男朋友是會跑還是怎麽樣?」


    沈流雲淡淡地看他一眼,「不是你說的嗎?聞星遲早會受不了我,所以我要是不天天守在人身邊,萬一跑了怎麽辦?」


    連霂可算是知道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氣得說不出話來。


    淩晨三點多,連霂總算有驚無險地將人送到了目的地。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副駕駛座那個分明一臉清醒、精神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卻得寸進尺地對他說:「你現在給聞星打個電話,跟他說我喝醉了,讓他下來接一下。你有他電話吧?沒有的話就拿我手機打。」


    連霂無語極了,恨不得能將人暴打一頓,「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是個人都睡了吧?而且你不是沒醉嗎?」


    盡管沈流雲現在的確一身酒氣,但那不是他潑的嗎?


    被他這麽一說,沈流雲也明顯變得糾結起來,「那這樣吧,你先給他打電話,如果鈴聲響了三聲還沒人接,你就掛掉。」


    感情不是在糾結會不會麻煩他,而是在擔心會不會打擾聞星的美夢。


    連霂簡直要被氣死,將信將疑地拿起沈流雲的手機給人打電話,滿心以為不會有人接。


    可這通電話才響到第二聲就被接了起來,倒是令他愣了一下,差點忘了該說什麽。


    好在,連霂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誇張地編起謊話來:「那個,聞星,我是連霂。我開車把流雲送了過來,他喝醉了,現在在樓下抱著垃圾桶不肯撒手。你要是方便,就下來接一下他。」


    電話那端答應得很快,隨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在穿衣服。


    沈流雲麵色不佳地將手機放迴兜裏,瞪了連霂一眼,「你故意的吧?誰喝醉了會去抱垃圾桶?」


    德國本地居民愛喝酒的不在少數,聞星常常能在街上見到醉得神誌不清的人,或是蹲在草叢裏,或是抱著電線桿,還不止一次對沈流雲吐槽過,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沈流雲也會入鄉隨俗。


    他著急忙慌地跑下樓,就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蹲在路邊,正抱著垃圾桶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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