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沈流雲來接聞星,施羽也是一愣,很快溫和地笑笑:「師弟,看來今日不需要我送你迴去了。」


    話音剛落,沈流雲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到了近前,將這句話聽了個分明。他眉頭一皺,不悅地看向聞星:「我昨天不是說了今天會來接你嗎?你怎麽還跟他一起出來?」


    說話間,沈流雲用輕蔑且飽含敵意的目光從施羽身上掃過,連基本的客氣都懶得裝。


    知道沈流雲這是誤會了,聞星隻好解釋:「我沒忘,師哥隻是跟我一起出來而已。」


    沈流雲麵色稍霽,但對施羽的態度依然算不上好。


    即便如此,施羽仍然友善地對沈流雲打了個招唿:「沈先生,好久不見。」


    沈流雲敷衍地點點頭以作迴應,隨即宣示主權般牽起聞星的手,將人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拋下一句「我帶聞星先走了」,便大步流星地離開。


    興許是知道施羽在身後看著,聞星沒怎麽掙紮地任由沈流雲將自己帶到了車前,直到上了車才終於裝不下去,沉了臉。


    他蹙著眉,冷冷地看向沈流雲:「沈流雲,你為什麽總是對師哥這麽大的敵意?」


    這句話將沈流雲問到了,腦海裏半天搜尋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經聞星這麽一提醒,沈流雲才恍然驚覺他對聞星無論是控製欲,還是占有欲都出奇的高。出現在聞星身邊的人,異性也好,同性也罷,隻要年紀相當,都會被他一視同仁地敵對。


    或許是因為,他將聞星劃為自己的所有物,見不得外人染指。


    但他清楚,這樣並不正常,聞星也不會喜歡。


    沈流雲難得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低下頭來,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以為你忘記了我要來接你,所以一時有點生氣,下次不會再這樣。」


    他說得這樣認真,聞星沒理由不相信他,很輕易地軟化下來,主動去牽他的手:「好了,你什麽時候來的?等很久了嗎?」


    沈流雲這人穿衣從不以保暖為主,隻管好不好看,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如今已是秋末,他卻隻穿了單薄的襯衫和風衣出門。


    室內和車內都有暖氣,本不打緊,但也不知是在外麵站了多久,手掌被冷風吹得格外涼,聞星碰上去還以為是碰到了一塊冰。


    「沒很久。」沈流雲撇了下嘴,口是心非地說。


    見他這樣,聞星心下更軟,先是將車裏的暖氣調高,調高後猶嫌不足地用雙手捂著沈流雲的手,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去捂熱。


    「迴去給你做火鍋好嗎?」聞星唿出了一口熱氣,輕輕柔柔地搓著掌心裏沈流雲的手。


    抬起頭的瞬間,沈流雲靠了過來,吻上他的唇,細細密密地含吮。


    聞星仰了仰頭,後背貼著車門和車窗玻璃,閉著眼睛配合對方將這個吻加深、延長。


    「施羽還沒走。」


    吻到一半,聞星忽然聽見沈流雲說了這樣一句,微微錯愕,動作也隨之停滯片刻。


    似乎是覺得聞星這樣的反應很有趣,沈流雲彎了下唇,補充一句:「他好像在看我們。」


    還沒等聞星對這件事有所反應,沈流雲就再度貼近,繼續吻了上來。


    聞星的身體因這兩句話後知後覺地繃緊,手也抬起來,抵在二人之間,似乎想要將沈流雲推開些,提早結束這個吻,耳垂卻違背他的意思,在不知不覺間紅了個透徹。


    察覺到聞星身上的熱意與明顯敏.\感許多的反應,沈流雲惡作劇得逞似的眨了下眼睛:「騙你的,外麵看不到裏麵。」


    聞星這才驚覺落入了沈流雲的陷阱裏,但明顯也怨不得別人。


    他努力忽視身上還殘留著的酥麻顫慄感,草草抿了抿唇,掩耳盜鈴般想將唇上的那點曖昧水光藏起來,故作平靜,「開車吧。」


    可等沈流雲坐好後,他卻忍不住看向窗外,急切地想要確認施羽是不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確認沈流雲所言非虛後,他總算真的鬆了一口氣,在心裏暗罵沈流雲簡直胡來。


    沈流雲胡來的地方顯然不止此處,到家後,聞星意外收穫了一份道歉大禮。


    那是一架限量版的施坦威鋼琴,顏色是跟家裏裝修風格相契合的象牙白,線條簡潔流暢,紋理細緻獨特,靜靜地安置在客廳的一隅。連擺放的位置和角度也顯然經過一番精心設計,與整棟房子相得益彰,絲毫不突兀,仿佛這架鋼琴本來就屬於這裏。


    不誇張的說,擁有一架屬於自己的施坦威是所有習琴之人的畢生夢想,聞星也不能免俗。


    聞星走到那架鋼琴前,小心翼翼地掀開琴蓋,聲音裏難掩激動與驚喜:「你給我買的?」


    見聞星這樣喜歡,沈流雲也不由得彎了彎唇,點頭:「嗯,用來懇求你的原諒。」


    他把話說得過於嚴重,禮物又送得這樣貴重,聞星不想原諒他也難。


    知道沈流雲這是在為最近一段時日的陰晴不定道歉,聞星垂了垂眼,牽起他的手,慢慢說:「我也該跟你道歉的,明知道你畫不出來心裏也不好受,還總是跟你吵架。」


    「沒關係,你不用跟我道歉。」坦白來說,沈流雲雖然不喜歡跟聞星吵架,但不得不承認聞星在此事上沒什麽錯。若非是聞星的堅持,他可能會繼續懈怠下去,荒於作畫。


    沈流雲破天荒的善解人意像是一下從神經質的病人變成了正常人,聞星很輕易就想明白了其中緣由,動作一頓:「你今天是不是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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