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近後,無天揮了揮手:“淩塵,你再看……”


    聞言,淩塵朝身後看去。


    隻見剛才還祥和一片的魔界大陸,突然開始變幻起來。


    原本在田間耕耘的村民,身子驟然停頓,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緊接著,一道微風吹過,村民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枯,血肉仿佛被瞬間抽離,眨眼間就化作了森然白骨。


    微風繼續向前,所經之處,一片死寂蔓延。


    無論是修煉者還是普通老百姓,亦或是那些未開智的小動物,甚至地上的螞蟻都逃不過這可怕的命運,紛紛化作了枯骨。


    那微風如同一場無法阻擋的災難,無情地收割著生命,所過之處,隻留下一片絕望。


    沒多時。


    剛剛還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的大地,就變得遍地屍骸。


    曾經的繁華與熱鬧,仿佛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如今隻剩下無盡的死寂。


    大地之上,再看不到半點生命的跡象,那曾經被人供奉的雕像,也在這股神秘的力量下全部崩塌。


    整個魔界大陸如同陷入了地獄一般,陰森恐怖。


    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原本湛藍的天空變得灰暗陰沉,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陰霾所籠罩。大地之上,白骨堆積如山,有的相互交錯,有的孤零零地躺在那裏。


    淩塵心神受到了強烈的震撼,現在的魔界大陸,才是諸天萬界的古籍中記載的樣子。


    “為什麽會這樣……”


    他抬頭詢問,聲音中透露著不解與茫然。


    “大道……它抹殺了一切……”


    無天沉聲說道,表情流露著足以撕裂蒼穹的怒火。


    “它為什麽要這樣做?”淩塵不解。


    “本尊也想知道為什麽……”兩行淚水從無天臉頰滑落,眼神中滿是對過往的思念。


    他注視著魔界大陸,仿佛看到的是之前祥和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而不是如今這副白骨遍地的森然地獄。


    淩塵心神泛起苦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聖人落淚,甚至古籍都從未有過記載。


    “本尊為了思考這個問題,在這片大陸上坐了整整十萬年……甚至不惜冒著風險去了一趟混沌星域!


    “後麵,我想明白了,是大道不允許有這樣的生存環境。


    “它創造萬物,立下種族繁衍的秩序和規則,也讓種族之間相互淘汰、互相競爭。


    “正應了那句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隻有如此,才符合它的繁衍之意,才能讓萬物不斷進化。


    “而無量凡界脫離了它的掌控,這裏沒有爭鬥,沒有廝殺,沒有淘汰……


    “所以,它出手了。它撥亂反正抹殺所有,想重開這個大界,重新演化出新的生靈。


    “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裏,無天突然大笑了起來,可聲音中滿是悲涼。


    “但,這個大界拒絕它的意識籠罩,這片大陸上的亡魂不願消散,誓死與它對抗著!


    “所以,盡管過去了這麽多年,無量凡界依舊沒有誕生出新的生命。


    “我原名叫做無量老祖,自那件事發生後,便改名無天,就是要向大道複仇,要為這片大陸上的萬億生靈複仇!


    “淩塵,你告訴我,這種大道留來何用?”


    無天抬起頭緩緩看向他,眼神中流露著苦澀與悲哀。


    淩塵殺意盎然道:“唯有屠之!”


    無天收起悲傷的心緒,繼續說道:“你現在走得這條路沒有錯,繼續走下去,以殺正道,逆伐成神!”


    淩塵點了點頭,抱拳道別離開了魔界。


    ……


    天界的生靈,並不知道淩塵去過魔界。


    因為在他還未踏足時,無天就遮蓋了一切,任何人都無法進行窺探。


    等畫麵重現時,淩塵已經到了另一處大界。


    “快看,快看,這畜生出現了!”


    “他身上的傷勢好像更重了,不知道還能堅持幾時?”


    “他好像在綠芒界啊?我們天庭的人離他不遠了,很快就能將他趕迴去!”


    “不得不說,這個淩塵真的是個絕世之才,竟然將體內的狂暴神性物質,通過戰鬥的形式慢慢轉換成了自己的力量。”


    “再讓他這樣下去,他真的就要摸到那條路的門檻了……”


    ……


    淩塵和無天一番交談過後,理智清醒了許多。


    他不再踏足神明可以居住的大界,而是繼續肅清著那些不守約定的神明。


    他不知道自己出來了多久,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兩年……


    可不管是多少年,對他而言早就不重要了,因為他抱著不成神不迴家的信念,一路前行著。


    “嘶!”


    空間裂縫緩緩閉合,淩塵來到了一顆海洋星球。


    放眼望去,整顆星球皆是一片汪洋,但海底卻有著不一樣的世界。


    一棟棟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它們的外觀造型充滿了奇思妙想,有的如巨大的貝殼,有的形似螺旋的海螺。


    大廈之間,還有無數透明的管道縱橫交錯,裏麵時不時有一道道光影穿梭而過,那應該是這裏的交通設施,便捷又科幻。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奇特種族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有直立行走的鯊魚,還有那口吐人言的海綿,以及閃閃發光的海星等等。


    在他看過的諸天萬界資料中。


    這顆星球好像叫做“派大星”。


    淩塵走進了一間餐廳,一隻八爪章魚唿喊道:“人形貴賓一位,請提前準備好非人形食物。”


    聽聞這話,大廳的食客紛紛向淩塵投來尊敬和忌憚的目光。


    每個海底生靈都知道,能撕開空間裂縫穿越大界來此的,最低都是一位神明,不敢招惹。


    隨後,八爪章魚迎上來恭敬地說道:“這位遠道而來的貴賓,請問您要吃些什麽?我們有碳烤海蟲、清蒸蚯蚓、爆炒螺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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