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然不是一場簡單的婚禮。


    而是一場無力迴頭的,以轎內之人為最大也是最後的祭品的,盛大的祭祀。


    「這幅畫怎麽了嗎?」劉聖羽湊了上來,「奇怪,最開始我在自己客房內入住的時候,這幅畫上還沒有這麽多人呢,現在一下子都十幾個人了。」


    「那你恐怕不會想明白被畫入這幅畫的含義。」上官狄也走過來,看著畫中石壁上的字若有所思,視線又掃過畫中坐在桌前的人們,嘆了口氣:「很不幸地,現在和我一同入魘的前輩們已經全部在這上麵了。」


    能進入這酒店併入住的都已經是所有入魘的淨魂師中的佼佼者,然而現在看來,即使是資深高階淨魂師的頭銜也不能避免人們在這樣的超高危魘境中馬失前蹄。


    「我們很可能是最後的希望。」宋以辭沉聲道。


    這一點不那麽令人愉快的事實被說開後,屋內的氣溫仿佛都冷下來幾度,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灼灼集中在站在電話前的纖瘦黑髮青年身上。


    如果說他們這一批年輕有為的淨魂師是突破這個近乎無解的魘境最後的希望,那麽他毫無疑問是風暴中心,最為關鍵的那個手握希望之光之人。


    與此同時,齊沅結束了對整幅油畫的細緻觀察,終於淺聲開口:「原來客房內的座機才是最大的障眼法。」


    他並沒有在意先前的討論,說出什麽穩定軍心的言論,也沒有做出一些會成功破魘的保證,隻是平靜地陳述自己的發現,「油畫中,長桌上一字排開坐著的這些人,他們的表情雖然呈現出不同程度的驚恐,但是視線卻是朝著一處匯聚的。」


    「這麽一看還真是,而且似乎他們是在……盯著油畫之外的客房?」劉聖羽說著,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忍不住抱住腦袋:「我的老天,這也太詭異了!」


    上官狄的視線隨著油畫緩緩移動至床頭桌:「如果本天才沒看錯的話……他們看著的是——」


    「座機電話。」宋以辭和他異口同聲做出判斷。


    「沒錯。」齊沅輕輕端起電話的底座,將它放在桌子的另一側。


    原先擺放著座機電話的地方,也是油畫中牆壁上那個「祭」字正對著的桌麵上,一個淺淺的置物凹槽赫然出現。


    上麵印著一朵綻放的花。


    「老朋友,是不是?」上官狄手指拂過那朵花淺淡的紋路,無聲笑了笑:「在梳子上本天才沒把你認出來可是丟了不小的人,現在我可不會再認錯了。」


    這一階段「謎題」的解法已經很清晰了。


    齊沅的視線在宋以辭整合詩句的那張紙上逗留。隻要找出最後的,代表酒店第九層也是代表那段詩的最後一行的物品,破魘進程就能進入下一階段。


    「不好意思,你們在說什麽?」冉瑭猶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感覺我有點沒跟上。」


    「我們當麵說吧。冉瑭,笑瑩姐和陸準他們在哪?」齊沅這才意識到他們把小啾啾落下了有一會兒,「我想接下來的行動必須匯聚所有人的力量才行。」


    「他們啊……他們馬上來和我集合。」冉瑭的語氣忽然變得吞吞吐吐,「你,你不用在意的。」


    「那他們現在在哪裏?」齊沅微微皺眉,立刻對他的語氣產生懷疑。冉瑭一直不是很能瞞得住事的人,一旦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就要打起十分警惕。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不語。


    「怎麽迴事?」齊沅握著聽筒,視線無意識在油畫上掃過,卻忽然眼睫顫動,胸口一陣發涼。


    不過眨眼的功夫,油畫中的長桌上又多了一個人。


    是一位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女性,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上麵似乎有快要爆開的紅血絲,五官因為恐懼而扭曲在一起。


    是趙詩鈺。


    齊沅心頭警鈴大作:「冉瑭你實話和我說,笑瑩姐他們究竟怎麽了?」


    「嗚,對不起齊沅……」對話那頭,冉瑭開始隱隱的抽泣,「我離開的時候答應了笑瑩姐,如果他們沒能迴來找我,我絕不能告訴你,會耽誤你……」


    「留在前台等消息。」


    沒有再多逼問,齊沅最後看了一眼油畫上趙詩鈺驚恐萬狀的臉,轉身拍拍謝臨的手臂,又朝上官狄招手:「我們走員工電梯去五樓。以辭,你們幾個還是住客,也先留在這裏等我們。」


    說完,他頭也不迴朝門口走去,謝臨處變不驚,緊跟在他身後。


    「為什麽是五樓?」上官狄挑眉,卻也還是跟上腳步走出客房。


    「笑瑩姐之前在電話裏提到,趙詩鈺在他們行動的時候獨自在五樓客房休息。」齊沅匆匆走向幽深走廊中隱匿著的狹小房間:「可以推測,我們結束通話後,他們迴去找趙詩鈺匯合的途中發生了一些意外。」


    「趙詩鈺是油畫上新出現的那個人?」上官狄看著齊沅利索地劃開手指準備將血滴上破舊的木梯子,「已經入畫了一個,其餘的人豈不是很危險。」


    豈止是危險,齊沅在心裏嘆了口氣。


    大概是兇多吉少。


    如果隻是被怪物服務員圍攻,按理說以沈笑瑩和陸準的實力,加上那解放靈力的一分鍾,應該尚有能力應對,不至於致使趙詩鈺這麽快喪命。


    而且,前一天關朦率先出現在油畫上,是因為他違反了規則,沾了油汙而被那天花板上的怪物吞噬。


    而現在,趙詩鈺在油畫上的出現讓他產生一種強烈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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