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啊……」齊沅略感詫異,原本他就是隨口一提的事情,沒想到那老管家竟然真的不知從哪裏找了牛奶來,還裝在華麗的玻璃杯裏,在西餐長桌上怎麽看怎麽違和。


    他看了一眼謝臨,那人臉上的柔和在人群聚集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了一塵不變的無表情,生人勿近的冷感重新顯現出來。


    「不過,會不會過去又由不得你。」


    齊沅把鼻尖湊在杯緣嗅了嗅,奶香味淡淡飄來,便放心抿了一口,也沒在意手中的牛奶和周圍人手邊的紅酒杯格格不入,舔了舔嘴唇開口。


    「左思琪的召喚是隨機的,被選中的人恐怕沒有違抗的機會。紅酒你還喝嗎?」他捏了捏自己的另一隻高腳杯,偏頭問道:「我有牛奶了。」


    謝臨像是認同了他的說法,沒再說話,隻是曲起修長的手指,不經意蹭過齊沅手背,把他的酒杯拿到自己手裏。


    齊沅被他主動的肢體接觸嚇了一跳,被他貼過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他確實在感情方麵說不上敏感。先前的兩次破魘至今,他們不是沒有過肢體接觸,但那時的他把謝臨當作自己正兒八經的隊友或同事看,對於偶爾的肌膚相貼或摟抱並沒有想太多,隻覺得是正常的觸碰。


    但現在不一樣了。


    月檢度假福肺


    他和謝臨之間這份尚未徹底言說的感情,經過被困在雪山之底相擁的夜晚,和風律之城臥室裏對視的清晨,就像謝臨握在手中輕輕搖擺的酒杯中的紅酒,液麵在高腳杯的邊緣旋轉躍動,隻差毫釐就會傾灑出去。


    唿之欲出。


    所以如今,即使是這樣細小的觸碰,都讓他下意識緊張起來,感覺先前咽下肚的一小口紅酒好像順著血液開始輕微的燃燒,並不灼熱,隻讓他的耳垂掛上一抹粉。


    那抹粉色在長桌上燭光的烘托下並不算太明顯,卻被謝臨輕易地捕捉,於是他的眼底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明明自己杯子裏的酒還沒喝完。


    「我怎麽感覺……」劉聖羽看著金髮血族和銀髮精靈看似無比自然實則處處透著曖昧氣息的互動,從桌子另一側探出腦袋,「我怎麽感覺你們關係變得更好了?」


    巨型哈士奇再傻也知道這種問題問謝臨是要遭眼刀的,便眼巴巴盯著齊沅看,期待他的解答。


    「……有嗎。」齊沅眼睫緩慢顫動了一下,略顯牽強地笑了一下,感覺心髒漏了一拍似的,「應該是你的錯覺。」


    「一直很好。」心情極佳的謝大佬悠哉悠哉補充,抬手把齊沅散落在耳邊的頭髮順到耳後,方便他吃東西。


    他不插這一嘴還好,他一出聲,長桌上的其他人立刻全部詫異地抬起了頭。


    陸準湊到宋以辭旁邊低聲耳語:「喂,謝臨今天這是怎麽了?」平時三天不說一個字的人一天之內說這麽多話,簡直可以稱得上詭異。


    宋以辭:「……宣示主權。」


    他有些糟心地瞥了一眼時常把齊沅掛在嘴邊念叨個不停的陸準,忽然覺得自家隊友以後的破魘之路道阻且長。


    他最好不是對齊沅有那種意思,畢竟和謝臨競爭的勝率……看在和陸準是鐵哥們的份上,他願意給出萬分之一的概率。


    沈笑瑩看見謝臨看像齊沅時眼裏一閃而過的柔光,嘆了口氣。好像現在她才真正意識到謝臨要和齊沅組隊的原因——要說心裏不酸澀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對謝臨也確實傾慕許久,這一點她無法否認。


    但她更加無法欺騙自己,親眼所看到的事實。


    和自己最初的判斷不同,眼前的兩人在各方麵都的確是最匹配的,她此前對齊沅的偏見也早就消失在他帶給自己的一次又一次震撼中。


    所以沈笑瑩隻是無奈地笑笑,默默和嚴溯交換了一個眼神,出聲提醒:「或許我們可以再討論一下之後的行動?」


    她的弟弟沈樂臻還沒有脫離魘境和其中邪魄的威脅,即使清楚黃昏前的這段時間他們很難再有所行動,卻仍舊放不下懸著的心。


    「對,說正事要緊。」齊沅聽到她的聲音,很快斂了臉上隱隱的難為情,清了清嗓子,定定看向她。


    「笑瑩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上次你見到弟弟是什麽時候?」


    「為什麽問這個?」沈笑瑩對他突如襲來的問話感到不解,垂眼思索了一下,答到:「視屏通話之外,真的見到應該是在將近一年之前。我這兩年工作忙,樂臻又基本上都呆在醫院,沒有太多見麵的機會。」


    「我可以再問問,這一次你來醫院探望弟弟是因為什麽嗎?」


    「我聽說樂臻的病情惡化了。」談及此,沈笑瑩麵色帶上幾分憂愁,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們應該並不知情,他不隻是普通的癲癇……是腦瘤。」


    齊沅想起反饋中看到沈樂臻憔悴絕望的臉,心頭微微一沉:「是晚期嗎?」


    「不是的,樂臻是三年前確診的腦瘤,在此之前家裏人都認為他隻有輕微的智力障礙……但是醫生當時告訴我,腫瘤是良性的,做了切除手術,恢復的好的話可以治癒。」沈笑瑩拿起餐巾在眼角擦拭,嚴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但我沒想到情況這麽快就惡化了……」她說著,肩膀有些顫抖,「結果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探望他,就入了他的魘……」


    「我很抱歉。」齊沅沉聲說著,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一下,顯出幾分糾結,還是決定把最後一個疑問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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