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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別了李毓秀,任哲去上課。


    雖然一夜未睡,但他精力充沛。


    下午下課後,他還去打了一場籃球。


    球場邊依舊有那個身影。


    今天是白色的連衣裙。


    和她高挑的身材很搭。


    如同一朵盛開的水仙花。


    打球的時候,江左運球,任哲防守。


    “看,又來看你了。”江左看了一眼水仙花。


    “別瞎說”,任哲也向女生那看了一眼。


    江左趁這個空當,一個漂亮的後仰三分。


    籃球正中籃框。


    “滑頭”,任哲推了一把江左。


    江左也和他們一個宿舍。


    但他大一下學期就搬出去跟女朋友住。


    “要不要打個賭。”,江左嬉笑著說。


    “賭什麽?”周大偉一聽來了興趣,立馬湊了過來。


    “賭那邊那姑娘是來看你還是來看我。”,江左道。


    “你快拉倒吧。就我們這被豬拱過的白菜,你以為人家姑娘看不出來。”周大偉說,“江左,不是我說,就你那走路的樣,人家一看都知道你不是個雛。”


    “去你的周大偉,我這走首是雛的時候也這樣咋啦。”,江左抗議道。


    他走路有點八字步。


    “哎我說任哲,咱能實誠點嗎?你怎麽裝得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又是哪兒撒的花種,長出這麽朵花來。”周大偉說。


    任哲苦笑,“這麽多人就我和張廣亮沒女朋友,你們一堆情場老手倒反過了問我。”


    “得得得,別再拉我擋劍了成不,我已經夠賤了我。”張廣量抱怨道。


    “你們看吧,這就是他的狡猾之處。四處撒網,還死賴著不收,讓誰都覺得自己有機會,其實呢誰都沒機會,他就為了把網編大,再網更多的魚。”周大偉道。


    “占著茅坑不拉屎,浪費資源,典型的禽獸行為。”江左道。


    “就是,浪費,如果換了我,我就一個一個的推倒,讓她們叫やめて。”張廣亮道。


    “嘿,兄弟,島國片後遺症又犯啦,說話歸說話,能不能不做那猥瑣樣。你看那邊有人看。”周大偉提醒道。


    果然水仙花在盯著他們看。


    “喂喂喂,看,旁邊又來了一個。”張廣亮叫道。


    “靠,你小聲點。”任哲趕緊阻止他。


    因為他看到了李毓秀。


    她剛好走過來,站到了水仙花旁邊。


    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那妞在衝咱們傻笑。”張廣亮低聲說,“這音量她們應該聽不到。”


    “這是來看誰的?誰的?”江左把在場的人一個一個看了一遍。


    任哲會心一笑。


    “不會吧大哥,又是你?”


    “把又取掉。”任哲向李毓秀揮了下手。


    “不玩了,人把自己當流川楓,其實隻是個角田悟,太傷自尊了。”江左道。


    “就是的,散了吧,這傷害簡直是爆擊乘12。”周大偉道。


    時間本來也差不多了,周大偉這麽一說,其他幾個人也就一哄而散。


    出了球場,任哲直接向著李毓秀走去。


    她站在原地,手微微插在牛仔褲裏,看起來有點痞,也很隨意。


    沒走出幾步,原本站在李毓秀旁邊的白衣女孩先向任哲奔了過來。


    她紮著個馬尾辮,衣服也很整齊。


    清爽的淡妝恰到好處。


    走過來時還卷起一陣花的香氣。


    看得出她是精心裝扮過一番的,和李毓秀的隨意有很強烈的對比。


    女孩三兩步便到了任哲跟前。


    “任哲,好久不見。”,水仙花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嗨,袁媛。”,任哲恍然想起白衣女孩是誰。


    還是一個月前,新生軍訓之後,學校組織過一次文藝晚會。


    那幾乎是藝術學院的匯報演出。


    在那次晚會上袁媛有不俗的表現。


    她歌聲輕揚,漫舞蹁躚,還能彈得一手好吉它。


    唯一的缺點是太豔。


    任哲並不喜歡她舞台上的濃妝。


    他也知道這隻是偏見。


    任哲和袁媛的交集隻有短短幾分鍾。


    那天袁媛在臨上台前,盤好的頭發突然散掉了。


    她已經換好了服裝,自己沒有辦法打理。


    正好化妝師又去了別處。


    幾個一起的女孩倒騰了半天,卻因為發卡不夠弄了個一團糟。


    眼見前台已經開始報幕了,袁媛急得直跺腳。


    一旁的任哲看了半天看出點門道。


    “要不我試試。”


    幾個女孩子讓開。


    任哲拿了一把迴形針和燕尾夾又把散亂的頭盤了迴去。


    雖然有些淩亂,卻平添了幾分嫵媚。


    夾頭發的時候他靠的很近。


    袁媛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叫什麽名字。”她吐氣如蘭。


    “不要亂動。”


    “你哪個學院的?”


    “恩,好了,快上台。”


    台上樂聲已經響起。


    其她姑娘都已就緒。


    袁媛卻沒有急於登台。


    她向台階上走了幾步。


    突然迴過頭來衝他一笑,“我叫袁媛。”


    她的名聲他早已聽過很多遍。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但此時她的出現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看慣了她化妝的樣子。


    他差點認不出在球場邊駐足幾次的那個淡雅素顏就是袁媛。


    愣了個神的功夫,身後傳來周大偉他們起哄的聲音。


    任哲不好意思的迴頭看了一眼。


    再迴頭時,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李毓秀一轉眼不見了。


    她剛才明明還站在那裏的。


    袁媛並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她依然落落大方。


    甚至比剛才更加自然。


    “看了這麽久都餓了,有沒有人請吃晚飯?”


    “他”,身後幾個人異口同聲指著任哲。


    袁媛莞爾一笑。


    任哲隻有接招的份。


    五個人也不講究,就在公寓門口的小飯館找了個地方坐下。


    任哲給李毓秀發了個信息。


    “你去哪兒了?一起吃飯吧。”


    這次李毓秀迴的很快。


    “不了,上班要遲到了。”


    任哲一拿手機,氣氛有些尷尬。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袁媛隻是個陌生人。


    好在江左叫來了他的女朋友。


    兩個女人有共同語言。


    氣氛才活泛了起來。


    菜是最普通的家常菜。


    袁媛一連吃了兩碗米飯。


    看著她的身材,江左的女朋友王珍珍羨慕不已。


    張廣亮說:“女神,我還以為你是不吃飯的。”


    “恰好相反”,袁媛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我飯量很好,而且從不挑食。”


    末了她還幽默的加了一句,“很好養是不是。”


    幾個人又擠眉弄眼看著任哲。


    就連王珍珍都含笑不語。


    任哲有些哭笑不得。


    這還哪跟哪啊。


    吃過晚飯,江左和王珍珍要去自習。


    張廣亮和周大偉要去刀塔。


    看著他們一副“我不帶你”的樣子。


    袁媛會心一笑。


    從飯館出來,袁媛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去唱歌?我給你叫幾美女。”袁媛嬉皮笑臉的說。


    “你已經美得驚心動魄了,再叫個來我怕當場斃命。”


    “矯情”,袁媛嘴噘的老高,但這話讓她很受用。


    “那咱們去幹嘛?”


    “走走吧,給你消消食。”


    兩個人沿著河堤緩緩前行。


    “你怎麽找到我的?”,任哲問。


    “我有找你嗎?你不是一直都在這兒麽。”


    輕風拂柳,月色朦朧。


    “他們說你一直一個人?”


    “一個人?”


    “單身。”


    “你不是嗎?”


    “不是的話我敢和你這樣出現?。”袁媛幽幽的說,“我屁股後麵可是有很多尾巴的。”


    “哦,我看看,在哪呢?”,任哲輕輕拉了下她的胳膊,袁媛順勢漂亮地轉了個圈。


    “討厭。”,她背過身去,但掩飾不住聲音裏的愉悅。


    “為什麽不找一個呢?很多人說在大學不經曆一場不計後果的戀愛,以後的人生可是會有遺憾。”,袁媛道。


    “說實話,相比這種遺憾,我更怕戀愛帶來的傷害。就像劉若英的後來裏唱的: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你卻早已不見,消失在人海。我覺得在學會愛與被愛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你不學又怎麽會呢?”袁媛說,“戀愛也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哦。”


    “看得出你很有研究。”


    “任哲,你是誇我還是罵我?”袁媛瞪了他一眼,連腮幫都鼓了起來,很可愛。


    “別誤會袁媛,我很讚同你的說法,但你知道,這方麵我不並是個好學生,而且愚鈍的很。”


    “你知道她們背後怎麽說你麽?”袁媛眨巴著眼看著任哲。


    “什麽?”


    “她們都管你叫毛坯子。”


    “嗬嗬,不敢當,不敢當。”


    “去,你以為她們是在誇你?”


    “不是麽?”


    “嘿嘿,告訴你吧,這句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你是塊石頭。到底能不能打磨成器,就要看是否經得起磨礪。”


    “哦,我懂了,你就是來當那塊打磨石的是不是?”


    “我有那麽古樸嗎?”,袁媛輕拍了一下任哲,“為什麽不能是工匠呢?”


    “工匠的精神是專注和精細,這可是一件既費工又費時的事。有時候效果可能還不咋滴。”


    “那要看麵對的是一塊頑石還是一塊璞玉。頑石當然不咋滴,但如果真給磨出一塊美玉來,那不就賺大了。”


    “嗬嗬,你這是投資的心態啊。”


    “感情不就是投資嗎?以我心換你心。有哪個人會不求索取隻願付出?”


    “你很現實。”


    “是啊,二十郎當的姑娘,如果在戀愛這件事上還像十五六歲那樣愛幻想,那就有問題了。”


    “但太直白並不一定好,有些時候可能還會把人嚇跑。”


    “你覺得含蓄了好嗎?扭扭捏捏矯揉造作半天,明明可以直說出來卻非要用猜,製造出一大堆心理活動和廢話,最終還不是那三個字:在一起。其實喜歡一個人哪用得著那麽長時間。愛情就像我們中學時候的應用題。答案很簡單,跟一加一等於二似的,但證明和驗算很複雜。你是願意一遍一遍去求解呢,還是用證明和驗算確保正確呢?如果真有人被我的直白嚇跑,那隻能證明他沒有和我在一起的福氣,你說是不是?”袁媛看了任哲一眼,很有深意。


    任哲也看著袁媛。


    “你這眼神什麽意思?不會是想跑吧?”袁媛笑道。


    “你都到了我不跑還能怎麽著?”,任哲聳聳肩說道。


    原來兩個人一路說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女生公寓區。


    袁媛愣了一下。


    “任哲,你很狡猾。”


    “哪有。”


    “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兜了個圈子?”,袁媛臉上露出一絲諷刺的神情。


    “想多了吧。”


    “任哲~”,袁媛氣得跺了跺腳,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麽。


    “那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袁媛眼睛提溜了一下,裝腔作勢道。


    “少來,演電影呢你。”


    “是啊,男主角送女孩子迴去的時候,有想法的女孩子好像都會這樣說一句。”,袁媛吐了下舌頭。


    “大姐,你這可是女生公寓。再說,”任哲向一樓的值班室看了一眼,“你去問問樓管阿姨同不同意。”


    值班室裏的胖女人正好對著窗戶,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


    袁媛和任哲都笑了。


    笑著笑著袁媛突然不笑了。


    “古耐。”


    “古耐。”


    袁媛頭也不迴的走進宿舍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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