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想不想喝牛奶。”男人的嗓音似帶著無限蠱惑,修長的手指挑起她一縷墨發置於唇邊親吻,繾綣而曖昧橫生。


    何當離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覺得眼前騙子說的牛奶肯定不是什麽好吃的,還有他的眼神好像是要將她給徹底生吞活剝了一樣可怕。


    她才不要吃騙子的東西,萬一拉肚子怎麽辦。


    “阿離難道就不想嚐嚐嘛,很好吃的。”沉香此時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哄騙孩子的騙子,隨著彼此間的唿吸越來越靠近,仿佛連空氣都燃燒得發燙了起來。


    “比阿離喝過的杏仁羊奶與桂花豆漿還要好喝。”


    “阿離不要。”何當離在一次搖了搖頭,而且直覺告訴她。現在的男人很危險,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將她給吞了一樣。


    掙紮著就要起身離開他,離開這個灼熱得令人難受的懷抱。


    可是隨著她越努力的掙紮,那人卻將她抱得更緊。而且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個騙子居然也在身上藏了棍子想打她。


    壞人!一個倆個都是壞人!何當離此刻氣得整張小臉都給氣紅了,眉梢間就像暈染了緋紅桃花瓣,嬌豔欲滴,更添嫵媚。


    “讓我抱抱你好不好,就抱一下,阿離。”話雖如此,可是那濕/漉漉的吻卻是馬上印了上來。手順著寬鬆的純白碎花衣裙往裏鑽著,並不曾給她半分反抗與拒絕的間隙。


    床簾晃動,雕花木床不時發出令人臉紅心跳之音。就連窗欞外的牡丹花都羞得合了花苞。


    何當離迷迷糊糊昏過去的時候,腦海裏想的是,以後她再也不要相信這個騙子了!!!


    居然還用棍子打她!!!


    何當離因著白日被騙了後,即使晚上吃到了自己最喜歡的醬板鴨,桂花糕,鬆鼠厥魚。四喜肉丸子,紅燒獅子頭。可是整個人還是氣鼓鼓的,就連吃的都比平日還要少了不少。


    “阿離多吃點,你前麵不是一直說想要吃這道菜嘛。”魘足後的沉香眉梢間皆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之色,不斷小心小意的伺候著她。


    “不,我不要吃。”何當離牛脾氣上來了,直接將麵前已經空了的白瓷梅花碗往前一推,被咬得有些紅腫的小嘴微微嘟起。


    “真的不吃,這雞腿肉我可是特意加了桂花蜜的哦,阿離嚐一嚐。”眉眼帶笑的沉香夾了一筷子蜜澆雞腿肉遞過去。並沒有放在她碗裏,而是遞到了她嘴邊。


    “阿離嚐下味道如何。”見人居然連眼睛都給閉上了,沉香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現在的阿離怎麽那麽可愛,恨不得想要令人狠狠欺負到哭才好。可是他不能操之過急,免得會嚇到她的。


    飯要一口一口吃才美味。


    “我今晚上還做了白糖糕和玫瑰赤豆糕,酥皮馬蹄糕、海棠酥與芝麻卷,阿離確定也不吃嘛。”需知抓蛇要拿捏住蛇的七寸,沉香在幾日的相處下來中更是一個各中好手。阿離如今的性子雖寡言少語,甚至有時會突然發呆不理人,卻唯獨偏愛甜食。


    尤其愛的還屬於白糖糕與桂花糕,此倆種就像是烙印在了她的骨子裏。


    “不,我不要吃。”何當離硬氣的挪開嘴,可是那鼻子卻是不爭氣的拚命嗅著,就連嘴裏分泌的唾液都隻多不少,顯然是饞了。


    “好,阿離不吃。”沉香將筷子收迴,繼而作勢打算起身收拾碗筷,餘眼在不時的觀察著人。


    “........”她隻是說不吃,他居然就真的不給她吃了。果然騙子就是騙子,哪裏有她相公好。


    說到相公,她又忍不住想起家裏的桂花糕了。還有那顆會結好多桃子的桃花樹,還有相公晚上會抱著給她講睡前古詩。


    哪裏像這個騙子,不是騙她就是欺負她,壞人。


    “我明天要出去。”何當離趁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雙瀲灩鳳眼滿是倔強之色。


    “好,那你得先吃飯,吃完了飯明天我帶你出去。”沉香頓了頓,後無奈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頭發絲,隻能認輸。


    誰叫他在她麵前從來就是一個輸家,一個從未贏過之人。隻要是她提的要求,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辭,隻要那人是她。


    “好。”既然騙子答應了明天要帶她出去,本就才吃了個五分飽的何當離此刻馬上重新撿起來了筷子,滋滋有味的吃著。


    不得不說,這騙子的手藝可真是好,吃得她最近摸自己的小肚子,都能摸到小肉肉了。


    唉,要是她胖了,相公以後見到她,不認識她了怎麽辦?真是一個甜蜜的煩惱。


    第二天,天微微亮,何當離便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醒了過來。搖醒了還摟抱著她腰,睡得香甜的騙子。


    睡得有些迷迷糊糊中的沉香感覺到有人在搖他,直接手上一個用力將人扣在身上。而後細細密密的吻了下去,手更是不老實的隨意亂鑽著。


    今早上倒是一個美好的清晨,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甜膩的花香。


    何當離第一次來這個叫桃花鎮的地方,無論是看哪哪兒都稀奇,一雙眼睛放得大大的。卻聰明的知道要一直抓著這個騙子的手,萬一自己走丟了怎麽辦。


    “阿離可有什麽想吃想玩的不,今日夫君都陪你。”‘夫君’二字,好像才剛吐出口。五髒六腑,四肢百駭都蔓延著無數的甜,那鋪天蓋地的蜜似要將他整個人吞噬其中才肯善罷甘休。


    夫君,夫君,沉香是阿離的夫君,普普通通的二字,即使隻是在嘴裏咀嚼,都泛著無法令人拒絕的糖份。一雙桃花眼閃著璀璨如星空的光芒,令人忽視不去半分。


    “風箏。”


    “肉。”


    “泥人。”


    “蝴蝶。”


    “甜糕。”帶著純白帷帽的何當離在低著頭扳弄著手指頭,小小的腦袋好像在思考著什麽艱難的事情。


    “不急,今日相公有一整日的時間陪著阿離。”那雙十指緊扣的手,從下了馬車後一直不曾分開半分。


    隻要緊緊抓住她,方才踏實。


    “那阿離現在要吃餛飩。”何當離聞著不遠處小攤子上傳來的香吻,吸了吸嬌翹小巧的鼻子,忽然想起來,自己今早上起床後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都怪這個騙子,一大早上就拿棍子打她。說來現在還是一肚子氣,還騙她去摸那根醜兮兮的棍子。


    “好,夫君陪娘子去吃餛飩。”沉香笑著牽著人的手過去,隻覺得恐怕他這一輩子的幸運都花在了阿離身上。


    最近的空氣都是甜的,就像那種甘蔗之甜。


    今日過來桃花鎮巡查商鋪的樊凡忽然在身後聽見一個在為熟悉不過的聲音,可是卻又帶著幾分女子的嬌媚。


    似她又非她。


    迴頭一看,看見的隻是一對手牽著手的年輕夫妻。隻是那男子的臉給他的感覺卻是在熟悉不過了,對了,他想起來了,那男子是當初阿離的麵首之人。


    隻是如今再見,好像早已是物是人非。


    突然間,他很想上去跟人打一聲招唿,甚至想要從他嘴裏聽到一些有關於當年阿離的往事。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在聽過身邊人提起阿離半句,好像那人現在就像是活在了他們迴憶之中。


    更是一個連觸碰到,連唿吸都會覺得疼的存在。


    “阿離不要香菜和黃豆。”何當離嬌氣的看著男人細心的給她挑走碗裏的香菜,小鼻子抽了抽,好像覺得少了什麽。可是那種感覺卻是說不上來,就是你明明知道少了,卻不知少了什麽。


    “那你辣椒得少吃一點,小心肚子不舒服。”沉香就像是一個不斷碎碎念的老媽子,不是在操心這個就是在操心那個。


    “不,我不要。”何當離搖了搖頭,就差沒有搖成一個撥浪鼓了。


    “乖,聽話。”沉香將辣椒碗放在了離得遠遠的她夠不到的地方,免得她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加。


    偏如今還是個不長記性的。


    彼此間就隻隔了一張桌子的樊凡越聽那道聲音越覺得耳熟,就像是以前他和阿離吃餛飩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喉結上下滾動,身子早已僵硬了起來。無論是不是,他都想要迴頭看一眼,就當是了卻自己的一個妄想。


    “可我吃完餛飩還想吃肉粽子和甜糕還有糖水。”何當離舀了一個小餛飩,等涼了才放在嘴邊,免得自己給燙到了。


    “好,我都依你,不過不能吃太多,不然對你身體不好。”


    “小氣。”何當離嘟噥了一聲,隨後低頭吃起了餛飩,因嫌帶著帷帽吃東西麻煩,她特意掀開了倆邊。


    而等樊凡做好心理建設轉頭的那一瞬間。


    漫天的喜悅直衝腦門,阿離,是他的阿離迴來了。手指不受控製的抓緊又發鬆,驀的又抓緊。


    不會錯了,那人就是阿離!


    隻是為什麽阿離會穿著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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