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說來還是下官在無意間發現的。”胡霜臉上帶著清麗溫柔的笑,可是隨即,臉上的笑很快被僵硬在了臉上。


    她是怎麽樣都沒有想到這麽晚了,這個地方居然還會有一對偷情的野鴛鴦。


    此刻迴去也不是,繼續前進也不是,簡直是進退兩難。


    “殿下,不若我們先到別處走走。”硬著頭皮掃了眼身旁人,見其神色無礙方才鬆了一口氣。


    “也好。”崔元霖方才隻是隨意掃了眼那個看起來略顯熟悉,而背對著他的身影。


    隻覺得越看越熟悉,甚至是像某個如今正被關押在監獄中之人。不禁搖了搖頭有些愕然。


    他最近是怎麽了,不過就是瞧見一個男人生得好看些罷了。


    “他們走了。”見人走了,何當離立即鬆開人,似乎連想多說什麽得的欲望都沒有轉身就走。


    獨剩下還摸著唇,笑得滿臉傻兮兮的蘇言。


    何當離繼續被囚禁在清元殿中,不得出入半步。


    半個月來,足以將消息流出。


    何當離也從顯宗帝嘴裏聽到了朱三被重新放出來,官複原職一事。還有派人前去那座山上為死去之人收屍送迴家鄉,還有一連派了好幾波人到懸崖底下前去搜尋樊凡二人是否還活著的可能。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是這好像並不包括她。


    隨著顯宗帝已經將近倆個月不曾踏進後宮半步,就連偶爾到皇後那處坐坐都不曾留宿過夜。就連這大半個月來清元殿中的守衛加嚴,不允許任何人探望進去,都足以令人腦補出一場金屋藏嬌的風流之事。


    今日是上大朝會的日子,也是解決著有關於正陽,楚國倆國結親不成反結仇一事。


    何當離吃完了早膳,因著犯困,忍不住又爬上了龍床睡個迴籠覺。


    殿外。


    “娘娘,陛下吩咐過了,您不能進去。”侍衛不安的擦著鬢角冷汗,隻覺得今日恐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導致而來。


    前段時間最為得寵的華妃不過雙十年華,加上容貌美豔一向頗得聖寵,以至於有時候就連其他生了皇子的妃子都不放在眼裏的目中無人。


    “給本宮讓開,本宮倒要看看陛下將近在裏頭藏了哪位狐狸精,也不知放了什麽狐狸騷/味勾得陛下就跟失了魂似的。”女人音量刻意加重顯得有幾分刺耳的尖利,似乎想要讓裏頭之人聽見後,好知難而退。


    “華妃娘娘,陛下吩咐過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被派守在外麵的侍衛如今也急得滿頭是汗,這不連忙派人前去請陛下過來了。


    而且現如今的他,無論是外麵這位囂張跋扈的主,還是陛下吩咐下去不得讓任何人進去的命令。無論是得罪了哪一個都落不了一個秋後算賬的罪名。


    大神打架,遭罪的往往是他們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讓開。”一向心高氣傲視,認為自己是除了皇後在外的後宮第一人的華妃,如今但是在外麵被攔了那麽久,早就心生怒意,橫眉冷豎。音量突然拔高,推開守門的守衛,直接推門進去。


    她倒要看看,誰今日敢攔她。


    清元殿中靜悄悄的,一株反季雙色牡丹花獨自生豔。鎏金象牙蓮花小香爐中燃著安神之香,嫋嫋白霧騰空,許久未來的殿中,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它物。


    紅木雕花螺青美人椅,雪白寬大毛毯上擺放了各色精致小物什,其中單一樣的價值便傾城,更別說還有胡亂堆放在旁的許多孤本,紫檀木小幾上放著一個白瓷牡丹美人薄胎瓶,上麵斜插著一隻白玉翡翠雕花。


    丹粉與純白二色相融的珠簾外,靜悄悄的,可隱約能透過一扇金絲牡丹戲彩蝶春日屏風後。窺見寬大明黃色龍床上,躺在一個微微供起的小山丘。


    在場諸人還能有什麽不明白,感情外頭傳得紛紛揚揚之事是真的,陛下不知打哪兒來弄來一個美人金屋藏嬌。甚至是不顧祖訓養在了清元殿中,誰不知道清元殿不得後宮妃嬪留宿一事,即使是她最為得寵時都不曾在上麵睡過。


    也不知道這個狐魅子使得什麽好手段,當真是前麵小瞧她了。頓時氣得一直自持榮寵無雙的華妃鐵青了臉,一張姣好的芙蓉麵,扭曲得猙獰失色。


    何當離早在外麵發生爭吵聲時便醒了過來,隻是不願睜開眼罷了。她以為這一次還會同前麵幾次一樣,女人會馬上離開,可是卻不曾想到的是,這次沒有。


    “好你個狐狸精,別以為仗著生了一張好狐媚子就想霸著陛下不放。”河東獅吼般怒不可遏,掀開了她遮臉的鬆黃色龍紋綢麵被。


    一瞬間隻覺得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風不吹了,草不動了,就連花都不香了。


    滿目錯愕的華妃怎麽樣都沒有想到,顯宗帝金屋藏嬌裏麵藏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如假包換的男人。還是一個本應在監獄關著的男人。


    剛剛睡醒的何當離也完全想不到殿中為何會突然進來了人,甚至還是後宮嬪妃一流,唇瓣半抿,眼眸半垂。


    一頭潑墨山水畫的青絲未曾束過,任由她柔順的披散而下,膚色瑩白如玉。更襯得雪地上麵的盎然紅梅刺眼與旖旎卷簾。


    美人如花,無論是在任何時候,何況還是在隻著了件單薄茶色銀線竹紋內衫的情況下。不說女人,更是連男人都難以把持得住。


    當真應了那句,活生生就是一個活著的畫本妖精。


    “咯咯咯,果然賤人就是賤人從來都不分男女的,虧本宮還以為大名鼎鼎的虎威將軍會是什麽了不得得大人物,想不到居然會是一個爬男人床的兔兒爺。”咬牙切齒,畫著精致妝容,如今麵目猙獰扭曲的華妃看見她脖子處,與胸口處皆是遍布著密密麻麻的曖昧痕跡,她若不是個蠢的都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從她十六年華入宮已有三年之久,自然知道顯宗帝是個不大重欲之人,更逞論是會在女子身上留下如此之多曖昧繾綣之吻,但是這個倆樣都足以令人嫉妒得發瘋。


    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男人,一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其他一同隨著進來的宮女與內侍自然也能看清楚如今躺睡在那張龍床上之人是誰。


    龍床之上,豈容他人酣睡。


    “好你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兔兒爺,你是沒有男人艸/了還是屁股癢,見著一個男人就忍不住張開腿,果然是個下賤的玩意.....。”眼見華妃越罵越難聽,可是那位當事人。從始至終表情都是淡淡的,甚至不起半分波瀾。


    若是強行說有,最多不過是那張粉/嫩微腫的嬌豔紅唇緊抿成了一條線。


    越發襯得一旁破口大罵的華妃麵目可憎,無理取鬧。


    “說話啊,怎麽!難不成大名鼎鼎的兔兒爺將軍是被本宮說中了心中的那點兒下賤齷齪的念頭而導致惱羞成怒還是打算裝死,不過也對,想你這種連蛋都下不了的公雞頂多趁著顏色好就還能算是個不入流的玩物。等年紀一大不知道還成了什麽樣,本宮活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好好的將軍不當偏要來同女人搶男人,做那等比小倌館的最下賤的見著那等走馬販夫隻要是個男人就張開腿的玩意。


    “不對,像你這種兔兒爺的玩物定是瞧著陛下就忍不住屁股發/騷/。脫光了衣服躺在地上求/艸/,說不定還主動含著男人那處,也不嫌沒洗了有尿味,果然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即使成了將軍還不是一個賣屁股的貨色.....。”華妃氣狠了罵了許久,卻自始至終見那名兔兒爺不為所動。


    就像一拳頭軟綿綿的打在棉花上來得更為無力和憤怒,特別是想到一個男人不知廉恥的用了下作手段爬上了陛下的床,還有身上那礙眼到令人嫉妒到發狂的痕跡。無一不都想是在有人拿著油桶在往她心口的烈火上澆。


    何況距離她闖進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若是陛下在意現在恐是早就過來了。何需還等到現在。


    “賤人,說話啊,可別說你不僅下麵,就連上麵這張嘴也爛了。”華妃覺得她此刻就像一個跳梁小醜對著一個從進來到現在都不曾將她看進眼裏之人,塗了牡丹花色唇膏的紅唇突然半揚,發出尖利得有些刺耳的笑聲。


    染了豔麗豆蔻指尖的手,走到一旁的小幾上輕輕的拎起了一個裝滿茶水的青花瓷。臉上帶著猙獰與快意的笑走到她麵前,那盞溫熱的茶水隨著她的頭頂往下滑。打濕了發,衣襟,臉頰,下巴。


    何當離整個人還是愣愣的,一張唇抿得失了所有色彩,隻是放在錦被下的手無端收緊幾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或者應該是反抗。她更不知道若是反抗後換來的會是什麽後果,她賭不起,也不願賭。


    對方是顯宗帝的寵妃,甚至還是明媒正娶的小老婆,身後還有著強大的外戚勢力。而她,苦澀的笑了笑,她好像什麽都不是,有時候連一隻螻蟻都不是,隻是一個供人逗趣玩樂的東西。


    是的,隻是一樣可以隨手丟棄送人的東西,不具備任何的思維與選擇的玩具。


    一壺水倒完了後,華妃尤嫌不解氣的將那瓷器與杯盞朝她臉上扔。滿心怨恨與毒液直冒得想要毀了那張臉才好,她倒要看看,兔兒爺沒了臉後還能拿什麽勾引人。


    何當離被發了瘋的女人扔著的茶盞給磕傷了額頭,血隨著雪/白的緋顏膩理往下滑落,仍是無動於衷。


    “住手,你在做什麽。”剛散朝後的崔瀾便馬上收到了這消息,一張臉陰沉如墨,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鷲之氣。


    他更沒有想到會看到那麽令人目裂怒呲的一幕,更懊惱的是她為什麽不反抗,為什麽要任由其他人那麽折辱糟蹋她!!!


    而這一切都被剛剛趕來的男人給止住了,何當離昏過去的時候,她迷迷糊糊中聽到女人完全失了平日的溫柔端莊衝著她破口大罵,又哭又罵又求宛如得了失心瘋一樣。


    男人抱著她時,身上透過衣物透過來的薄薄體溫,還有好聞的龍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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