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怎麽說大家都準備了這麽久,衣服也已經預訂好了,」黃瀨爽朗的哈哈笑了一聲,「結果就變成了穿上定好的衣服舉辦緣日了。」


    「原來如此,」缺乏人界常識的奈奈完全沒感覺到哪裏不對,「你不用去幫忙嗎?」


    「因為女生說內部裝飾都交給她們了,」黃瀨一臉輕鬆的迴答,「而且男生也覺得這樣比較省事,所以我現在很閑。」


    「……啊,我也很閑,因為我們班已經準備好了。」


    兩個同樣閑的慌的人默默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赤司終於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和其他人交待完明天的工作事項之後,便來到籃球部準備接奈奈迴家,結果一進門就看到黃瀨和奈奈正坐在地板上,麵對麵抽鬼牌。


    此時奈奈手中的牌隻剩兩張了,其中一張就是鬼牌,而黃瀨緊繃著臉在奈奈手中的兩張牌中猶豫著,都沒注意到從門口進來的赤司。


    「快一點啊涼太,」奈奈忍不住催促他,聽到身邊的腳步聲時,她下意識的仰起頭往上看去,然後立刻彎起眉眼甜甜的笑了起來,「哥哥~」


    赤司的眼神不自覺的柔和了一分,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奈奈的頭,視線落在他們兩的對決上,很明顯,奈奈已經快贏了。


    黃瀨的注意力從牌上移開,剛想抬頭就被奈奈伸到他麵前的牌擋住了視線:「快選快選啦,我要迴家了!」


    「呃……」黃瀨苦著臉盯著這兩張牌,感覺自己的選擇困難症都要犯了,因為不管他做出準備抽哪一張的假象,奈奈的表情都紋絲不動,一直維持著這副笑臉。


    咬了咬牙隨手捏住其中一張,他剛準備抽時,突然聽到身旁的赤司極低的「啊」了一聲,黃瀨的手一頓,迅速換成另一張牌:「我抽這張!」


    信心十足的把牌翻過來,黃瀨的嘴角都還沒揚起來,就看到了那個顯眼的小醜,他僵了一下,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頗有些委屈的說:「為什麽小赤司剛才突然啊了一聲啊!我還以為我抽到了鬼……」


    「嗯?」赤司微微彎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難道不是因為奈奈快輸了,我才會出聲嗎?」


    黃瀨:「……」


    對哦……赤司肯定是站在奈奈那邊的啊。


    話說怎麽感覺,他是故意的……其實是故意的吧?!


    黃瀨看著赤司淺淺的微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仿佛智商掉線。


    ※、第二十五章


    和黃瀨道別後,奈奈一蹦一跳的跟上了赤司的腳步,大概是因為贏了黃瀨,她心情很好的哼著歌,赤司側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問:「那個世界的歌?」


    「對呀,」奈奈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小征應該是聽不懂的吧,是那邊的語言啦。」


    「確實聽不懂,」赤司微微彎起嘴角,「但是很好聽。」


    「因為裏麵加上了能讓人心情愉悅的魔法嘛。」奈奈晃著手指解釋,她本來還想普及一下魔法界的歌其實都有特殊功效,下午長澤對她說的話卻在這時突然在心底響了起來——


    『赤司大人之所以加入籃球部,聽說……是因為他去世的母親。』


    ……去世的母親。


    奈奈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忍不住張開口想問他,卻又在話即將出口的一瞬間強行咽了迴去。


    對於赤司來說,這件事是他的傷口吧……所以從來都不會提起,自己現在問他這件事……真的好嗎?


    「想問什麽?」


    「誒?」


    奈奈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他,他正眼神平靜的看著自己,好像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都寫在臉上了,想問什麽就問吧。」


    「……呃,」奈奈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視線,盯著地麵躊躇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征的媽媽……」


    聽到「媽媽」兩個字,赤司的瞳孔微微一縮,眼中的情緒有些晦暗不明,手指也不自覺的攥緊了,奈奈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變化,立刻就閉上了嘴,沒敢繼續往下說。


    然而即使她隻說了幾個字,赤司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垂下眼眸看著她,目光忽明忽暗,兩個人沉默的站在街口等著紅綠燈,寂靜的街道上隻能聽到偶爾駛過的汽車的聲音。


    半響之後,綠燈終於亮了,赤司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語氣平穩而篤定的說:「你想多了,我的願望不是那個。」


    掌心的溫度沿著他的手傳到自己手心,帶著讓人安心的感覺,奈奈被赤司牽著穿過馬路,然後默默開口:「我知道,那個是禁忌事項,就算小征真的有那樣的願望,我也是無法幫你實現的。」


    提到生死之事,氣氛難免變得有些沉重,赤司聽到她的迴答時微微愣住,然後蹙起眉看向她:「禁忌事項?你的猜想不是那個嗎?」


    「不是啊,」奈奈低下頭用拇指輕輕撫過他手心的薄繭,然後小聲嘟囔著說,「我猜的是……小征想和大家開心的打籃球。」


    赤司的腳步一頓,表情變得有些忡怔,他看著街道盡頭暗處沉默著,然後緩緩彎起嘴角:「說不定你猜對了。」


    「誒?真的?」奈奈頓時睜大眼,仰起頭期待的問,「那小征要向我許願嗎?」


    「……」赤司沒有迴答,而是平靜的反問她,「願望完成以後,你就要去下一個目標那裏了嗎?」


    「對啊,小征是第二個,還有五個沒有完成呢,」奈奈想鬆開他去拿水晶球,然而手卻被赤司握的更緊了,骨節處泛起一股生疼的感覺,就像是要把她揉入掌心一般,「……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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