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起,原本一片寂靜的校園,幾乎是在以驚人的速度變得熱鬧起來。


    “這個時間還有上體育課的?”林加可有些詫異,學校的體育課,一般不都是傾向於安排在上午最後一節課,或者下午第一節課嗎?


    “周三、周五下午最後兩節課是活動課,”秦修遠抬頭看向迅湧而動的人群,“有社團活動那些。走吧,我們去社團活動室那邊,屋子裏暖和些。”


    林加可點了點頭,同時好奇的問道:“你參加了什麽?”


    “圍棋社,閑著沒事的時候隨便玩玩。”依然還是家學淵源的緣故,秦修遠的外公對圍棋很是偏愛,連帶著秦修遠從小就沒少接觸,林加可小時候去找他玩的時候,兩個人還擺弄過茶幾上堆著的黑白棋子。


    秦修遠帶著林加可直接去了圍棋社那邊的活動室,其實就是一個教室,裏麵的桌子兩三張並在一起,上麵有的擺著棋盤和棋子,有的則是堆了不少瓜子水果之類的零食,旁邊還有椅子隨意的擺放著。


    “修遠,你來啦?你們參加競賽的,今天沒去老師那邊輔導嗎?”聽到有人進來,一個正和人下棋聊天的男生從棋盤上抬起頭,衝著秦修遠打了個招唿道。


    秦修遠在暖氣旁邊拉了把椅子過來給林加可,讓她坐下,然後又拿了兩個紙杯套在一起去飲水機那邊接了杯熱水。


    “謝謝,”林加可接過杯子的時候,小聲說了句。


    “下午去隔壁那邊看考場了,剛剛迴來。”秦修遠一隻手搭在林加可背後的椅背上,站在她身邊狀甚隨意的說道。


    “這樣啊,”那個男生又盯著棋盤琢磨了一會兒,拿了個黑色的棋子放下之後,繼續跟秦修遠閑聊,抬起頭來,看到坐在椅子上正微微側著頭和秦修遠說話的林加可,不由得微微一怔,瞬間把剛剛想要說的話語給咽了迴去,轉而問道:“這是誰啊修遠,也不給介紹一下!”


    “嗯?我朋友,林加可,”秦修遠瞥了他一眼,又對林加可介紹道:“徐博廣,圍棋社的社長,其實就是個管後勤的。”


    林加可忍不住笑了一下,“嗯,你好。”


    管後勤的……


    徐博廣嘴角一抽,轉身從旁邊桌子上扔過去兩袋零食,自暴自棄道:“來,美女,管後勤的請客了,千萬別客氣。對了,要加社團嗎?”


    林加可把零食接在手裏,拋著玩了一下,聽到徐博廣的詢問,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笑笑沒說話。


    剛剛那個和徐博廣下棋的男生終於抬起頭來,隨便跟秦修遠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林加可,仔細端詳著她的模樣,眼神還忍不住的往那個毛絨絨的熊耳朵帽子上飄了兩下,琢磨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慢吞吞的開口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徐博廣愣了一下,“哎?我還以為是秦修遠騙過來的高一的學妹呢!”


    秦修遠笑著搖搖頭,大大方方的坦然道:“加可是我朋友,一起參加這次競賽的,她不在咱們學校。”


    “哦,”徐博廣有些好奇的瞅了林加可一會兒,本來還想問一句,你是幾中的,不過,對麵那個男生在桌子踢下踹了他一腳之後,徐博廣就老實閉嘴了。


    在圍棋社坐了一會兒,徹底暖和了過來,林加可在旁邊看秦修遠和徐博廣下了一會兒棋,期間還有隔壁劇社的同學過來借椅子,直接被徐博廣一揮手道:“要多少自己搬,用完了記得還迴來!”


    下完那盤棋,秦修遠果斷的把棋子都分好收了迴去,堅決不繼續下了,直接起身道:“我帶加可去別處走走。”


    林加可微微莞爾,緊跟著也站了起來。


    徐博廣沒辦法的擺了擺手,“走吧走吧!”等到林加可和秦修遠一起都已經走出門的時候,徐博廣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大聲叫道:“十二月份那會兒的體育節,有圍棋比賽,修遠你報名不?”


    “不報!”秦修遠迴答得幹脆利落。


    林加可看著他反手關上門,眨了眨眼睛,好奇道:“為什麽不報名?”


    秦修遠還來不及迴答,隔壁教室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對著秦修遠有些詫異道:“剛剛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你在學校呢?不是說今天有事請假了嗎?”


    說著,那個人的視線轉到了秦修遠身邊的林加可的身上,麵無表情的樣子。平時的時候,秦修遠和自己一樣,都是獨來獨往的,頂多也就因為總在一起活動的緣故,和籃球隊、還有圍棋社的人關係稍微近一點,像是這種和秦修遠亦步亦趨站在一起的女生,他還是第一次見。


    “事情辦完了。”秦修遠隨口說道,“可可,這個是李言簡。”


    林加可站在秦修遠身邊,側過頭來看那個人。


    雖然目前還是朝氣蓬勃的少年模樣,但是,從李言簡那張尚且有幾分稚嫩的麵孔上,依稀也能看出幾分日後英俊帥氣的麵貌輪廓。


    李言簡這個人,林加可上輩子的時候就認識,雖然關係不熟,不過,多少也聽說過些他的奇葩事例。


    總的來說,李言簡這個人,就算是在那群高富帥、太|子|黨裏麵,也是風格獨樹一幟的奇葩、堪稱奇葩中的戰鬥機。


    李歆澤隱約記得,李言簡的父親應該是總裝還是總後的某位大人物,而且,他爹是那種真正從部隊基層憑借自己的本事一路打拚爬上來的,可見其真材實料。


    李言簡的媽媽也不是什麽名門閨秀,完全就是一個最不起眼也最普通出身的女人,除了溫柔美麗,再沒有什麽可說道的地方了,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大概就是在年輕的時候遇到了當時還一文不值實則是高端潛力股的丈夫,兩個人早早的結婚生子,等到後來,李言簡他爹在部隊裏開始平步青雲,李言簡的媽媽卻因為癌症很早就去世了,那個時候,李言簡似乎連小學都還沒畢業。


    按理說,李言簡玩的那個圈子應該主要都是出身部隊大院的軍二代們,秦修遠反而不怎麽夠得上,或者說梁家的正牌少爺小姐估計也很難搭上李言簡的關係。


    林加可猜測,秦修遠和李言簡的相識,也許隻是因為同處一個學校的緣故,同學關係,碰巧互相認識了而已,至於他們兩個後來關係會那麽鐵,其實未嚐沒有兩個少年身世裏的那麽一些相似之處的緣故。


    同樣是母親早逝,並且,扮演母親這個角色的人也同樣的細心溫柔。秦修遠的成長時期,從沒有父親的存在,而李言簡小的時候,正是他父親拚事業拚得最緊張的上升期,可以說是在部隊裏忙得一年到頭不著家,在這種情況下,母親的重要性顯然被極端的放大了,和母親相依為命的經曆並不漫長,但是,給兩個孩子帶來的無比柔軟的記憶和懷念,卻是曆久彌新……


    李言簡的母親剛剛去世的時候,他們父子倆都同樣的悲痛,李言簡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更是哭得都快不行了。那個時候,李言簡的三觀還很脆弱,但是卻早已經開始記事了,他知道死亡的含義,也把父親對母親的懷念和悲傷看在了眼裏。


    本來父子倆就這麽相依為命過日子的話,等淚眼汪汪的小少年恢複過來,妥妥的一個別人家的孩子標準樣板,估計也就沒有後來奇葩中的戰鬥機李言簡了。


    偏偏!等到父子兩個剛剛從喪妻和喪母的悲痛中恢複過來之後,距離李言簡的母親去世已經有一周年了,李言簡他那個青雲直上的爹,也像很多高官一樣,重新娶了個文工團唱歌跳舞的年輕妹子……


    那時候的李言簡尚且年少、脆弱的三觀頓時就像水晶球摔在地上一樣徹底崩碎了。


    沒親媽的孩子他年紀小小的就開始到處作死啊,然後被他那個部隊出身更加強勢獨斷事業有成的親爹本著棍棒教育的理念暴揍出了一身的錚錚鐵骨。


    諸如什麽離家出走然後被他爹抓迴去關禁閉啦,看他後媽不順眼有事沒事上趕著挑事視天下女人如糞土啦,當然,還有看他親爹更不爽視天下男人都是薄情郎負心漢神馬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總結起來就是小時候一直被他那個狂暴的爹狂揍也沒能正迴三觀的李言簡,長大了之後,他爹也揍不動他了,於是這位劍眉星目身高腿長的青年才俊就徹底開始不走尋常路了。


    在林加可的印象裏,李言簡就屬於那種既不喜歡妹子也不喜歡漢子,男不歡女不愛的,誰也不在乎,反正就是在感情上禁欲的比最虔誠最專注的和尚道士還幹脆,唯一關係親近的朋友就隻有一個曾是少年相識的秦修遠了。


    ——要不是秦修遠妥妥的直男,每年能忘了兄弟的生日也絕對忘不了給青梅的禮物,再加上他們兩個隻是好兄弟關係一直清白,林加可真有點擔心李言簡他那個親爹會先打斷這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的兩人誰的腿……


    林加可衝著李言簡笑了一下,李言簡也微微頷首示意,隻是,那目光掃過來,依然帶著些挑剔而審視的意味。


    “你朋友?”半晌,眯著眼睛的李言簡就擠出來了這麽三個字。


    秦修遠這次迴答起來,就遠不像剛剛麵對圍棋社那位管後勤的社長徐博廣那樣簡單敷衍了,“林加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雖然同樣言簡意賅,但是,這番話裏麵的分量,顯然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朋友”所能概括的。


    李言簡重新衝著林加可點了點頭,臉上原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的表情似乎也變得稍稍溫和了些,他隨後轉向秦修遠,“都請假了,怎麽趕在快放學的時候還跑來學校裏了?”


    “帶可可過來隨便看看。”秦修遠輕輕的笑了一下。


    李言簡瞥了林加可一眼,半晌對秦修遠無語道:“那你們繼續,對了,你們參加競賽一起課外輔導的那幾個,應該都還在樓上的教室裏,保險起見,你還是別去老師麵前晃悠了。”


    林加可困惑的眨了下眼睛,“明天就要考試了……”今天下午還在複習指導?


    “抓緊最後一分鍾麽,”李言簡的語調平平,讓人很難判斷他究竟是在嘲諷還是平鋪直敘的感歎。


    和李言簡分開之後,從樓裏出來,吹著寒冷的北風,秦修遠仿佛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輕聲跟林加可說了一串電話號碼,“李言簡的,打不通我的電話的話,找他應該也行。”


    林加可點頭“嗯”了一聲,一邊跟著秦修遠並肩往前走,一邊還小聲複述了一遍,覺得已經記下來了,不過穩妥起見,還是又往手機裏存了個聯係人。


    秦修遠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又幫忙把小熊帽子給她戴在頭上了。


    因為是活動課,校園裏時不時有走動的學生,林加可和秦修遠慢慢悠悠的走在一起,也就顯得不那麽突兀了。


    在秦修遠的細致介紹下,兩個人溜溜達達的把大半個校園繞了個遍,最後剩下沒去的地方,也就是教學樓、辦公樓的大樓裏麵,以及位於不同方位的三個食堂了。


    將近五點來鍾,天色已經漸漸暗了。


    秦修遠看了一下時間,側過頭來跟林加可輕聲說道:“天快黑了,我們先迴去吧?”


    雖然夜景也別有一番趣味,不過,外麵天寒地凍的,校園裏的許多植被樹木也都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枝幹,觀賞性確實有限。


    林加可往下拉了拉帽子,盡量讓冷風少吹著自己一點,然後使勁點了點頭,“對了,晚上去哪裏吃飯?”說到迴家,她又想到了晚飯的問題了。


    “家裏吧,有保姆晚上會過去做飯的。”秦修遠想了想,又說道,“或者你想吃什麽,咱們一起去?”


    “還是迴去吧。”林加可沒有半點猶豫,幹脆的笑道。


    在秦修遠那裏吃過晚飯之後,保姆一直等收拾好碗筷才離開,梁慎雲也再沒有出現或者是打電話的打擾,林加可把自己的行李箱從玄關拎出來,開始翻找東西,確定她要睡客房之後,秦修遠則是從櫃子裏搬了新的床單被子那些東西出來,幫忙把客房直接重新收拾了一遍。


    “枕頭你要哪個,這個嫌高嗎?”等鋪好床之後,秦修遠指著被子上堆著的兩個枕頭,迴過頭來問林加可道。


    “沒事啊,我睡到一半可能就把枕頭扔一邊了。”林加可睡覺的時候,有時候很安靜,但是有時候也會格外的不老實,踢被子扔枕頭這都是小事,小時候還自己從兩米的大床上滾下來過一次……


    一夜好眠,翌日清早,林加可和秦修遠幾乎是同時推開臥室的房門出來,正好在客廳裏打了個碰頭。秦修遠是平時起床就這個時間,林加可卻是因為在不熟悉的環境裏,睡得不太踏實,醒得比平時還早。


    “早安……”林加可說話打招唿的時候,還困得淚眼汪汪的打了個嗬欠。


    秦修遠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看林加可已經把身上的衣服全都穿好,隻差最外麵的那件外套了,不由得說道:“在屋裏穿這麽多,等下該熱了。”


    林加可睡眼惺忪的瞅了他一眼,秦修遠的身上還是一身睡衣,大概是準備洗漱完吃早飯之後再換衣服。


    “沒事吧,”林加可隨口應付道,拐進洗手間去洗漱,她的毛巾牙刷梳子洗麵奶那些東西昨天晚上收拾行李箱的時候,已經全都在洗漱台上找好位置擺放了。


    秦修遠想也沒想,轉身迴房間,同樣也把出門的衣服換好,屋子裏有暖氣溫度比較高,他幹脆直接把餐廳那邊的窗戶都打開了。


    周六上午的考試,第一場是物理,第二場才是語文。


    如果是秦修遠自己的話,九點半過去考場就完全來得及,不過,因為林加可的物理競賽在前麵,吃過早飯之後,秦修遠還是直接陪著她一起去了考場。


    “這個外麵太冷吧?”拿著準考證進場之前,林加可四下打量了一會兒,確定陪考候考的老師家長和學生們全都隻能在外麵凍著等著,登時眉毛就擰了起來。


    “我去考場外麵的那家咖啡廳裏麵坐一會兒,凍不著的,你放心。考試是九點半結束吧?等下迴來找你。”秦修遠拍了拍她的頭,小聲笑道。


    林加可這才點了點頭,抬起手衝著秦修遠揮了揮。


    “加油,goodluck!”秦修遠一直含笑看著林加可排隊進場,一直到開考鈴聲響起,然後才轉身往學校外麵走去。


    本應是九點半結束的考試,考慮到收卷子還得耽誤時間,再加上人多擁擠,等下秦修遠還得參加語文考試,林加可做完題目後,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漏題之後,就果斷的提前交卷了。


    她從考場裏出來的時候,樓道裏還是靜悄悄的。


    等她下樓出來,一直在外麵的寒風中等候的老師,還有下一科的考生,齊刷刷的抬起了頭,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部聚集在了林加可的身上。


    林加可的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木著臉和一臉詫異表情的實驗中學帶隊老師打了個招唿,然後扭頭就朝著考場外麵的咖啡店去找秦修遠了。


    考場的門口那裏,林加可拿著準考證從裏麵出來,迎麵正好對上一輛黑色的轎車,近乎無聲無息的停在路邊,車後座兩邊的車門同時打開,梁欣雅和梁宇弘從車裏走下來。


    雙方的視線交匯一瞬,林加可表情漠然的無視了那對雙胞胎的存在,全無秦修遠在身邊時的笑意吟吟。


    梁宇弘原本斜睨過來的一眼,在察覺到周圍並沒有秦修遠的身影之後,也迅速活泛了起來,“林加可?”他的話語裏,頗有幾分躍躍欲試的問道。


    反倒是梁欣雅,“嘭”的一下摔上車門後,視線挑剔的掃過林加可,還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這才朝著考場裏麵走過去。


    原本還想搭訕的梁宇弘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尷尬,倒是林加可,站在那裏一派怡然自得,甚至還古怪的笑了一下,衝著梁宇弘彎了彎嘴角,然後才陡然間變臉,微微一哂,笑道:“莫名其妙陰陽怪氣的,真沒有教養,是不是?”


    眼看著梁宇弘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林加可一本正經的放完地圖炮之後,卻是根本不再理他,帶著小熊帽子雙手插兜溜溜達達的往外麵的咖啡廳那邊去了。


    第二場考試是語文,實驗中學的學生沒有參加的,在老師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便早早的迴去了。


    秦修遠在裏麵答題的時候,林加可並沒有也去咖啡廳裏坐著,而是買了個大杯的熱咖啡打包帶出來,一邊暖著手,一邊站在考場樓外麵的台階上,安靜的咬著吸管聽旁邊還沒有離開的幾個學生議論紛紛。


    ——無他,這裏是在帝都的地頭上,要說參賽選手裏麵,還真是帝都本地的人數最多。因為秦修遠和梁家雙胞胎都報名了語文這個科目,雖然雙方都是無意的,但是,發展到現在這個場麵,說不是在打擂台估計也沒人信了。


    梁家所在的圈子就那麽大,雙胞胎原本在學校裏也算是名人,再加上一個秦修遠,關於梁家的那點私事,免不了被人當作談資閑聊幾句,林加可低頭捧著熱咖啡,聽得就是這裏參賽的學生們除了討論剛剛的物理競賽題以外,偶爾因為剛剛秦修遠和雙胞胎同時入場而引發的幾句學生八卦。


    聽著那幾個不認識的學生,一開始還在小聲笑鬧著說起梁家雙胞胎和秦修遠之間,因為上一輩的那些風流韻事而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和衝突,然後在消息不靈通的幾個人好奇的追問下,很快又變成了在那裏神秘兮兮的八卦著秦修遠私生子的身世,就這樣,其中竟然還間或夾雜著幾道物理競賽題的答案商討,咬著咖啡吸管的林加可簡直聽得滿心暴躁和抑鬱。


    林加可忍不住捏緊手裏的大杯熱咖啡,如果不是杯子偏軟的話,估計能被她給生生的捏碎了。


    帶著小熊帽子微微低著頭聽了一會兒,忍無可忍之後,林加可終於還是“啪”的一下把打包的咖啡杯給捏折了,塑料殼子發出一聲尖銳的脆響。


    那幾個學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陡然間靜了一下。


    抬起頭來看到路邊的樹下偶爾還有一小塊前幾天下雪至今沒化幹淨的雪塊,林加可心中一動,頭也不迴的捏著咖啡杯走了,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把咖啡杯扔進垃圾箱裏,果斷的蹲下身來團了幾個結實的雪球,然後轉身衝著剛剛的考試樓門前砸了過去。


    頃刻之間,聽著不遠處傳來的一陣層出不迭的尖叫聲,還有隨後考場工作人員趕人的聲音,林加可總算是彎了彎嘴角,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的笑意,這樣,他們應該可以少說幾句廢話了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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