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枝,你考了七百多分,成了全市的狀元了,是不是啊?」吳大姨笑著拉她的手寒暄。


    「嗯,715分。」吳知枝微笑,人一旦優秀起來,整個世界都會變得善意。


    「太厲害了!」所有親戚重新打量她,忽然覺得她怎麽看怎麽順眼,「這麽高的分數,你真是為咱們老吳家張臉了!」


    吳知枝聽著大夥的讚美,心裏非常的舒爽。


    人之所以這麽努力拚搏,不就是為了得到大家的認可麽?


    吳知枝考了市狀元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鎮上,人人都知道,吳麗琴兩個孩子都考上了首都,一個是早慧天才少年,另一個是市狀元,這個看著不怎麽起眼的貧窮家庭,原來如此臥虎藏龍。


    秦秀雲聽到吳知枝考上首都大學的時候,正在家裏頭編竹籃。


    吳大哥過來,抽著煙說:「媽!知枝考上首都大學了,需要去監獄跟明勇說一聲嗎?」


    「說什麽說?」秦秀雲冷著臉,「就這種親手把父母送進監獄的白眼狼,有什麽好去報喜的?心這麽黑,遲早要遭雷劈。」


    吳大哥不知道要說什麽,便換了個話題,「那子信那邊……要不要去把她們母子接迴來。」


    吳大哥雖然愛財,但到底記得吳明勇是他弟弟,也不想他落得無期徒刑還眾叛親離的下場。


    秦秀雲問:「子信現在怎麽樣了?」


    吳大哥搖搖頭,「聽說還是那樣,張素霞還在籌錢給她看病。」


    「那還接迴來幹什麽?!」秦秀雲麵無表情,說的話一句比一句現實,「一個病秧子,接迴來了也是浪費錢,她現在到處帶孩子看病,就是個無底洞,我們要是把她接迴來了,準被啃個精光!」


    說到錢,吳大哥就安靜了,雖然心裏想著弟弟,可是他們都沒錢啊,家裏都是老婆管帳,他們有心也是無力的。


    張素霞知道吳知枝考上首都大學後,也不太高興,但一想秦秀雲這個老妖婆肯定比她更生氣,所以她就不氣了,抱著可憐的吳子信,冷笑著說了句,「這都是報應!」


    *


    陶語然家。


    被學校開除後,她已經在家裏挨罵了整整幾個月,每天的心情都是鬱鬱寡歡,尤其想起,賀希言那段甜蜜陷阱……


    她每每想起,便會氣得毫無理智,拿原子筆麵目猙獰的去捅椅墊,捅空盒,想盡方法讓自己釋放壓力,不然,她會氣得不顧一切殺人。


    「陶語然,你同學找你。」房門被推開,漏進一點亮光。


    站在門口的女人,是她母親,天天用言語罵她侮辱她非常重男輕女的母親。


    她偏過頭來,皮膚因為就不見天日變得很蒼白,「誰啊?」


    「誰知道?」她母親應了一句,就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走了。


    陶語然在屋裏坐了一會,才出來見同學。


    沒想到,居然是張婷婷,她高考成績不好,隻考了個垃圾大專。


    這次過來找陶語然,隻是想把吳知枝被首都大學錄取的消息帶給她。


    她們兩早就不在是閨蜜,而張婷婷心裏也恨毒了她,絕不放過每一個能羞辱她的機會。


    見到張婷婷,陶語然眯了眯眼睛,「你來做什麽?」


    張婷婷坐在門店的椅子上,聽見這話,笑了一下,「來告訴你,吳知枝考上了首都大學,你知道嗎?」


    陶語然目光一刺,「她考上了首都大學?」


    「對,還是市的理科狀元。」


    陶語然沒說話,幽幽看了張婷婷一眼,「你來這,就是為了說這個?」


    「當然。」張婷婷目光冷漠,「你害得我的成績一落千丈,本來我是能考個更好的學校的,結果,你讓我考了個大專,我不把這個好消息帶來告訴你,心裏怎麽舒服呢?」


    陶語然冷笑,「嗬,那你想多了,我壓根就不傷心。」


    「是嗎?」張婷婷似笑非笑。


    陶語然其實心裏氣死了,聽到吳知枝考上首都大學的消息,她渾身都不得勁,可不得勁又怎麽樣?人家還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她冷冷道:「錯失今年,我可以征戰明年,我還有基礎在,總比你好,從前十退步到年紀四百多名,嗬嗬,都差不多要墊底了吧?」


    「你!」


    「我什麽我?」陶語然眼神陰冷,「難道我說得不對啊?我就算被開除了,還有基礎在,我最多是明年再讀一年高三,照樣可以被首都大學錄取,但你,估計這輩子都無緣首都了,還是迴去好好躲在被子裏哭一場吧,別再這裏丟人現眼了。」


    張婷婷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離開陶家雜糧鋪的時候,依然無比心煩。


    *


    首都大學。


    吳知枝在報名處跟霍薑笙匯合,兩人拿著手機,一路說周圍的特色一路尋找對方。


    「知枝!」一隻手落在吳知枝肩上,是霍薑笙的聲音。


    她驚喜迴頭,美得令人眼前一亮的霍薑笙跟安婭站在她前麵,旁邊還圍著幾個幫忙拎行李的熱心師兄。


    這兩都是大美女,還是坐豪車來的,一進學校,神仙顏值就把師兄們迷得七葷八素。


    相比這兩位大美女,吳知枝就樸素多了,穿著白t恤七分褲,身材很好,但是打扮太孩子氣,完全突顯不出女人味。


    頭髮半長不長,帶著一副巨厚的黑框眼鏡,看著就是個老實小妹妹,但下巴和唇形蠻好看的。


    這是師兄們對她的初步印象。


    然後她的行李就被拖了過去,一個長相清秀嘴巴略聒噪的大二師兄對她說:「你也是新生吧?」


    吳知枝點點頭,看著他手裏的行李,「我自己拿吧?」


    「沒關係,你剛到肯定很累了,我幫你拖著吧,反正也不重。」師兄名叫楚珩,拉著她們的行李,一路開啟導遊嘴巴模式。


    「你們都帶戶口本了嗎?辦手續要用的。」


    「帶了。」三個女孩同時點頭。


    楚珩說:「那就好,我們先把東西搬上宿舍,然後我帶你們去領被褥,軍訓服,還有辦飯卡,買生活用品……其他倒是簡單,就是生活用品麻煩,剛剛入學,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到時候你們最好叫上我們,才能有人幫你們拎著點東西。」


    吳知枝走在後麵,根本沒聽清楚珩在說什麽。


    霍薑笙挨過腦袋來,對她說:「這個楚珩也太囉嗦了。」


    吳知枝忍俊不禁,「誰說不是呢。」


    「一件事能重複說半天,我都要被他煩死了。」


    「熱心吧大概。」


    「他估計是看上了你。」霍薑笙眼裏帶笑,「一看見你就立刻幫你拎行李,想必對你有意哦。」


    吳知枝皺皺眉,「別胡說八道。」


    「放心,這事我不告訴二哥,安婭人氣更高呢,才進校就碰到好幾個跟她要電話號碼的了,真厲害啊。」


    「是挺厲害的。」吳知枝認可,安婭確實長得很美,還是清純派的,大學生就癡迷她這樣的。


    「聽說你這次還是市狀元啊?連安婭都超過去了。」


    「僥倖而已。」吳知枝摸摸鼻子,笑著說:「還是你二哥會估題目,高考的題目,基本都是他估過的。」


    「原來是有高人指點,傷不起傷不起。」霍薑笙快有一年沒見到吳知枝了,所以一見麵就很興奮,大有不把嗓子說啞就不閉嘴的架勢。


    安婭依然是安安靜靜的樣子,要是沒人跟她說話,她就不會開口,但氣質實在耀眼了,於是一路都在收割小迷弟。


    其實喜歡霍薑笙的也很多,她今天穿了條紅色裙子,栗色大波浪捲髮,還化了個精緻的妝容,一看就是白富美的行頭,渾身上下的昂貴首飾直接嚇退一大波口袋裏沒鈔票的,因為他們都知道,就算要追女朋友,也要量力而行追適合的,強行追白富美,不止消費跟不上,自尊心也會常常受傷。


    安婭穿得很素雅,沒化妝,也不帶首飾。那些小男生判斷不出她的家境,因此,就比霍薑笙更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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