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賀霄之間的形勢完美對調,一追一逃,皆是將對方往死路上逼。


    大楚軍營裏燈火通明,那詭異兵器再加上瀋北陌三個字在戰場上的兇名實在太盛,早就在大楚軍中傳得有些妖魔化了,見過的沒見過的都是聞風喪膽,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著三軍主將被原本就快被俘虜的敵人追殺,卻是無人能插足這兩大高手的戰圈。


    賀霄腳下功夫極好,竄進叢林中後麵的小卒根本沒人能追得上,他深知這邪門兵刃最是需要足夠的空間去活動施展,專往樹木之間閃避,阻礙瀋北陌的發揮。


    最初的震撼之後,士兵們也終於是迴神想到了法子克製,紛紛開始搭弓射箭,不管準不準,先衝著敵人瞄過去再說。


    瀋北陌箭步竄上軍帳頂端,也沒再往那密林裏追,她迅速掄動鐵鞭,走位的同時也完成了機簧的移動,千機傘再次靈活緊扣成了鐵傘的模樣,絞動間唿嘯聲更盛,輕易就卷掉了無數羽箭。


    她靈活跟著鐵傘旋身挪動,轉動著將傘柄扛在肩上落定,邊緣鋒利的傘刃正好將天上的圓月切割開一分為二,立於帳頂,倨傲輕狂。


    「我自負?」瀋北陌這一架打的舒坦極了,亢奮指著賀霄的鼻子記仇反問:「是誰自負。」


    箭雨讓賀霄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胸膛起伏著,沉默凝視著帳篷上那個氣焰囂張得快要燒起來的男人,還有他肩上的那把兇悍的鐵傘。


    千機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瀋北陌這口惡氣總算是舒出去了,也知道見好就收,畢竟是人家的大本營,沒再惦記糧倉,撂完這句之後便再次揮動鐵傘,借風滑進山林間,竄走了。


    不多時,被佯攻引出去的李恪帶人策馬趕迴,一聽瀋北陌三個字就氣沖腦門,就兇神惡煞倒提著鬼火刀要來找他幹架,卻是撲了個空,隻看到了正在收拾殘局的一眾士兵。


    「二爺!那瀋北陌跑了?」李恪氣沖衝進門,見軍醫正在給賀霄包紮手臂,登時一愣,「二爺您受傷了?」


    油燈下的男人神情極其冷靜,沉聲道:「不礙事,皮外傷。」


    軍醫光看傷口都是忍不住後怕道:「將軍這幾日注意別沾水,這兵器實在鋒利,隻是擦碰都能切出這麽深的刀口,若您慢個一星半點,隻怕手臂就難保了。」


    這話沒驚著賀霄,倒是嚇著李恪了,登時衝上前來詢問:「不會影響二爺日後練武吧?」


    軍醫道:「小李將軍放心,隻要好生休養,便能痊癒。」


    軍醫離開之後,賀霄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二爺,你跟那瀋北陌交手了?是他傷的你?」李恪問道,「他一個人來的嗎?怎麽會突然來這麽一下子,會不會是有什麽陰謀。」


    「他應該是特意迴來拿千機傘的,那日在山穀裏他將傘.兵沉在了水潭裏沒能帶走,可惜我們一直沒發現,錯失良機。」


    李恪一臉驚訝,顯然也是懊悔萬分,「那真是可惜了,這等神兵,若能繳獲……」


    「千機傘這種東西,不是拿在誰手上都有一樣威力的。」經此一戰,賀霄對瀋北陌這個人也重新有了相當的肯定與重視,「撇開心性策略不談,能將傘.兵練得如此臻化境地,是個相當可敬的對手。」


    他緩慢轉動著手臂,盯著紗布思考道:「有什麽辦法,能克住他的靈活性就好了……」


    灼灼烈日將樹葉都烤得捲曲起來,除了大鳳山上的軍隊之外,楚軍還分了一部分兵力壓陣在一線峽口,兩條線路不管是打通了哪一條,都能順利將南邵收入囊中。


    是日清晨,瀋北陌擼著袖子正帶著將士們加鑄柵欄牆,楚軍占領的大鳳山的高地,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要防著他們出些鬼點子從上坡砸些滾石之類的玩意下來。


    異族人不怕曬,其他幾個將領這兩個月的烈日下來人都黑了一圈,瀋北陌變化卻是不大,不戴惡鬼麵的時候,在一幫子糙老爺們中間,多少顯得有些細皮嫩肉的。


    但她身上那股子悍勁這幾年是越來越盛了,樣貌再如何俊逸漂亮,隻要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能盯得人汗毛直豎,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察覺到她身上那種神秘危險的氣味。


    「將軍,斥候來報,楚軍分了一小支二十來人的騎兵,往西北坡去了。」前線的哨兵風風火火趕迴來報信。


    「西北坡?」瀋北陌蹙眉,大鳳山的西北坡漫山遍野長的全是蝴蝶針,別說是楚軍這種沒見過的外地人了,就連南邵最有經驗的那些老神醫,一輩子上山採藥都是要避開西北坡的那片玩意。


    「千真萬確,就是西北坡,還帶了兩大車黑布蒙著的東西,看防護措施,裏頭八成是火油。」


    鍾子柒聽到這看向瀋北陌,猜測道:「怕是看中了西北坡地勢,要燒出路線來。真是沒見識過蝴蝶針的厲害,也不想想,為什麽咱們能放心大膽薄弱防守西北角。」


    「他要送禮,我還有不收的道理。」瀋北陌將肩上的大斧子甩給身邊的將士,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利索地招手點人:「神策軍魑字隊的跟我走。」


    大鳳山的西北坡前,李恪一個大噴嚏打出來,鼻頭已經快被他給揉紅了,趕緊又再將防護麵罩拉緊了些。


    他嫌惡道:「南邵山裏淨長這些稀奇古怪的鬼東西。」


    車軲轆壓過草葉,一株株蝴蝶草針挺立在山林間,不過膝蓋般高,花冠上沒有花瓣,長滿了白色絨狀的小針,因為太輕了,稍微一點氣流湧動就能飛起來,轉悠著像高高低低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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