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上門的是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豐乳肥臀的婦人,趙青楠下意識的想起芸娘。


    沒想到還真被她猜對了,還真的是同行。


    忍不住在心中感歎,這柱子當真是專一啊,從這個窯子出來,直接就投奔了下一個窯子,都不考慮挪個地方,還在廬州城裏晃蕩。


    許是瞧著彩雲遲遲不曾出現,除了楊氏無人去關心這件事,以為這件事過去了。


    便換了個住的地方,接著過自己的日子。


    隻是沒想到今天一朝事發,等沈良過去的時候他還在睡覺,看著沈良帶人出現在屋子裏,這才知道東窗事發了。


    下意識的想跑,便拔了刀。


    看著柱子隨身帶著的刀,沈良再沒半點客氣,直接上去將他製服,隨後幫著帶迴衙門。


    趙青楠聽聞柱子在見到沈良的時候,居然拔刀相向,頓時有些瞧不起他。


    原本覺得他還是個膽大的,心理素質不錯,在殺了人之後上堂還能麵不改色。


    沒想到這人這麽不禁誇,剛誇完就暴露了本性。


    不由的搖搖頭,換上官服轉屏風入座。


    堂下的柱子被綁的跟個粽子似的,趙青楠瞧著不由皺眉。


    一旁的沈良明白卻並未鬆綁,而是上前道:“這柱子身手了得,屬下怕若是鬆綁叫他掙脫會傷到大人。”


    聽著沈良的話,趙青楠不由的多看了柱子兩眼,瞧著是個矮瘦矮瘦的人沒想到竟然還會功夫。


    隻怕這人來曆不小,若不然這樣的人,為何要去窯子裏當四處受氣的小廝。


    要知道天底下兩個地方的活最難做,一個是酒館的小廝,另外一個就是這花樓裏的小廝。


    這兩個地方都跟酒有關,這有些人喝了酒就不是個東西。


    看什麽都不服氣,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特別容易惹事。


    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給惹出麻煩,這裏做活的就少不得要受到波及。


    因為是客人,又不敢得罪,所以這類地方很少有人願意去做工,隻要是還能活下去,正常沒人願意去。


    心念及此,趙青楠一摔驚堂木看著柱子:“柱子,我原以為你已經跑了,卻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麽大,竟然還敢待在廬州城,你真當你做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不成!”


    柱子知道他們已經把彩雲的屍首給挖了出來,所以也不做解釋,隻是轉過臉去。


    趙青楠見此,知道他怕是不吃點苦頭是不會招的。


    心中越發理解,為什麽當初孫德龍會跟自己說,這板子該打還是要打的。


    說著讓人將柱子拉下去,直接綁著打了二十大板,然後也不問,叫人直接把他丟進大牢。


    隨後搬了兩個糞桶過去,將柱子和糞桶綁在一起。


    這柱子本就是被綁著動也動不得難受的很,挨了板子屁股都開了花,卻是根本不能動彈。


    那綁著的繩子剛好有一道勒在屁股上,隻要稍微一動繩子在傷口上摩擦那疼的撕心裂肺。


    即便是刀口上舔血的人,此刻也是疼的受不了。


    挨完打還想著迴去跟趙青楠頂幾句,看看她還有什麽法子。


    卻沒想到打完了,趙青楠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將他給丟進大牢,吩咐人把他跟糞桶捆在一起。


    這身上的疼,加上這糞桶臭,熏得柱子恨不得死了。


    在牢裏叫罵,獄卒得了趙青楠的吩咐,不管他罵的多難聽,沒人上去搭理。


    有時候獄卒聽著氣的慌,喝了點水就進去對著糞桶尿。


    柱子一邊罵一邊躲,他這一躲扯著糞桶,剛好這尿就灑出來了。


    弄的柱子這一身,又騷又臭。


    尿本就是含鹽分的,滴在他傷口上,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不過一日就折騰的再沒半點脾氣了。


    也不敢再罵,隻是求衙差去幫忙跟趙青楠說,他肯招了。


    趙青楠坐在屋子裏聽著衙差說的話,卻是眉頭微挑,讓他迴去先不要管。


    一旁的蕭君宜想著趙青楠出的這個損招,笑的很是無奈:“怎麽你這是恨上他前麵罵你的那些話了不成?”


    聞言趙青楠搖搖頭:“這種人殺了人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一樣,若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就是心智極為堅定的人。無論是哪種輕易都是不會鬆口的,他現在不過是受不得折磨,想讓我饒了他,眼下叫人過來說的也是半真半假。這樣的人你不把他真的磨得受不了,是不會說真話的。”


    說著歎了一聲:“總歸他現在手上已經有一條人命,我這也不算是屈打成招。”


    蕭君宜聞言點點頭,心中卻是忍不住腹誹,你這比屈打成招還損。


    而牢房之中,柱子瞧著衙差迴來卻什麽都沒說,隻過來撒了泡尿。


    心裏徹底的崩潰了。


    他是刀口子上舔過血的人,若是趙青楠用刑打他,他絲毫不怕,不過就是疼咬咬牙就過去了。


    可是這種被綁在糞桶上的日子他實在是受不了,特別時不時有人過來方便。


    這一個把握不好灑在他的身上,給他惡心的。


    而且趙青楠吩咐了,三餐茶飯一頓不少,有人給喂。


    要是不吃,用筷子捅下去也叫他吃飽。


    他就是想要餓死自己也不能夠。


    連著熬了三天,瞧著趙青楠真的不想再管自己,柱子徹底的絕望了。


    求著衙差去找趙青楠,說他什麽都招,他不止殺了楊彩雲,還有自己的兩個同夥,而且三個人一起劫了一批官銀。


    蕭君宜聽著衙差過來說的時候,著實沒想到這柱子竟然還幹了這麽多事。


    頓時看趙青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劫官銀這可不是小事,他原以為柱子最多是小偷小盜。


    當即看向趙青楠:“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聞言趙青楠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說:“這些日子翻看案卷,發現半年前有一樁案子,是發生在徽州府,原本押送到徽州府的官銀在路上被人劫走,到現在懸而未破。我依著柱子躲藏的習慣來看,他絕對不是犯下小偷小摸這種案子,隻怕他手上的案子是我們所不敢想的。所以才想著試一試,沒想到還真的被我給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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