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或雍接過加了冰的黃酒,仰頭一口飲盡,感覺到黃酒的火辣在胸口瀰漫開,試圖將原本的悶堵驅散,但也無果,他放下酒杯,看向顧聿珩:「我大哥是你的下屬,他的表現會跟他的背景有關嗎?他拿下的榮譽會因為身世背景而被非議嗎?」


    「除了我,以及上級,也沒人知道他的背景。」


    「那你會這麽覺得嗎?」


    顧聿珩抱臂往後靠,摸著下巴思考須臾,而後笑道:「不會啊,我們這一行靠的可是實力,又不是有錢就可以壯膽,你哥那是真本事。」


    「我也覺得知煦很優秀。」陸或雍眉間微斂,想到當年在大學校園裏初見顧知煦的時候,才二十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而現在顧知煦二十六歲了。


    「我給不了你們什麽建議,畢竟我沒經驗。」顧聿珩囫圇地把最後兩口飯吃了,含糊道:「但我也覺得感情基礎在,好好談總可以的,小寶不是嬌氣的人。」


    陸或雍心想他知道。


    顧知煦不嬌氣,但他驕傲。


    他因為自己的擔憂一次又一次的讓顧知煦失望,最終是他的不坦誠導致的結果,他應該負全責。


    ……


    夜色漸濃,指針走到了淩晨三點的位置。


    主臥裏,躺在床上的青年睡得很不踏實,側身抱著被子,眉頭也都是皺著的。


    房門悄無聲息的緩緩打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腳步放輕,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


    直至走到床邊,也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寶寶,我的寶寶……」


    先是握住愛不釋手的腿,大掌托著清瘦微涼的腳底,迷戀地將臉貼在上頭,吻落在腳踝,像是愧疚的作祟,不敢貪婪的往上。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高大的身軀欺身而上,將睡得很沉的青年擁入懷中,像是擁抱著全世界,將臉埋入纖細的脖頸,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愛人的髮絲,另一隻手握上愛人軟乎乎的手,用懷中的溫度和氣味來慰藉著難熬的夜。


    這樣的夜已經不知道反覆過多少次。


    「……我的寶貝。」


    鼻尖廝磨著肩頸處,隻敢鼻尖蹭蹭,唇蹭蹭,再蹭蹭耳朵,大手摩挲著纖細的手指,再低下頭,一根又一根的手指親吻而過,一聲又一聲的輕喃深情,黏稠至極的叫喚,也隻能藉此訴著心裏話。


    投入至極,甚至都沒發現懷中的人醒了。


    「………………」


    「我的心肝寶貝……怎麽總是睡得那麽好啊。」


    【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會這樣抱著你。】


    【每天晚上在你睡著後,我嚐試過無數想要進入,可是……】


    【你實在是太窄了。】


    【我根本進都進不去。】


    【實在是太害怕弄醒你,被你發現了我又該怎麽辦。】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變態?】


    【顧知煦,我該拿你怎麽辦。】


    微涼滴落脖頸,與滾燙的吐息融為一體,分不清的濃稠情緒,與每一聲『寶寶老婆』的叫喚,都落在心頭,擾亂靜息心率。


    全然不知某人的手指顫了又顫。


    一個晚上,數了五百多次叫喚。


    直到埋在肩頸的男人睡了過去,唿吸平穩,懷中的人才慢慢地睜開眼。


    若是有開燈或許就看見耳根都紅了,被氣紅的。


    顧知煦側過眸,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還敢睡得那麽熟?


    他薄唇輕顫,咬牙切齒從唇縫擠出幾個字:「……陸或雍。」兩眼一黑,氣死他了。


    這人竟然每天晚上趁他睡著時弄……不知悔改!


    看著他就沒膽起來,看不見就膽子大是吧。


    現在憋不住了是吧。


    好啊。


    憋死吧。


    *


    翌日。


    上半身穿著寬鬆t恤的青年正躺在床上,白皙修長的雙腿微曲,上麵還布著很淺快褪去的吻痕,不難看出還沒有褪之前是如何的,從密的程度看能看出腿比身上其他地方落的吻更多。


    今天已經是上藥的第七天,除了還有些紅腫,恢復得還算好,就是上藥過程都很煎熬。


    是某人覺得特別煎熬,因為每次上藥老婆都非常的坦誠,就這樣躺著,絲毫沒有遮掩朝他打開,上藥時會哼唧兩聲,這些動靜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你拿什麽?」


    「冰塊。」


    顧知煦見還沒上藥,便先側躺蜷縮著,見陸或雍穿著英式中灰,長腿分開坐在床尾的移動玻璃桌旁,寬肩低垂,大手反扣冰盒,聽見冰塊跌落的聲響:


    「冰塊用來做什麽?」


    今天穿得那麽好看?


    「我一會先用冰塊給你消消腫,這樣過後上藥就沒那麽難受。」陸或雍用冰盒裏小鏟子鏟起幾顆冰塊,投進一旁桌上那杯黃酒裏,杯中的冰塊跌落琥珀色的液體,微晃撞在杯壁發出聲響:「我先喝口酒。」


    「你喝酒?」顧知煦見他突然開始喝酒,笑出聲:「怎麽,給我上個藥還壯膽啊?」


    陸或雍心想可不是,老婆太坦然他怕自己不清醒:「活血化淤的。」


    「是嗎?」


    「嗯。」陸或雍拿起一旁的濕手帕又擦擦手,隨後將大手覆蓋在玻璃杯頂:「等下用的是圓形的冰塊,溫度高很快融化出水,這樣碰到手的溫度塞進去應該不會很難受。」


    顧知煦慵懶地將腦袋枕在胳膊上,往後看,看著這男人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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