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身邊助理,男人伸手,篤聲道,“給我銀針。”


    夏知意看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心中明白他是想要用中醫的療法,以銀針刺激穴位,通過病人應激反應從而讓人恢複意識。


    眾人屏住唿吸去看男人行雲流水般的救治現場,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倒地的教授除了開始有突發性抽搐,此後再怎麽刺激都沒有效果。


    “讓我來試試吧。”夏知意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推開擋在麵前的人。眼見教授的臉色逐漸呈現出蠟黃灰白的狀態,夏知意知道這樣下去就真的完了。


    “心源性猝死在四到六分鍾內會對大腦產生不可逆的摧毀,你的辦法現在對教授已經產生不了刺激,再耽誤下去,即便教授搶救過來也會變成植物人。”夏知意擠到了男人身邊,義正言辭地給出了定論。


    在場圍觀的人目光全落在了夏知意身上,穿著白大褂的人,手落在教授頸動脈的位置,脈搏已經很微弱,的確,穴位衝突在這個時候對教授已經產生不了什麽刺激作用。


    “你有什麽辦法?”男人站起身來,語氣嚴肅且利落,對醫生而言時間就是生命,這個時候真是片刻都耽誤不得。側身把位置讓開,男人隻好讓位給夏知意一試。


    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好說話,夏知意愣了兩秒,趕緊走過去。身子一僵,夏知意轉頭才知,有人拽住了她的衣角。


    “喂,不是吧,她一個戴著口罩的人,身份不明,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給教授看病,實在是有些太危險了。”


    “聽聲音就知道她戴口罩是因為感冒了,現在教授的情況這麽緊急,你行你上啊。”


    夏知意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離教授倒地快三分鍾了,再這麽拖下去真的來不及了。甩開了身後男人拽著她衣角的手,幹淨利落地把口罩摘下來,輕咳了兩聲,夏知意以喑啞到失真的音色解釋。


    “我是夏知意,雖然你們可能沒有聽過我的名字,但是現在真的沒辦法拖下去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同行,知道寸秒寸金。”


    極力壓住想要咳嗽的欲望,夏知意半蹲在了教授的身邊。原本這個方法是想要用在聶家老爺子身上的,可惜天不遂人願,聶家老爺子一朝成了植物人,這個辦法也就沒能派上用場。


    時至今日,說是緣分也好,命數也罷,隻求方法有用,救人一命。


    秒鍾轉動的飛快,夏知意的手因為老爺子毫無轉圜的神色而顫抖,冷汗從額頭低落到下頜,啪嗒——,汗水落地的瞬間,老爺子臉色漲紅,猛地咳嗽了起來。


    夏知意急切地去掐老爺子的人中,扶著他呈三十度仰頭的位置,忙不迭衝著後麵的人怒吼,“救護車,有人喊救護車了麽?”


    這時人們才想起來要喊救護車,有人急急忙忙掏出手機,在一片喧鬧中,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接手了夏知意的位置,頂替她扶著老先生。


    “我已經喊了救護車,很快就能到。”


    “那就好。”夏知意猛地鬆了一口氣,直接癱坐在一邊的地上。終於看到了夏知意所在的瀟瀟即刻趕過來,見夏知意的出了一身冷汗,她忙從口袋裏掏出了綠茶味的手帕紙給夏知意擦臉。


    “夏醫生,你怎麽樣,還好麽?”


    男人聞言,側身去看夏知意,見她眼底紅的不自然,聲音也不對勁,可知她的感冒有些嚴重,“你吃藥了麽?”


    “隻用了退燒的藥。”夏知意扶著額,有氣無力地迴答。


    趁此,之前對夏知意不對付的人突然驚歎,“這不就是那個誰,夏醫生……”


    夏知意聽到有人喊自己,抬頭去看,就在夏知意感慨自己居然也能在醫學圈內排上號之際,男人一個拐彎,“這不就是聶氏集團特聘的那個夏醫生麽,據說和教授一樣是研究癌症方向的。”


    聶氏比她出名,這是情理之中的。


    白席墨聽到聶氏的名號,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夏知意身體不舒服,自顧不暇,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的。


    救護車來之後,夏知意親眼見著醫生把教授抬上了擔架,這才準備迴酒店。走到會場外,夏知意聽到身後有人在喊自己,轉頭看去,正是會場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這是我的名片。”男人把名片遞過去,在快要和夏知意的手觸碰到的時候,如若觸電一般地收迴。夏知意見勢非但沒覺得尷尬,反而很理解地笑了笑,“職業病,我明白。”


    接過名片仔細看清楚,夏知意驚得險些咬到舌頭,再抬頭,人已經不在眼前。瀟瀟見夏知意一直盯著路口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夏醫生,你看什麽呢?”


    雖然剛才那個男人長得是不錯,溫溫柔柔,斯斯文文的,但是夏醫生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會犯花癡的人啊?!


    “你不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


    白席墨,醫科大學最年輕的醫學教授,出身醫學世家,自小受熏陶,立誌要為中醫正名。夏知意一度想過拜訪白席墨,可惜求門無果,誰知道無心插柳居然在這裏撞上了,而且還得到了他的名片。


    “那我們現在迴去嗎?林助理給我們定的機票是今天晚上的。”瀟瀟不懂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個厲害法,隻著眼最眼前的事情。


    夏知意聞言搖頭,今天是不可能迴去的,教授突發病情,她要問的問題一個都沒問,如果這個時候就走了,那來這裏的意義約等於無。


    “我們明天再迴去吧,我想晚上去教授所在的醫院看看。”咳嗽了兩聲,夏知意攔下了經過的出租車上去,“我們先迴酒店。”


    當天晚上,夏知意在收拾好之後出了門。因為不知道教授所在的醫院是哪一家,她提前打電話給白席墨問候情況。


    撥通電話的時候,夏知意被嚇了一跳,這居然是私人電話號碼,一接通就是白席墨的聲音,得知了地址後,夏知意趕忙道謝,即刻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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