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東覺得他沒甚麽不安心的,但周圍人都對他小心翼翼,好似他心情特糟糕,隨時要做點?甚麽毀滅人性的事一般。


    就連剛迴府,宮裏?皇帝也叫上官婉兒給?他送了兩筐新鮮柿子?,並一壺柿子?醋來?。


    上官婉兒笑盈盈道:


    「今日午食,陛下嚐了一道涼拌時蔬,言及醋汁不若往日鮮美,這才得知往年禦膳房大?多用的是殿下與高宗陛下親手?所釀的柿子?醋。如今存量不多,禦膳房便?改用糧食醋。


    陛下聞聽,多有?傷感,親自帶人在宮內摘了兩筐柿子?,又叫人將殿下當?年釀的醋裝了一壺送來?,與您一道兒緬懷高宗陛下。」


    秋東拿了一個柿子?在手?中把玩,吩咐來?臣:


    「去書房將吾寫的釀醋方子?拿來?。」


    又對上官婉兒道:


    「既然阿娘喜歡,便?帶進宮叫禦膳房照著做吧,正好柿子?熟了。」


    上官婉兒笑盈盈應下,絲毫看不出勉強。在她看來?,有?資格叫福王殿下為之親手?釀醋的隻有?高宗陛下,自打高宗陛下去了,宮裏?那些?僅剩的陳醋便?成了絕釀。


    福王不可能再動手?。


    今日她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口醋,隻要福王能好好收下陛下的這份心意,就謝天謝地啦。


    除此之外,就連外甥薛崇訓都不敢在他跟前調皮了,小心翼翼將他最?喜歡的麻雀,用籠子?裝起來?,送給?舅舅,希望舅舅能開心起來?。


    小傢夥雖然嘴上說希望舅舅能開心,但他自個兒先沒繃住,哇嗚一聲嚇的哭了出來?。


    一向討小孩子?喜歡的秋東耐心哄了半天也沒哄好。


    直到這天,聲勢浩大?的安置九州鼎活動中,數十萬人齊聚一堂,場麵?一時稍顯混亂。


    秋東騎在馬上指揮己方隊伍,主將周遭被親兵守衛,形成一個五仗見方的真空帶,裏?麵?隻有?他和?來?看熱鬧的太?平。


    在兵士們的號子?聲中,在四周樂府眾人高聲演奏《曳鼎歌》的動靜中,他奇怪的問太?平:


    「阿姐,吾臉上寫了閑人勿進嗎?連黑齒常之方才也遠遠躲著吾走。」


    太?平心裏?罵黑齒常之挺大?個人不頂用。


    嘴上卻實誠道:


    「倒也不是臉上有?甚麽東西,就是你最?近給?人的感覺,實在太?嚇人啦,站在你身邊隨時都能被淩遲似的。」


    秋東:「嗯?」


    他的不解直接寫在臉上。


    太?平道:「就是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吧。」


    秋東隻覺冤枉,他近日不過是忽然想起了一些?關於自己的,很久以前的,在他還沒成為宿主時的陳年往事,並對之有?了不同看法而已。


    難道那些?事對他的影響竟這般大??


    秋東少有?的陷入自我懷疑,並很快決定正視問題本身。


    太?平還在補充:


    「瞧著就是三丈之內,寸草不生的那種感覺。」


    太?平見四周無人注意他們,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他:


    「四兄的事,咱們不是一早就決定了嗎?阿弟你為何反應如此大??」


    別人不清楚,認為阿弟是為了那件事憤怒,可她作為知情者,著實想不通。


    秋東無法告訴她實情,卻也不會撒謊騙她,隻低聲道:


    「想起了一些?並不愉快的事,不過,再不想了。」


    自打意識到他被很久以前的情緒所感染後,秋東便?有?意識的控製,說完這話,環顧四周,在人群裏?對上黑齒常之的眼神。


    黑齒常之一愣後,朝他露出一嘴大?白牙。


    連太?平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


    「阿弟你這氣勢當?真是收放自如吶,一會兒冷若寒霜,一會兒春風和?煦!」


    秋東笑而不語,不斷下達命令,讓士兵們按照指令將九州鼎往預計方向拖曳。


    在場少有?傻蛋,基本上都對情緒的感知比常人敏銳許多,自打感受到福王殿下散發出的溫和?氣息,便?不斷有?人去他跟前晃悠。


    畢竟福王殿下正常的時候,當?真是香餑餑一個,受歡迎的很,滿洛陽城誰不想和?福王成為友人,被福王罩著呢?


    大?鼎在地麵?上發出轟隆隆的響聲,士兵們整齊有?序的號子?響徹上陽宮,秋東站在高處環視全場,和?其?餘王爺宰相們互相配合,將之往明堂移。


    視線不經意間從?皇帝聖駕旁的兩人身上掃過,打出一個指令後,偏頭對太?平道:


    「薛懷義也來?了?」


    太?平往那邊瞥了一眼,撇撇嘴道:


    「阿弟你一定想不到薛懷義是走了誰的路子?進來?的。」


    「莫非是武承嗣?」


    這倒也不難猜,畢竟在阿娘還未登基前,武承嗣為了討好薛懷義,溜須拍馬噁心人的事沒少做。武承嗣本身又不是心胸豁達之人,如今發達了,自然要反過來?享受薛懷義的討好。


    隻要薛懷義能放下身段兒,討好武承嗣並非難事。


    太?平真覺得和?聰明人說話,差點?兒成就感。但該讓阿弟知道的,她是一件都不會耽擱,裙擺在風中搖曳,語氣也幽幽的:


    「近來?,武承嗣實在得意,不僅和?薛懷義走的近,連來?俊臣都私交過密。」


    秋東眼眸微眯。


    果斷道:「時機到了。」


    來?俊臣那樣的酷吏,註定一生隻能做皇帝手?中的刀,要做孤臣,且是下場不會好的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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