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眉頭擰成一團:「你的睡眠本來就不好,還不休息,你想猝死?」


    淺野幼寧糾正他:「雖然死神也會死亡,但絕不會是猝死。」


    中原中也:「……問題是這個嗎?」


    淺野幼寧哄他:「好好好,問題不是這個。我無處可歸,不知道好心的中也願不願意收留我?」


    中原中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還沒想好到底是火速收拾一間客房出來,還是今晚他去睡沙發,就聽淺野幼寧繼續說——


    「放心,一個晚上就好。」


    中原中也陡然剎車,把車停在路邊,確保自己沒有擋路,才轉過頭,問淺野幼寧:「你隻待一個晚上?」


    「……」


    淺野幼寧沒敢看他,偏過頭,看著窗外的街道:「我本來就是偷跑迴現世的,待不了多久,中也。」


    她本來想,把旗會五人在屍魂界的消息告訴中原中也。但她知道中原中也有多重視身邊人,旗會五人短期內還無法來現世駐紮,而她很快又要迴去。萬一中原中也為了見到他們,真的在浦原喜助的幫助下,強闖屍魂界……還是算了吧。反正,早晚那五人有機會來現世的。


    「可是,」中原中也抓住淺野幼寧的肩膀,硬生生推著她轉迴來:「你還欠我一個生日願望。」


    「還記得嗎?」


    像是怕她反悔,中原中也又補充道:「生日願望不可以被拒絕,這是你自己定下的規矩。」


    淺野幼寧恍惚間想起那個海風輕拂、天光乍破的淩晨。她抿著唇角,澀聲道:「我記得。但是……」


    她好像知道中原中也要說什麽了。


    「我在屍魂界不可能消失太久。」淺野幼寧輕輕說:「這次我是借了因傷養病的理由,暫時不見外人,最多隻能隱瞞屍魂界七天。」


    「屍魂界的七天,現世有多久?」


    淺野幼寧不太確定地估計道:「大概,一個多月?或者更多一點?」


    她解釋道:「屍魂界和現世的時間流速並不是固定的。為了配合現世的靈魂轉生需求,屍魂界的時間流速會自我調整。按照最近的情況,應該在一個多月的樣子。」


    「足夠了。」中原中也神色微緩:「至少,陪我過完今年的生日,幼寧?」


    他已經退了一步,淺野幼寧總覺得自己如果再拒絕,未免顯得太過殘忍。又或許,她自己也很想留下來。最後,她深深嘆了口氣:「好啦,我答應你,留到你生日過完。」


    中原中也不禁揚起嘴角,重新發動汽車:「我們先去買你的洗漱用品還有衣服?」


    「都行啦。」淺野幼寧也沒跟中原中也客氣:「反正你付錢,我現在可真的是空空如也。」


    中原中也無所謂道:「那我的卡你拿去吧。反正我平常沒什麽開支,出任務港口mafia多半會報銷。」


    「被你養嗎?」淺野幼寧摸了摸下頜,輕快道:「聽起來好像也不錯?」


    「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中原中也說。


    「嗨嗨~出息啦,中也。」


    淺野幼寧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說實話,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現在精神鬆懈下來,她有點犯困,腦袋一點一點地滑到座椅側邊,睡了過去。


    中原中也發覺身邊人沒有出聲後,就意識到淺野幼寧睡著了。他沒有驚動淺野幼寧,停下車子,一個人走進超市。


    麵對琳琅滿目的貨物,他不得不打電話向尾崎紅葉求助,然後強裝鎮定地買完洗漱用品,臨走的時候還聽到背後的銷售員在小聲跟同事議論。


    「是給女朋友買的嗎?」


    「應該是吧?」


    「買這麽多東西,難道是剛同居?」


    「……」


    中原中也原本住在港口mafia安排的公寓裏。但幾年前,旗會五人去世後,他就沒再那裏繼續住下去,而是搬到了一間獨棟別墅。


    他彎腰,將淺野幼寧從副駕駛座上抱出來。淺野幼寧似乎意識到什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咕噥了句「中也」,就又安心睡過去。


    中原中也把淺野幼寧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目光輕輕落在女孩子的唇角。如果沒有被芥川龍之介打斷,或許……


    他最終也沒做什麽,隻是伸手,揉了揉淺野幼寧的髮絲,低聲道:「晚安,幼寧。」


    隨後,中原中也無聲地帶上門,撥通一個電話。


    「浦原先生。」


    他平靜地稱唿著對麵:「我有一筆交易,想找你做。」


    作者有話說:


    一個沒留意,晚點了,果咩【土下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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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臥室


    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著她, 卻並不令人感到窒息憋悶,反而有種迴到最初的安心感。


    站在這片久違的空間中,淺野幼寧模糊的記憶清晰不少。以前,她似乎沒少來過這裏。


    隻不過, 淺野幼寧仰頭, 望著山脈般龐大巍峨的黑色巨獸,抱怨道:「什麽嘛, 一出去就全部忘記了。」


    話落, 淺野幼寧忽然發現, 之前一直處於沉睡中的巨獸這次睜著雙眼。


    那雙和中原中也相似的鈷藍色眼睛注視著她。不知道為什麽, 淺野幼寧竟從祂的眼底看出說不清道不明的包容——像長輩在看著一個任性的小孩子, 又像在透過她, 看著某個人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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