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想,這個空間是我的。


    那麽在這個空間裏一切都要聽我的。


    崇明心髒處插著一枝白色玫瑰,半跪在地上,時間停滯。


    他的眼神裏沒有任何的意外。


    平靜無波,又像是風平浪靜的大海,暗含層層波濤。


    他像是已經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亦或者不會對你的任何行為再感到驚訝了。


    你輕笑一聲。


    崇明很了解你。


    你並不意外。


    恰恰相反,你很高興。


    這意味著,你中意他的同時,他也對你上了心。


    你這樣想著。


    你從不在意他是否中意你。


    那並不重要。


    你隻在乎的是


    你


    是如此的中意他。


    你不由得低笑出聲。


    崇明,你看。


    我是如此的中意你。


    「我為你獻上我的忠誠、愛意、


    以及一半的魂靈。」


    你的笑容愈發深刻,彼此相貼的姿勢遠遠看去,像是一對纏綿悱惻的亡命愛侶。


    可是隻有你知道你們的關係將比愛侶更加難以分割。


    你蒼白的手指從他的身上一寸寸滑過一寸寸磨擦描摹,直至鮮血染紅指尖,然後咽入喉中,密不可分。


    就像是你們以後的命運。


    彼此糾纏,直至永遠。


    永遠。


    這個詞美好到讓你心生愉悅。


    你不由得低笑出聲,眉眼燦爛,笑聲越發肆意。


    你笑著說。


    「我要你奉上你的欲望、血液


    以及一半的心髒。」


    你的手指隨著崇明俊美如玉的麵龐下滑,一路向下。


    最後停在那個已經被白色玫瑰花枝徹底穿透的心髒。


    溫熱的血液停駐在花旁,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開在他心髒上的純潔之花。


    紅色染上了白色的花瓣。


    就像是純潔染上欲望。


    映襯著嬌艷欲滴的玫瑰愈發嗜血晦澀。


    愛?


    不。


    你從來不相信人類的任何感情。


    你也從不將自己看成人類。


    對於你而言,人類自大腦傳遞的化學成分造成的情感波動隻是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調味品。


    隻有這種靈魂相纏、血肉共享的親近、親近到了乃至病態的關係才能讓你近乎喟嘆著滿足。


    沒有什麽可以定義你。


    你知道。


    哪怕是這具人類的軀體。


    你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沉淪在血腥與殺戮中的瘋子。人性的扭曲、變換、團結與離間在你看來是鬧劇,是戲曲,是一個個讓你永遠拍手又戲謔的說上一句精彩的故事。


    你強大,你瘋狂。


    你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傲慢又冷酷的放眼人間。


    冷眼旁觀。


    你是如此清晰的明白著。


    你與他們是如此的不同。


    你不知道自己是怪物還是人類。


    畢竟,你從不將自己視作人類。


    你脫離了大眾對於「人」的定義。


    那,你還是人嗎?


    或許你隻是單純的就像別人說的那樣,你已經瘋了。


    可那又怎麽樣呢?


    你有些漫不經心的扶著半跪在地上的崇明。


    伸手拔出那枝被你親手送出去的白色玫瑰。


    時間重新流動。


    鮮血在血管中洶湧奔騰。


    四周的人都恍惚了一瞬,瞬間警惕的盯著你們。


    明明遭到截殺並且處於下風的是你們。


    你沒有把周圍所有的人放在眼裏。


    即便你知道一步出錯,你和身邊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你隻是微笑著湊到身邊人的耳郭前,聲音清淺,宛如情人間的親昵耳語:「你喜歡我送你的白玫瑰嗎?」


    即便是有靈力支撐的崇明也有些撐不住心髒被洞穿的痛苦與損耗。他意識渙散,分明在強撐著聽你對於現在的處境有何高見。


    結果聽到了這麽一句廢話的崇明:……


    媽的,那是你強送的好不好?!


    誰他媽送花是直接插到人家心髒裏的!?


    這是上墳還是送命?


    麵容忽然有些扭曲的崇明低聲近無的呢喃:「……我操你大爺的宗黎……」


    聲音輕到仿佛沒有。


    可是你聽到了。


    這是屬於生命的鮮活。


    更是不加以掩飾的真實。


    你笑了,很開懷的大笑。


    你動作優雅的從他身後環抱住他,手上玫瑰花刺痛了你蒼白的手指。


    你仿佛感受不到一樣,用力的將玫瑰花枝直接刺入身前人的心髒。


    沒有停頓接著用力,帶著溫熱血液的花枝緊接著洞穿了你的心髒。


    一瞬間的疼痛讓你的大腦更加活躍。幾乎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一個傷口上。血液流失,心髒急速緊縮。


    有點痛。


    你這樣想。


    玫瑰花瘋狂的吸食著你們的血液,原本好似害羞的半綻放的白色玫瑰開始了真正的花開。


    它輕顫著、貪婪著、綻放著。


    你無法控製的精神渙散,意識開始逐漸的朦朧消失。眼前的一切都那麽不清晰。


    你的身體素質遠不如崇明。他能在心髒被洞穿之後意識殘存幾分鍾,但是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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