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覺得自己應該警醒一點,但天生的熟悉感堆砌出了很高的好感度,他發現,他沒法拒絕這個男孩。


    「我還沒有名字,你可以給我取一個。」


    男孩兒牽住布魯斯的手,把他從血泊裏拉了起來。


    「托馬斯和瑪莎都希望你健康幸福,他們很愛你。」


    「這不是你的錯。」


    男孩兒的手很溫暖,就像他的笑容一樣。


    「我們該走了,你不能永遠把自己困在這裏。」


    布魯斯被拉著往遠離小巷子的地方走,他迴頭看著小巷子離他越來越遠,又迴頭看著這個和他長得一樣的人。


    「你是誰?」


    布魯斯固執的要一個答案。


    那天晚上從夢裏醒過來的時候,布魯斯隻以為那是個比較離奇的夢。


    他睜著眼睛陷入失眠。


    夢而已,他是獨,才沒有兄弟。


    直到,一個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來。


    那個聲音很輕,似乎怕嚇到他一樣:


    「布魯斯,你想好給我起什麽名字了嗎?」


    在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後,布魯斯連夜翻書,最後確診自己是人格分裂。


    他的另一半——小布魯西。


    恩,布魯斯最終用自己的暱稱給他的第二人格命名。


    才九歲的布魯斯顯然沒有以後那麽多疑偏執,他很快就接受了布魯西。


    甚至於在發現布魯西更像過去的他,指那個父母還活著時,天真柔軟的他。


    布魯斯幾乎立刻從心底生出了愧疚。


    他是小巷子裏的布魯斯,是他害布魯西失去了父母。


    雖然他的這個結論遭到了小布魯西的強烈反駁。


    「那不是你的錯,你才是真實的。」


    「我因你而存在,在你需要我時,我來了。當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我就會消失。」


    小布魯斯太寂寞,太難過。


    他需要陪伴,而這種陪伴,不是阿爾弗雷德可以給他的。


    於是強烈的潛意識下,小布魯西誕生了。


    拿著筆刷題的布魯斯忍不住想。


    小布魯西真的很好沒錯,如果他不會監督自己熬夜和攝入過多的糖分就更好了。


    但即使這樣,他也依然愛他的小布魯西。


    刷題活動一直持續到了清晨五點二十分。


    布魯斯看了眼掛鍾,他手腳麻利的把課本合上,並偽裝出它們沒有被翻動過的樣子。


    布魯西記性很好,他必須保證課本、習題和筆都待在原來的位置上,不然肯定會被發現的。


    五點半,布魯斯準時躺到了床上。


    就在他剛剛躺到床上,甚至沒來得及把眼睛閉上的時候,腦海裏有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來。


    「布魯斯,你醒了?」


    布魯斯:...他家布魯西今天醒的略早。


    布魯斯好懸才控製住自己沒有因為一個哆嗦而暴露。


    他鎮定的迴答:「我去了洗手間,現在還早,你可以再睡會兒。」


    「幾點了,感覺還是好睏。」


    當然,因為他幾乎熬了一個通宵。


    布魯斯還是很鎮定,他迴想著剛剛掛鍾上的指針,淡定的說:「兩點,理論上這正是深度睡眠的時間,很抱歉,我吵醒你了。」


    「沒關係,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晚安。」


    軟軟的,帶著困意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布魯斯有點心虛,關於欺騙他家單純小男孩的負罪感。


    這是『善意的策略。』


    布魯斯閉上眼睛,默默給自己洗腦。


    七點整,阿爾弗雷德來叫布魯斯起床。


    樓下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而布魯斯希望餐桌上沒有牛奶,洗手間裏,他小聲和布魯西說話:


    「阿福真是太固執了。」


    「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喝掉那些牛奶。」


    小布魯西很高興自己能幫上忙,雖然他也不喜歡牛奶,但沒關係,能幫忙的喜悅足以抵消他對牛奶的不喜歡。


    如果不能幫到布魯斯,他的存在將毫無意義。


    意識海裏,穿著小的布魯西躍躍欲試,隨時準備替換掉挑食的布魯斯。


    「我能解決的,說好了,今天由我來喝。」


    布魯斯很感動,然後堅定的拒絕了。


    他家小布魯西怎麽這麽好呢,為了他竟然連牛奶都願意喝掉!


    作為主人格,布魯斯覺得自己需要承擔起責任。


    「阿福說不喝牛奶會長不高,布魯斯我不想你以後變成小矮子。」


    布魯西很惆悵,小矮子什麽的,不行啊!


    雖然這時的他們還不知道以後的人生裏會出現『蝙蝠』這樣一個馬甲。


    但上帝視角想一想。


    一米七九的batman不行的。


    「大人們常愛用誇張的方法來敘述一件事,即使不喝牛奶我也能長高,很高。」


    「我還是有一點擔心。」


    布魯西托著自己的小臉,為布魯斯的健康操碎了心。


    「好吧,我不會再倒掉它的。」


    布魯斯隻能再次保證。


    餐桌上,阿爾弗雷德表示欣慰。


    布魯斯少爺竟然沒有因為牛奶和他鬥智鬥勇,管家先生幾乎要為此擦拭眼角了。


    在小布魯西的加油聲中,布魯斯幹掉了一整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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