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周圍有人,唐裊衣心中也無詫異,早知道他是不會放心將她單獨放在屋內的。


    她做姿端正,乖巧地點頭:「好。」


    季則塵親吻她的額頭,柔情的眼中泄出柔笑:「別到亂跑,我就去樓下,很快就迴來。」


    親眼看著他開門出去,她好奇地打量周圍,想知道季則塵的人都藏在什麽地方。


    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人便作罷了。


    她折身趴在窗沿看外麵的熱鬧,一耳聽著買對岸賣米糕地吆喝。


    河岸的風送來一股涼爽,她忽然聽見佛音的叮鈴聲。


    門被輕輕地扣響了。


    唐裊衣以為是季則塵迴來,轉頭看去,看清來人是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麽是你?」


    不是說周圍有人守著,為何還會有人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來人對她作禮彎腰,溫柔的麵容露出淺笑。


    ……


    樓下的季則塵尋找小二,溫聲詢問他誰家的米糕味道好,小二見眼前的公子氣質出塵,一連說了好幾家。


    他難以抉擇便與小二道謝,吩咐人去將小二說的那幾家米糕都買來。


    吩咐完,甫一轉身,他被身後賣花的小姑娘喚住了。


    「大哥哥,可以買一束花嗎?」


    他轉頭,目光落在她如捧滿懷月色的花上,想到房中的少女眼中閃過柔情,遞過銀錢:「不要一束,我都要了。」


    小姑娘聞言歡喜點頭,將花遞送給他,接過銀錢千恩萬謝,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季則塵低頭輕嗅懷中的花,臉上露出淺笑,旋步往裏樓上踏進。


    整個三樓沒有別的客人,全是他的人,上樓後他隱約嗅到一絲古怪的不尋常。


    他心中無端升起不安,單手推開緊闔的房門。


    「裊娘,我迴來了。」


    待他越過屏風,腳步驟然停住。


    青年清雋眉眼中的溫潤淡下,麵無表情地望著前麵,懷中的花枝落在腳邊,花瓣簌簌如月下折雪。


    風吹動窗幔,大敞的窗戶對麵是熱鬧的集市,一條細細長的河將其分割。


    而屋內空蕩蕩的。


    第 89 章


    唐裊衣是被顛簸醒的。


    她睜眼便發現自己被人捆了手腳, 嘴裏也被塞了東西擋住,正被人扛在肩上在小巷子中跑。


    動不了也叫不出聲, 更被顛簸得胃裏反酸,她心中頗為無奈。


    不過是趴在窗前看對麵覺得困了,閉了一會子眼,怎料醒來便成了這樣。


    就在她快要被顛吐出來,扛著她的人才從陰暗的小門中彎著身子鑽進去。


    是一間廢棄的宅院。


    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被人拋擲在院中。


    「嘶——」


    她頭暈眼花的倒在地上。


    「這就是王爺要找的那人嗎?」院中守著交接的人攀看她的臉,眼含疑惑地轉頭看同伴。


    他們都是央王的人,央王如今被禁足在府中,且太子打壓得緊, 抽不開身親自前來,便命他們前來將人帶迴去。


    若是帶不迴去便將人殺了。


    抓人的漢子肯定的道:「是, 快些將人帶迴去交給王爺。」


    「好。」


    那人鬆開渾身無力的女子, 為謹慎起見從懷中倒出一粒藥丸, 取下蒙住口的布條, 抵開她的唇塞進去。


    還沒有來及動手, 耳畔忽然閃過一絲寒氣, 幾人連忙躲開。


    大漢警惕地看著陌生的少年:「你是何人!」


    牆壁上的少年懶散地坐著, 紫黑裙擺隨著腿輕輕地晃動, 獨眼望向他們懷中的少女,笑道:「她是我先看見的, 應該給我。」


    隨著他話音落下,周圍爬滿了毒物,密密麻麻得噁心至極, 避開昏倒在地上的少女,全都爬向他們。


    他們手中的刀都用揮不及, 瘋狂抵擋這群毒物。


    少年輕巧地從牆上跳下來,踱步至昏睡的少女麵前,彎腰將她抱起來。


    「嘖,可算守到你了。」


    雪昧抱著她轉身,目光驟然頓住。


    身後不知何時已然立著雪袍白裳的青年,天生清雋溫和的眉眼此時已是陰冷非人的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垂落一條紅線。


    本來以為穩券在握的雪昧嚴陣以待,緊懷中的人,對麵的青年挑眉道:「不知季少師,對本少主窮追不捨是為何。」


    唐裊衣抬眸看去,對麵立著雪袍白裳的青年。


    是季則塵。


    季則塵直勾勾地盯著她,殷紅的唇微揚:「好在不是不是你自己跑的,而是這些東西將你偷走了。」


    說完,他凝向雪昧,天生清雋溫和的眉眼此時已是陰冷的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垂落一條紅線,「人,還給我。」


    「還給你?」雪昧疑惑的歪頭,「季少師是自己沒有夫人嗎?見誰的夫人都想搶?」


    季則塵垂眸沒有迴應他的話,另一隻手將紅線卷在掌心,勒出細長的線,身法迅速地襲來。


    雪昧抱著人避之不及,被紅線割破了肩上一塊皮肉,他麵色疼痛得極其難看。


    這些蟲子對季則塵無用,他抱著人躲得狼狽。


    肩膀被削破,甚至連手指都被割了下來。


    疼是真疼,但用一截手指換季則塵肩上一刀,也不虧。


    雪昧深邃的眉眼洇著血水,氣喘籲籲地跪跌在地上。


    而他懷中的少女見到另一個人也受傷了,便什麽也顧不得,用力地從他懷中爭執,連威脅她命的毒物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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