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中有人。


    僧人一離去,被珠簾擋住的裏間,緩緩行出一窈窕侍女。


    行動間婉約如風,連頭上的朱釵都不見晃動。


    侍女對兩人欠身:「少師、唐姑娘請稍等,主人正在梳洗。」


    見這侍女竟知道自己,唐裊衣側首看身邊的人。


    季則塵對侍女微微頷首。


    侍女躬身退去,碎步如蓮,耳墜也不曾晃動。


    唐裊衣跟著坐在一旁,好奇地往裏麵看去,暗忖是什麽人,竟然能讓季則塵心情甚好的在這裏等。


    「渴嗎?」季則塵乜她不停往裏麵探,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修長的手指抵在杯身推去。


    唐裊衣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禁不住心中好奇,問道:「我們是要見誰?」


    話音一落,珠簾內便響起腳步聲。


    唐裊衣聞聲轉眸,見垂下的簾子被撩開,三位生得漂亮的侍女,扶著絕艷傾城的女子出來。


    錦衣華服的女子美貌動人,雲鬢烏鬟上簪花嬌艷奪目,行走之間步履輕盈,每一步都如踩在雲端,舉手投足更是透著精緻柔媚。


    這是……如今正得寵的夏妃。


    夏妃怎麽會在這裏?


    唐裊衣麵上露出一絲驚訝。


    夏妃目光落在她細膩如瓷的臉上,轉而乜斜麵不改色的季則塵,微微勾唇,「嘖,原來沒有和她說啊。」


    唐裊衣迴神,起身欲對夏妃行禮。


    夏妃手微抬,「虛禮不必了,你就和時奴一樣吧。」


    稱唿好親密。


    唐裊衣偷覷一眼身邊,神色淡然的季則塵,坐迴椅子,忍不住坐得規整些。


    不知為何,她覺得夏妃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東西帶來了嗎?」夏妃挑起媚眼看向下麵的人。


    天尋立即從懷中,拿出檀玉錦盒,恭敬呈上前。


    夏妃打開盒子,隨意地睨了兩眼。


    一張描繪得和她這相貌,如出一轍的臉皮。


    夏妃嬌艷的臉上露出幾縷無趣,轉身慵懶地坐在禪椅上。


    身邊的侍女遞過清茶。


    她抿了一口茶,掩唇吐出,淡淡道:「的確是個生得討巧的小姑娘,難怪你喜歡,還知道帶給我來看。」


    忽然的一句話,唐裊衣看過去,暗忖夏妃這話是什麽意思?


    心下剛如此作想,身邊的青年眉眼溫慈柔和,「多謝。」


    「不謝。」夏妃無言地擺手,「人我也見完了,帶走吧,我也不留你們了,送客。」


    「是,娘娘。」


    這兩人幾句話下來,唐裊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送了出去。


    第一次遇見這樣奇怪的女子,難怪皇帝不顧眾人反對,也要將她冊封為妃。


    唐裊衣忍不住轉頭,看後麵的禪房,感嘆道:「夏妃生得真好看。」


    季則塵側眸睨她,牽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你看她作何?難道我不如她好看?」


    這話看似不經意,唐裊衣卻察覺他似冷下幾分。


    唐裊衣連忙轉頭,神情真誠,搖晃髮髻上的珠子道:「自然是時奴最好看。」


    季則塵聞言腳步一頓,側首對她勾唇淺笑,溫柔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不悅:「那你為何要一直看她?」


    沒想到他與夏妃講話的同時,還在打量她的注意在何處。


    唐裊衣如實道來:「沒什麽,就是覺得夏妃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和你眉眼生得有些相似,剛才晃眼看來,我還以為是……」


    她眨了眨眼止住話,而話中意思已經明了。


    之前在淨月山莊,她撞見過夏妃,但每次都是和那些人一樣,需要垂下頭不能直視,當時隻覺著好看,所以沒有仔細打量過。


    就在方才她仔細打量後,莫名覺著夏妃生得和季則塵有些相似,可又因為夏妃看起來很年輕,不禁想是不是他流落在外的姐姐。


    但又想到季則塵與皇帝的之間,好像又不隻是臣子,一時不知道這幾人是什麽關係,所以多看了幾眼。


    「嗯。」季則塵頷首,平淡道:「那是我娘。」


    唐裊衣聞言臉上露出瞭然,難怪如此相似,原來是季則塵的……


    娘?


    她錯愕抬眸。


    夏妃怎麽會是他娘,不是說他娘是當年的季大小姐,而且已經失蹤了。


    不過仔細想來,時間、身份都吻合。


    失蹤的時候好像正是前往淨月山莊前不久,到淨月山莊後柳貴妃消失,接著出現的夏妃將其取而代之。


    他竟然…做出如此大膽的事。


    季則塵見她滿臉受驚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頜,俯身含住她因驚訝微啟的唇。


    唐裊衣迴過神,想起這是寺內,臉色一紅,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


    怎料他瞬間如觸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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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地顫了顫,還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喘了一聲。


    抓住她的手腕,檀木念珠壓在胸口的感知十分明顯。


    他鬆開她被含暈胭脂的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語氣模糊出委屈:「不能在這裏摸我。」


    聽了他的話,唐裊衣忽然想起,他的胸口很敏感。


    她雙腮泛紅,磕絆地道歉:「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抵在肩上的青年沒有抬頭,隻側首埋怨似地咬了一口她的脖頸。


    好似在說,她撩撥了又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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