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他碰,他還真要碰。


    他看上的人,還沒有得不到手的。


    雪昧將絹花放在鼻翼下,微甜的梔子花香浸入。


    他眼中閃過迷離,帶上絹花,學做唐裊衣前不久講話的表情和動作。


    另一邊,唐裊衣從外麵迴來,推開房門就看見坐在院中的青年。


    他垂頭在看手指。


    唐裊衣幾步上前,抓過他的手一看,果真看見他手又受傷了。


    這幾日不知是他心神不寧,還是怎麽了,她每日都能看見他手受傷。


    今日是她待在這裏的第三天,而他的手上已經有三道深淺不一的口子了。


    唐裊衣心中無奈,蹲在他的麵前,熟練地抽出係在手腕上的帕子,將他受傷的手指包紮上。


    這次她都不問是怎麽受傷的了,因為進來時就親眼看見,他拿著刻刀直徑插進手指。


    唐裊衣無法理解,他這樣的做是為什麽,像是天生就有自殘傾向。


    她不講話,院中便顯得格外安靜。


    季則塵安靜地坐著,看她的眼中含笑。


    每當他受傷,她都會抿住唇,看起來很生氣。


    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渴望觸碰她一樣有癮。


    所以他發現這種歡愉後,這幾日便頻發生『意外』,原本完好的手上布滿了大小的傷口。


    隻有這樣,她的眼中才全都是他。


    季則塵轉眸望去她的頭頂,見她比出去前,頭上少了一朵絹花。


    消失的那朵花,去了什麽地方……


    唐裊衣正在專心致誌看傷口,忽然感覺頭頂被碰了。


    青年微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那朵桃花去什麽地方了?」


    他怎得連一朵絹花都要問?


    唐裊衣抬起頭,黛眉彎彎,齒編如貝玉,如實道:「剛才在外麵送人了。」


    他沒有說話了,修長的手指沿著鴉雲堆砌的髮髻往下。


    一點微涼的指尖點在她的耳畔,似漫不經心地玩捏。


    這種感覺很古怪,從耳垂起,那種被撩撥的癢意傳來,像是在被舔舐。


    實際他的動作並不帶褻玩,神色空明虛沉,正深陷在情緒中。


    不知他點到了何處,唐裊衣敏感地輕顫了一下。


    她壓住微亂的唿吸,忍不住偏頭,露出線條纖細的頸項。


    少女清晰可見的對玉鎖骨,突兀闖進他的餘光中。


    季則塵從虛妄中抽迴思緒,看著她此時的眼橫秋水,如月中姮娥,尤其是低垂微紅的臉頰,羞赧聚眉,有種說不清的嫵媚。


    他很喜歡她的露出這樣的神態。


    就像是每日黃昏落下,她不讓點燈,情至深處時,連他都忍不住歡愉地出了聲。


    她卻還是咬著下唇,隻偶爾嗚咽兩聲可憐的音調,給人一種她要被弄壞了。


    季則塵俯下身,認真地抬起她的臉看:「裊娘的表情好可愛。」


    唐裊衣最怕的就是他這樣盯著自己,說這樣的話,淡色的瞳孔,濃艷的色彩。


    那雙眼似藏著火,輕而易舉點燃荒野中被暴曬的花。


    她產生了躲避的行為。


    季則塵向來不喜她躲開,直徑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如桃花般的裙擺在空中劃過盛開的弧度。


    唐裊衣抬起雲眸杏臉,雙手微慌地抵在他的肩膀:「時奴……」


    「嗯?」季則塵神色溫慈地垂下眸,往裏行去的腳步並未停下。


    他也極愛她的慌張,還有顫著音調喚他,因為她接下來會說另外一句話。


    果真還沒有走進屋,他就聽見了。


    女子可欺柔弱的腔調,如含著南江特有的噥調,細細柔柔的,毫無威懾力。


    像是邀請。


    「天還沒黑。」唐裊衣頭微垂,下唇咬出深痕。


    這句話初落下,他已經將她放在屋內的竹簟中了。


    上麵擺放著兩張蒲墊,身後的供案上,供奉著低眉拈花的神像。


    神像的麵容與季則塵如出一轍,立在高台蓮花上,像是他在一旁親眼目睹荒唐即將發生。


    唐裊衣被那一尊神像看得心慌,想要爬起來,卻被握住雙手壓在竹簟上。


    肩上的衣裳滑下,被桃花小衣裹住的沉甸甸的蜜桃,瞬間如水波般輕輕地跳了兩下。


    「戴…戴髮帶。」她眼紅了,乞求他將眼睛蒙住。


    無論坦誠相待多少次,她對他看見自己的身體,始終有羞赧。


    季則塵沒有拒絕,鬆開她的手,乖順地垂下頭,聲線沙啞地道:「幫


    弋


    我。」


    聲沉如泠泠雪水融落琥珀上。


    和他人一樣偏柔性,光是聽見這樣的聲音,都足以令她動情,心尖不可避免的一點點酥麻。


    唐裊衣解開他束髮的白綢,烏黑如瀑的長髮瞬間散落。


    誰能想到,此時漂亮得多看幾眼都似在褻瀆的青年,卻要在青天白日做這樣的事。


    美色當前,她不爭氣地顫了手,束他眼眸時手都軟了。


    剛一束上,他便俯身吻來。


    季則塵抿住她的下唇,舌尖蠕動吻舔,搭在腰窩的手慢慢地遊走,挑撥她的理智。


    因為被蒙住了眼,他就扮演從未見過世間萬物的盲人,好奇地探索她。


    唐裊衣半闔下的鴉青長睫輕輕發顫,朱唇微啟,抬起下頜。


    此時她所有的感知,都不由自主地隨著,灑在肌膚上的氣息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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