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她竟會出其不意地襲來,捏在下巴的手指僵頓住。


    季則塵遲鈍地斂下鴉黑睫羽,眸中朦朧出不清晰的霧,隨著她磕磕絆絆地墊腳碰撞,水汽凝結的晶瑩在下眼睫。


    少女溫香軟玉的身體很舒服,尤其是懵懂生疏的吻含在口中像要融化的雪。


    他一時忘記了推開,隻記得清甜的津液咽下喉嚨時的熨燙與舒服。


    周圍寥闃,蟲鳥蛐聲似在耳邊放大了無數,黑夜伴隨舌尖攪動的水漬聲、不知是誰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像極了某種引誘。


    他恍惚地屈身用食指端起她的下巴,埋頭往下壓,想讓她親得更輕易些。


    她吻得越來越亂,吐息軟噥噥的,清淡的女子香隨著她舒服的哼聲,糅雜進了他的身體。


    慢慢的,像是有什麽在心慌難耐地震顫。


    季則塵叩住她的後頸,堵住她能逃離的所有退路,吻得越發深越發黏。


    過分的索取讓他也難以唿吸,忍不住輕喘出聲,可耳邊響起的卻不是自己那不堪入耳的喘息,而是她軟綿無力的嗚咽。


    無論做了多少次,她還不會換氣,癡纏地吻了幾下便往後收,想要鬆開他去唿吸。


    可她剛從殷紅薄唇中拉出的霪靡絲線,還未曾斷裂,後頸便被猛地用力捏住。


    她的身形被轉了方位,後腰抵在一側的雕刻精緻蓮花紋的木柱上。


    一縷不屬於她黑髮垂落在冰肌白玉的鎖骨上。黑與慾白糾纏,無聲地透著淡粉的情.色。


    清冷勝雪的青年輕喘地垂下眼睫,唇舌相連出的黏絲斷裂在唇上,捏著下巴的手指寸寸收緊。


    「第幾次了?」他眼中的霧氣還沒有散去,可神情卻看起來冷淡至極,像是在譴責她的冒犯。


    唐裊衣茫然無措地望著他,沒明白他問的什麽第幾次。


    難道是因為夫君是知曉不久前,有人對她進行了過分冒犯,所以是因為這個生氣了嗎?


    是那個人太壞了,仗著自己長得漂亮,說會教她勾引夫君,她是被誘騙的。


    唐裊衣撲閃著卷翹的睫羽,雙手抱住他的手,軟聲喚他:「夫君,這是第一次,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會學會抵住誘惑的。」


    世上沒有人不會犯錯,她以後不犯錯便是。


    季則塵微抬鴉黑眼睫,目光落在她心虛的臉上,淡色眼瞳遮出一豎像是蛇的黑眼瞳。


    並非是第一次。


    前幾夜她不僅爬過他身,攀過他的肩,甚至還穿過那些都不能稱之為衣裳的東西,妄圖引誘他,想與他交頸廝磨,春風一度。


    現在卻說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聽著她明顯的謊言,虛抬起她的下頜,森森地打量她。


    下頜骨最脆弱,隻要他指上的力道再大些就能將她捏碎,她的臉也會因下巴的骨頭碎裂,而合不上唇。


    唐裊衣在他的力道下,受不住地眨出晶瑩的淚珠,抱著他的手小聲呢喃:「夫君……」


    季則塵霎時鬆開手,眼中的狂熱並未散去,目光落在她泛紅的雙頰上,情緒緩緩歸為平靜,好似剛才病態的念頭並未出現過。


    因為現在他還不想殺她,所以究竟是第幾次冒犯也並不重要。


    「疼嗎?」他溫和地詢問,想要去觸碰她的泛紅的皮膚。


    可他清瘦的手指微抬,她便應激似地往後退,蓄霧的杏眸滿是對他的懼怕。


    季則塵凝望她沒說什麽,目光如他人一樣柔得對她並不熱忱,所以無論是抗拒還是喜歡,都無法令他產生情緒起伏。


    看著這樣的夫君,唐裊衣心中有莫名的委屈,怯生生地將下頜放在他的手指上,語氣掩飾不住的哽咽:「不疼,哪怕夫君想殺了我,我也不會哭的。」


    說罷還對他眨了眨潮潤的眼睫,可憐又可愛。


    季則塵看了良久,抬起手指輕柔地拂過她的下巴,繾綣又愛不釋手地撫摸。


    「你很有趣,我不殺你。」


    不僅不會殺她,他還會將她永遠保存好。


    唐裊衣看見他眼中染著笑,自動將有趣認知成喜愛。


    她歡喜地眯起眸,膩人地蹭著他的掌心,語氣也含上了甜:「我就曉得夫君是愛我的。」


    膩滑的肌膚軟得堪比多肉的花瓣,稍稍用力就會掐出滿手黏糊的汁液,他覺得意外的順手。


    季則塵並不厭惡這樣的感受,縱容她抱著亂蹭。


    第一次夫君沒有推開她,甚至手指還會順著親昵地拂過臉頰。


    她心中歡喜,想開口每日不落地求歡。


    但不久前在外麵受過高漲的情緒,此時意識漸漸有些模糊。


    還沒開始怎麽就累了?


    唐裊衣依偎進他的懷中,手指勾起他的衣袖小弧度地晃了晃,眼睫時而垂,時而掀。


    她強撐地睜泛紅的眼,困頓地軟聲道:「夫君我困了。」


    青年點上嗡合紅唇的手指微微一頓,繼而漫不經心地落下。


    往日她並不會困得這般早,隻有體內的蠱認為她已經交合過才會睡下,所以她每夜都會為了與他『交合』而費盡心思地引誘他。


    今日她犯困得古怪。


    唐裊衣察覺唇上的手指略微用力按下,混沌的腦子霎時清醒。


    忽然想起今夜還沒有與夫君交頸過,夫妻每夜都需要親密,這樣才能維持長久。


    她的思緒紊亂介於清醒與模糊間,白皙的藕臂攀上他的脖頸,仰頭迷離含羞地凝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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