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與夫君相識許久,但她卻還是對此處格外陌生。


    她粗略打量幾眼,轉眸便瞧見風光霽月的青年,已鬆開她往另一間房行去。


    似乎並無要與她親密交合的意思。


    她因他的行為生出幾分委屈,但並不氣餒,在她


    銥驊


    的記憶中夫君清正禁慾,連身體動情的反應都分辨不出來。


    最初與她親密時,甚至隻會隔著薄薄的裙裾不得其解,全依靠本能蹭。


    迴想起那夜,她的心跳莫名飛快地跳動,忍不住羞赧地垂下泛紅的臉,指尖捏著衣襟緩緩拉開。


    「夫君……」


    她似羞似期盼地唿喚,軟軟地摻雜著膩人的甜。


    季則塵步伐比意識更快地停下,當意識跟上時,他已經轉過了頭。


    看清眼前的女子,他向來波瀾不驚的清淡麵上,有瞬間似呈出鈍意。


    少女粉白寢袍半褪半就地滑下,露出弧線姣好的頸項和対直漂亮的鎖骨,脖頸上的紅線繫著赤紅的絲線,鬆懈蜿蜒至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主動束手就縛的羸弱羊羔。


    軟雲似雪的白兔被輕輕地勒住,紅珠俏生生,透白中透著薄薄的粉。


    單是眼前所見便是如此,使人很容易自然地聯想,那並未止在腰際的紅線往下,是否更為隱晦。


    最為聖潔之處被紅線卡住,吐出的水珠染濕了紅線,順著骨肉勻亭的腿蜿蜒而下,被寬鬆的衣擺擋住,所以看不見滑至腳腕短骨上的水痕。


    聖潔與霪靡摻雜揉成的慾氣。


    尋常男子見之皆會產生難以抑製的燥熱,從而隻想握住美人腰抵在牆上,桎梏她染著淺粉丹蔻的手,衝動地張開獠牙吞下嬌媚的她。


    好叫她知曉,那些不堪得甚至不能稱之為衣裳的東西,不能隨意穿在身上。


    可她並不深諳此間危險,偏生純白無暇的臉上紅暈布滿,似也有羞恥,但卻擋不住想要與他相愛的心。


    風光霽月的青年失神隻有瞬間,俄而緩緩踱步朝她行去,宛如被引誘走下神壇的聖者,衣袂都染著氤氳的神性。


    季則塵腳步頓至她的麵前,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似觸非觸地沿著她嬌俏的臉頰緩緩撫下,落在頸項上,勾住紅線。


    「夫君。」她朱唇輕啟,欲拒還迎地微顫著眼睫掀眸媚乜他。


    他鴉黑眼睫半闔低垂出清冷的斯文,燈燭柔霧交錯繚繞,如在檀香下映出潮潤,連腔調染著莫名的沙啞。


    「是送給我的禮物嗎?」


    分明是深陷紅線中的手指被勒出似血痕的紅,卻讓他整個人透著將要縱情縱慾的霪盪感,像是在極力壓製某種翻湧瘋狂的情緒。


    唐裊衣的心跳因他語氣不明的詢問紊亂地跳動,似不安。


    但她卻當做是內心的羞意,沒有絲毫猶豫地嬌怯頷了頷首。


    「嗯。」


    剎那,青年狐狸般的眸輕彎,淡金的眼瞳被壓得看不清。


    那世間最昳麗的皮囊,似乎被葳蕤的燭火拉扯出了,藏在深處常年見不得光的瘋狂魂魄。


    他清慈溫雅地撿起堆在她腳踝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我很喜歡。」


    她看得微癡,下意識往前抱住他的脖頸,讓他輕易單手便能抱起。


    旋身時寬大裙擺劃出驚鴻般的弧線,送去的一陣風滅了青玉五枝的一盞燈,室內暗下一層。


    兩人似親密無間的戀人,趁著星疏月朗,從閣樓上拾步緩下,清冷的月華灑落在兩人的身上,如渡上曖昧的暖光。


    「夫君,現在我們去何處相愛?」


    她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看不出他端方之下的危險,微甜的語氣含著期待的雀躍。


    季則塵垂眸掠過她的臉,殷紅的薄唇微翹,似噙著溫柔的笑:「去看我送你的禮。」


    他從對她產生興趣開始,便已經開始給她備禮了。


    每日睡前都會精細地用細長的小刀,一點點地雕刻出木質傀儡的本體。


    但如今他改變了主意。


    竹林精舍茶室內懸掛鑲金觀音畫,兩側的門被打開,顯山露水出裏麵的場景。


    純白的牆麵,白綢喪白,牆壁鑿出的孔壁中擺放有大大小小精緻的木雕。


    季則塵溫和地抱著她踅身過,擺放在地上還沒有雕完,亦或者不滿意而無情捨棄的木雕。


    越過一方冒著熱霧的小湯池,將懷中的人放在最側鋪滿兔絨毛的玉簟上。


    他單膝半跪地抬起她的腿,手法輕輕地脫去她的鞋,語氣溫和:「先乖乖坐在此處等我可好?」


    「嗯……」迴應他的是尖細的呻.吟,尾音輕顫地帶著黏膩。


    嬌艷欲滴的喘氣,很難讓人不往隱晦處想去。


    季則塵並未受其影響,頭甚至都沒有抬過,視若無睹地垂下眼瞼,視線落在小巧瘦白的玉足上時卻目光一頓。


    玉蓮足並未被裹過,沒有畸形地扭曲醜陋,足背透白的皮膚能窺見青紫的脈絡,漂亮得如同上乘的水晶玉瓷。


    除去手,又尋到令他產生歡愉感的地方了。


    他輕顫鴉黑眼睫,倏而用掌心將美人整個玉足都握在掌心,意外地感受到她因觸碰而發出的輕顫,還有壓抑的喘氣聲。


    「夫、夫君……」她的喘聲劇烈,腿忍不住地胡亂蹬,企圖逃離他的桎梏。


    無疑蜉蝣撼樹,毫無力道。


    「別碰。」她掙紮不開,所以腔調又嬌又怯得似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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