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進去後,嘉妃聽見洞裏傳來抵抗哭喊,初一下還興奮不已,慢慢就覺得不對,這聲音怎麽如此耳熟,更像是,更像是……


    “秀春!”


    侍衛將從洞裏提出兩人,丟在地上,嘉妃抬手捂嘴驚唿,一臉不敢置信,驚訝的瞳孔放大。


    在場多數人都認得那個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宮女正是嘉妃身邊的秀春,一些與嘉妃不合或是成日裏受她欺負的妃嬪都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在一旁冷眼旁觀。


    畢竟嘉妃伺候皇上這麽多年,她身邊的人他還是有些印象的,又聽見嘉妃的驚唿,更加確定。


    “你是嘉妃宮裏的?”皇上問道,麵色並不好。


    秀春被眼前的陣仗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隻是不停的那眼神求助嘉妃。


    嘉妃看見被拎出來的是秀春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逾晴那個小賤人呢,不是應該她躺在這裏嗎,怎麽變成了秀春?!


    剛迴過神,就看見秀春求救的眼神,就連皇上都看向她,心下亂做一團,馬上如嫌棄蒼蠅般踢開秀春抓著她繡鞋的手。


    “皇上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呀!看著本宮作甚。”


    “奴婢是嘉妃宮裏的。”秀春哭個不停。


    “這是怎麽了,怎麽都聚在這兒了。”清麗悅耳的女聲從後麵傳來,由遠及近。


    眾人迴頭,看到從宴會後半段就消失了的晴貴人出現在在眼前,旁邊還跟這個小太監。


    “去哪兒了,不是說出來賞花,怎得不見你。”皇上看到是逾晴,嚴肅的深情緩了緩。


    逾晴沒有直接迴話,而是不疾不徐的曲下膝蓋,先給皇上皇後和位份在她之上的妃嬪請了安,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迴皇上,臣妾原本是出來賞花的,路上碰見小明子,就到不遠處涼亭說了會子話。”


    “是,皇上,奴才正張羅著小太監給宴會上菜,碰見晴貴人出來賞花,正好有些菜式要請教,太陽毒辣,奴才怕曬著晴貴人,就帶晴貴人到前邊涼亭去了。”


    因著珍妃的案子,皇上是知道小明子的,所以兩個人說討論菜式,皇上也就信了。


    “你倒是個有心的。”皇上誇讚小明子。


    “謝皇上,伺候主子,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小明子開心不已,這是第幾次了,沾著逾晴,都有好事,編個瞎話,也能得皇上稱讚。


    實際兩人在砸暈秀春和傻男人之後,就出了山洞,走到隱蔽的地方等待皇上一行人,估摸著時間正好出現的。


    自打逾晴出現,嘉妃和秀春都惡狠狠的盯著她,隻是嘉妃顧忌皇上,有所收斂,秀春的臉上則是全然不曾掩飾的恨意。


    “怎得這般盯著我看。”逾晴表情疑惑的看著秀春說道。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害我!”秀春臉上還有淚痕,頭發淩亂的跪在地上,一手指著逾晴大喊。


    “此話何意?”皇後看著秀春,眼神犀利,今日真是一出好戲啊。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是被人砸暈設計陷害的,這個人就是晴貴人!”


    其實秀春根本就沒看到是誰砸暈了自己,她完全是猜測,侍衛一直沒有把人帶來,逾晴很有可能在洞外偷聽到了自己的話,就勢進來把她砸暈,弄成現在這幅樣子,好讓皇上發現,懲治嘉妃娘娘。


    “大膽!剛剛晴貴人說的話你沒聽到嗎?”皇上厲聲質問。


    “皇上,秀春伺候臣妾多年,一直勤勤懇懇,細心有加,臣妾不相信秀春會做出這樣的事。還希望皇上徹查,如果真是秀春做出這等汙穢之事,臣妾也斷不會容她,如若不是,豈不是冤枉了她。”


    嘉妃本來都想棄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沒想到,峰迴路轉,秀春慌亂之下說出的話,似有轉機。


    就盼著事情真的是逾晴做的,皇上斷不會容忍有這般惡毒手短的女人在自己身邊的,完全忘了自己就是這整件事的策劃者。


    “皇上,她撒謊,晴貴人和明總管於微時熟識,定是互相幫襯,欺瞞皇上,皇上明鑒啊!”秀春看嘉妃幫她說話,更有底氣了。


    小明子沒想到秀春居然還敢反咬一口,護主心切,撲騰一聲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奴才剛剛所說句句屬實,如有作假,甘願領死。”


    皇上垂眸,似是深思。


    皇後見狀,哪有不插一杠子的道理,說道:“皇上,雖然眼下事實如此,但秀春說的也不無可能,臣妾認為還是查驗一番,以平人心。”


    皇上聞言偏頭看了皇後一眼。


    皇後心下一抖,口風微轉,“臣妾自是相信晴貴人不會做出這等惡毒之事,妹妹素來知書達理,也一定明白清者自清,不會決絕查證吧。”


    逾晴抬眼看著皇後,麵無表情,也僅僅隻看了一眼,轉頭笑語嫣然的說道:“好呀,臣妾沒做過之事自是不怕,皇上隻管茶便是。”


    語氣輕鬆,仿佛她們討論的中心人物並不是自己。


    “查!”皇上見逾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下令。


    侍衛上前,撥開兩人的頭發仔細查驗,轉身迴稟,“迴皇上,二人頭上並無任何被砸的痕跡。”


    秀春睜大雙眼,一時間啞口無言,明明自己後腦隱隱作痛,怎麽會沒有痕跡。


    秀春不知道的是,逾晴和小明子確實用石頭砸了他們,但下手不重,如此折騰半天,痕跡早就不見了。


    之所以昏迷這麽久,是因為放到兩人之時,逾晴發現從秀春身上掉下來一個紙包,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堆白色粉末,猜想必是給她準備的,轉而給秀春和傻男人服下。


    而那包粉末,正是宴會前嘉妃交給秀春,迷暈逾晴所準備的,也算是逾晴歪打正著,福大命大。


    嘉妃也有點慌亂,強裝鎮定說道,“本宮的生辰宴如此無趣兒,滿宮皆在,偏就晴貴人一人出去賞花,晴貴人言說與小明子討論菜式,可你二人相熟,所說的話也不能全然盡信,不知可有其他人可以作證。”


    “嘉妃娘娘此言差矣,有嘉妃娘娘宛若天仙的舞姿,臣妾又怎會覺得宴會無趣兒。”


    逾晴看著嘉妃臉色一變,知道她還記恨著被自己一曲劍舞搶了風頭,也不理會,氣定神閑的繼續說道:“說到人證,不巧,還真有,而且還不止一個。”


    小明子一聽就明白逾晴在說什麽,“迴皇上,奴才與晴貴人說話的時候,一旁正有幾個做錯事的小太監,晴貴人還好心提點了他們幾句,嘉妃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把他們叫來,一問便知。”


    此話一出,還有誰人不信,有哪個傻得會真的去叫來問話,如此明了,孰是孰非,不言而喻。


    “媳婦兒,媳婦兒。”癡傻男人悠悠轉醒,睜眼往秀春身邊去,抱住秀春,嘴裏不停叫著媳婦兒。


    皇上怒不可遏,“大膽賤婢,光天化日行穢亂之事,還敢攀咬他人,簡直可恨至極!”


    秀春自從傻男人醒來衝她叫媳婦兒就知道不好,如今當真是百口莫辯,逾晴自證清白,這個傻子叫她媳婦兒,難道自己還能說出事情是嘉妃主使的嗎?


    秀春下意識看向嘉妃,隻見她眼帶威脅的看著自己,想起她之前的手段,如果自己說出來,她的家人就沒命了,這件事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皇後,你掌管後宮,這件事你來處置吧,隻一點,嚴懲不貸!”


    “皇上喜怒,何必為了這等小事動氣。”皇後見皇上真動了氣,忙安撫幾句。


    好好的生辰宴出了這檔子事,不過與她無礙,她倒是樂的觀看。


    本以為今日受罰之人會是晴貴人,現在倒是挫了嘉妃的威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何樂而不為。


    “今日晴貴人受了委屈,真帶她先迴去了。”皇上牽起逾晴的手,也不管眾人是何反應,轉身走了。


    皇後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眼神陰惻惻的,很快收迴目光,皺眉看向地上跪著的兩人,那傻子一直抱著秀春,秀春好像失了神誌,也不反抗。


    “宮女秀春穢亂宮闈,即刻杖斃!”皇後厲聲說道。


    頓了頓,補充道:“嘉妃身為妃位,縱容宮人做出這等不堪之事,管教不嚴,德行有失,念及今日是你生辰,本宮也不重罰了,即日起禁足一個月,自己好好反省去吧。”


    說完,手腕抬起,立馬有小太監送上手臂小心扶著,皇後端著後宮之主的架勢,端莊大氣的離開了,其它妃嬪見好戲散場,也都各自迴宮。


    侍衛上前架起秀春和傻男人,秀春這時好似才反應過來,哭喊著撲向嘉妃,“嘉妃娘娘救我,嘉妃救我啊,奴婢可都是為了您啊!”


    嘉妃聞言,慌忙捂住秀春的嘴,左右看看,還好人都已經離開,才鬆開手,惡狠狠的說道:“胡說什麽,與本宮何幹,你做出這等汙穢之事,本宮也保不了你。”


    秀春還指望自己擔下整件事,嘉妃至少會保她性命,看著嘉妃翻臉不認人,急於撇清關係的樣子,決定魚死網破,把皇後喊迴來,畢竟人還沒有走遠。


    嘉妃看秀春樣子,就知道她要反咬一口,此時也不著急了,語氣幽幽的說道:“不過念及你盡心伺候本宮多年,你的家人本宮肯定好好照拂。”


    最後幾個字咬字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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