厙可汗本來站的筆直,還帶有滿腔怒火,結果容若古古怪怪的眼神就盯著他肆無忌憚的上下掃視,好像把他整個兒看光了。


    他一把捂住了某個地方,麵部瞬間漲的赤紅,咬緊後牙槽,這特麽到底還是不是女人了?!


    這時,塔滿縮了半個身子進來,也不敢亂瞄,“夫人,不知道木,木長老如何?”塔滿長老也不想進來啊,他真怕族長犯渾和容若吵起來,外麵那位可不是好對付的。


    說起這一個早上,對塔滿長老來說可謂心驚肉跳,本來昨晚小老頭喝了些青果酒心裏還挺美,睡的也好,結果天剛開亮,就有人拍門,人沒醒就給拖出去了。


    處理完了豔姬和奇木達,塔滿長老還沒空下時間好好迴味一下這個事情,又聽到一聲尖叫,他剛挨到椅子的屁股坐偏了,整個人摔倒地上。


    剛剛爬起來,有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好嘛,這迴出事的是厙可汗,還有麽烏族的木嘽嘽!


    塔滿心裏亂的很,他就想喝個小酒,愉快的過個節,為什麽這麽難。


    不過小老頭當了那麽多年長老,手段還是有的,頭一眼看到裏麵的場景,除了聽到叫聲闖進去的兩個人守著門口外,其他的一律不準進去。


    “本來沒事,縱欲過度。”容若上嘴唇碰下嘴唇,聲音清潤,從她口裏吐出這些話,並沒有半分羞澀,“不過身上內傷未愈,又添了新傷,加上情緒激動一時昏迷過去,我給她喂了藥,讓她再睡上一天。”


    塔滿:“……”不是應該喂藥讓人醒過來?


    容若似笑非笑道:“你覺得她現在醒過來合適嗎?”


    塔滿被問的噎住了,隨後恍然大悟,拍著大腿道:“還是夫人設想周到。”以木嘽嘽如今的樣子,一醒來非要跟人拚命不可。


    想到之前過來的一幕,塔滿依舊心有餘悸,都說麽烏族的女人惹不得,本來覺得木嘽嘽柔柔弱弱,怕是和木沁那類型的不同,結果到了關鍵時刻,果然同根同族出來的,外形不像,骨子裏都一樣的強悍。


    容若沒有迴他,挑眉瞟了厙可汗一眼,眸色澄澈,像是透明,可裏麵流光輪轉,分明露出幾分鄙薄冷意。


    厙可汗心口一跳,“你看我幹什麽?”


    容若嘴角往下一抿:“打女人的男人……不要臉。”


    厙可汗:“……”窩草,現在就好想揍這個女人怎麽辦。


    可是他一張開嘴巴,就疼的臉都痙攣起來,左邊腫的地方,就好似口裏含了個包子,說話都咬到舌頭,又疼的他咧嘴。


    他就知道,遇到這種女人就沒個好事,特別是兩個女人湊到一起!


    因為容若說木嘽嘽沒事,塔滿長老也放下一顆心,說真的,他活了一把年紀,就算有過野心,到了現階段也所剩無幾,隻是族長年輕氣盛,加上他的父親一直灌輸他某些思想,所以從小就立了滅掉麽烏族的誌向。


    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塔滿想了一下,先族長未必就沒有錯,既然想同麽烏族交好,且說好了以前的不算,此後必須守著一夫一妻為前提,那就不該再做出叫人誤會的事。


    塔滿看著容若低頭給木嘽嘽喂藥,然後又施了幾針,低頭斂眉,專注起來,整個人氣場都變了,不再散漫放肆,身上自然而發一種嚴肅冷沉的氣勢。


    不知為何,塔滿又想到了天心,容若和天心完全不同,天心是一個很容易叫人產生好感的女子,她熱烈,朝氣,像是厙可汗種的那片風禪子,骨子裏帶著風,不是誰都能留住。


    先族長不能,可是他把心留給了天心一並帶走,塔滿認為,這何嚐不是一種背叛。


    容若手指頭轉動著銀針,她沒有感覺到塔滿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或許感覺到了也不曾在意,剛才把木嘽嘽掰正了之後才發現,她其他地方都還好,就是右邊肩膀有一道掌印。


    因為膚色白皙,這掌印就更顯得明顯,五指分明,根根粗鈍,看大小明顯就是厙可汗的沒錯。


    至於身體上其他的痕跡……容若稍一打眼,就可以想象昨晚他們多麽激烈多麽瘋狂。


    外麵的人給厙可汗送了一套衣服過來,正好容若施針完畢,和塔滿先一起走到外間,塔滿心中唏噓,要是木嘽嘽出了事,麽烏族真打上來,他們那犴族又欠理,到時候就遇到大麻煩了。


    塔滿留著木嘽嘽倒不是要抓個人質,他本想著找機會和木嘽嘽深聊一番,看兩族是否有方法化解這麽多年的仇恨,畢竟兩邊人口都在逐年遞減,再自相殘殺的話,離滅族也不遠了。


    隻不過,正好趕上了吃新節,族中事情頗多,這就耽誤了下來,卻不曾想,出了大事。


    “其實……木長老的傷……族長不是故意的,當時……”塔滿覺得,還是有必要替厙可汗辯解一下。


    他來的快,族中很多人還因為豔姬和奇木達的事情震驚,倒是沒那麽快過來,所以塔滿雷厲風行,除卻兩個知情人,其他的都攔截在外,就算族內議論紛紛,卻也無從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是打算等木嘽嘽醒了再細細商議一番再說。


    塔滿匆匆跑過來,路上叫風吹著,酒倒是醒了一大半,結果門一開,一樣東西就飛了出來,兜了他滿頭,拿下來一看……老臉一紅,這不是姑娘家的外衣麽。


    也就是這個時候,裏麵吵架聲沒了,忽然‘乒乒乓乓’發出了一係列不明聲音,塔滿剛伸個腦袋過去,就看到一個瓷實的罐子擦著厙可汗眉角砸了出去,‘嘭——’發出重重一聲。


    這一擊,同時敲在塔滿心口,使得他僅剩那點酒意也馬上消失,還沒開口說什麽,就看到木嘽嘽飛身起來,身上隨便裹了一塊布,雙眼赤紅,不管不顧的同厙可汗打了起來,隻是卻沒有什麽章法,反而讓厙可汗一時間不好招架。


    然後塔滿眼睜睜看著厙可汗被凳子砸在身上,厙可汗讓被子絆了一跤……好不容易厙可汗拽住了木嘽嘽,結果她膝蓋一頂,厙可汗疼的身體一縮,左邊臉直接磕在桌子角上……


    也就是那時,厙可汗劇痛之中發了狠,一掌把木嘽嘽揮到了床上,估計木嘽嘽之前也是頂著一口氣,一掌拍過來她力氣衰竭,直接暈了過去。


    外麵的桌子已經被擺好,凳子也扶起來了,慕北辰靠窗坐在那裏,像是歲月靜好,分明就隔了一塊牛氈布,那恣意的模樣,好似隔開的是兩個世界。


    容若坐到他對麵的位置上,聽著塔滿解釋了一番,吃驚的睜大眼睛:“好……激烈啊。”


    麽烏族以女性為尊,而那犴族這邊又看不起女人把女人當奴隸對待,可見兩者碰撞能擦出多大的火花,隻是這火有點旺,容若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添一把。


    塔滿苦著臉:“本來我是打算留木長老參加節慶,現在這個事鬧的……”他是想不明白,按著兩個人打架那個勁頭,很明顯是要嫩死對方,那為什麽挑了這個偏僻的地方……幽會?


    不是塔滿想的多,而是你兩有事正常在房間裏商量不就好了,為什麽非要來這裏,而且到底是怎麽搞到一起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容若瞄了始終置身事外的某個男人一眼,她心中有很多疑問又不好當著塔滿長老的麵,隻得恨的暗暗咬牙,嘴裏笑著道:“說不定人家兩個早就郎有情妾有意,塔滿長老,這是好事啊。”


    塔滿砸吧砸吧兩下嘴,昨晚醉酒,現在嘴裏還有些幹澀,一大早的他都沒撈到一口水喝,大歎口氣:“夫人你說笑不是,這都打成那樣了。”


    已成事實,可後續麻煩的也在這裏,木嘽嘽到底不是普通女人,讓你欺負一下收在身邊就完事兒了,她可是一族的長老啊。


    塔滿抓著腦袋上幾根頭發,愁眉不展,把一張臉硬生生憋成了苦瓜臉,他是怎麽都想不到的,這兩個人……到底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唉,這事情整的,怎麽收場啊。”塔滿感覺一夜過去,憔悴了十歲,頭發都快抓禿了。


    厙可汗一套衣服穿的也快,三兩步從來裏麵出來,頂著半張腫脹的臉龐,口氣傲慢:“有什麽不好收場,本族長收了那個女人就是。”


    容若掀了掀眉頭,厙可汗這種人就是記吃不記打,臉上的傷還沒好全乎呢,這就又開始飄了,其實木嘽嘽看著比起一般的麽烏族女人柔弱,由此讓很多人產生一種好欺負的感覺,實際上這個女人外柔內剛,想法又多,絕壁不是好對付的。


    容若幸災樂禍的想著,厙可汗當真收了木嘽嘽的話,這往後他的生活肯定非常精彩。


    因為塔滿看到木嘽嘽突然昏厥,樣子也挺滲人,遠看著好像沒有唿吸,怕出事來著,又出於男女有別不好去查看,就想到容若。


    既然現在看過了,也確定木嘽嘽沒什麽大事,容若和慕北辰就先離開,這後麵的發展,也跟他們無關,說到底還是麽烏族和那犴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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