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士想先看看房。」胡畔說。


    「我帶您去看。」陳澗說。


    「好的,」女人點頭,「麻煩了。」


    「沒事兒。」陳澗說。


    女人要看二樓的房,頂頭那兩間。


    這個要求其實挺奇怪的,民宿的房間從走廊分成兩半,一半能近看山林一半能看到遠處的河,但就是走廊頂頭那兩間的視野不太好,一般都是滿房了才會有人入住。


    陳澗帶著她上了二樓,打開了盡頭兩間房的門。


    「景色的話,這兩間會有一點兒遮擋,」陳澗試探著介紹,「別的房都……」


    「沒關係。」女人說著走進208。


    陳澗跟著走進去,發現這個女人並沒去陽台,而是直接進了浴室,接著又很快出來了,然後又馬上走進了對麵的209,也同樣是直接進浴室看了一圈就出來了。


    「您對房間有什麽特殊要求的話可以跟我說。」陳澗說。


    「沒有,」女人笑笑,「就是對浴室要求高一些,就208這間吧,先住兩晚的。」


    陳澗把她帶迴一樓,辦理了入住,從證件這些上看,都很正常。


    但兩個房間都隻看浴室,這種旅遊小鎮一個人來,都挺不正常。


    這個女人拖著個小行李箱,看氣質和打扮也不是那種獨行背包客。


    女人去房間之後陳澗迴到餐廳,盛了碗飯坐下:「三餅。」


    「嗯?」三餅馬上趴到桌上往他這邊湊了過來,「是不是不對勁,我們都說這個女的有點兒奇怪。」


    「你晚上不是總在亭子那兒抽菸麽。」陳澗說。


    三餅馬上坐正了:「我都是巡好一圈兒了才去啊,就抽幾分鍾……」


    「他不是要說你抽菸。」陳二虎說。


    「嗯。」陳澗應了一聲。


    「哦。」三餅趴迴桌上重新湊了過來。


    「打聽一下那邊是不是有什麽情侶之類的入住……」陳澗小聲說。


    「我的媽呀,」胡畔反應很快,也趴到了桌上,「她是不是來捉姦的?」


    「二樓頂頭那兩間,浴室窗戶能看到的就是隨雲小築那幾間房,」陳澗說,「有大觀景窗的,她隻看了浴室,估計是想往那邊看。」


    「那如果是真的,」趙芳芳也趴了過來,「我們是要勸阻嗎?」


    「……不用吧,如果沒事兒,就不用管,」陳澗說,「吵起來了報警就行。」


    「哦。」趙芳芳點點頭。


    「所以我去打聽的目的是什麽?」三餅找到了重點。


    「一是提前有點兒準備,萬一真鬧起來能馬上處理,」陳澗說,「她畢竟就一個人……」


    「二是?」陳二虎看著他。


    「二就是……」陳澗清了清嗓子。


    「八卦一下唄。」胡畔說。


    「嗯。」陳澗笑了,「你們不好奇嗎?」


    幾個人愣了愣,接著全都壓著聲音笑了起來。


    「快吃快吃別笑了。」趙芳芳笑著把菜盤子攏到中間。


    「對,吃完了我幫你弄頭髮。」胡畔看著陳澗。


    「那我的呢?」三餅指著自己還包著的腦袋,「這做一半不管了啊?」


    「拆了自己洗洗吹幹就行。」胡畔說。


    三餅洗完頭之後,非常滿意地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髮型。


    「怎麽樣!」他叉著腰。


    「挺好,像個黑人。」陳二虎說。


    「我本來就黑。」三餅說。


    「我就別……」陳澗被胡畔拉到了椅子上坐下,摸出手機給單羽發了個消息,省得一會兒老闆又說有熱鬧不讓他湊了。


    【陳魚落雁】來


    消息剛發完,胡畔就很專業地把一塊圍布圍在了他身上。


    「你不合適三餅那種黑人頭,他頭髮是太短了我才弄那樣的,」胡畔說,「你頭髮比他長,稍微修一修,再燙出一點曲度來就行了……」


    聽不懂。


    但聽上去不是爆炸比熊頭。


    單羽從電梯出來的時候,胡畔剛用噴壺把陳澗的頭髮都噴濕了,前額的幾綹頭髮垂在鼻樑上,發梢還掛著水珠。


    有一瞬間像是迴到了第一次見到陳澗的那天。


    單羽停了一秒才繼續往那邊走過去,坐在了陳澗對麵的沙發上。


    「單老闆也要做髮型嗎?」趙芳芳笑著問。


    「他的我可做不了,他那個頭發現在長長了都能看得出原來是花大價錢做的。」胡畔說。


    「我就看個熱鬧。」單羽笑了笑,從兜裏掏出了一包瓜子。


    「我靠?」三餅吃驚地看著他,「還備了瓜子兒?」


    「嗯,分一下吧。」單羽把瓜子遞給他。


    「不行你們去看電視呢?」陳澗有些無奈。


    「在這兒聊天兒多有意思。」三餅拿了個盤子,把瓜子倒了出來,放在大家麵前的小桌上。


    單羽靠在沙發上,拿著一把瓜子,邊嗑邊看著陳澗。


    胡畔的手藝其實還行,原來打工的時候應該是跟髮型師認真學過,剪頭髮的動作不是太熟練,但她隻是微調了一下長度,前額的頭髮基本都保留了沒太動。


    「怎麽他髮型這麽好看?」三餅問,「就幾剪子就突然好看了。」


    「看臉的。」胡畔說。


    的確是。


    單羽盯著陳澗的臉。


    陳澗看過來的時候他也沒迴避,沖他豎了豎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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