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鹿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問題會讓兩個人吵起架來,雖然能明顯地聞到狗糧味兒。


    給了徐今也一個眼神,就把薑既月拉到了門外。


    兩個人分開調解。


    徐今也一副看戲樣兒,調侃他道:「這下好了,人被你搞生氣了。」


    陸綏還在氣頭上:「你懂個屁,這叫欲擒故縱!」難得爆了句粗口。


    徐今也無辜地睜大眼睛。


    另一邊的林北鹿,拍拍薑既月的後背:「好了,別氣了,男人都這樣,不會講話。」


    「陸綏他不一樣的,他從來沒對我發過脾氣。」薑既月抱緊她。


    林北鹿聽到這話翻了個天大的白眼。「你確定沒在秀恩愛?」


    她心裏明白陸綏的顧慮,隻是有點難過。


    她確信在危難時刻,陸綏一定會推開自己,一個人承受。


    可她偏不。


    第70章 第一步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吵架, 也是頭一迴如此別扭。


    林北鹿好說歹說勸著她:「芽芽,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可千萬別這麽魯莽了。」


    她同樣很擔心薑既月,怕她還會這麽魯莽。


    「知道了, 下次不會啦,你別擔心。」薑既月去售賣機買了一瓶水,遞給她。


    話雖是這麽說,但如果真有下次, 她一定還會如此奮不顧身。


    進去的時候, 她依舊鎖著眉頭,裝作還很生氣的樣子。


    用餘光瞟他, 陸綏的表情居然沒有什麽變化


    和徐今也相談甚歡,都沒抬眼看她。


    很明顯他也在生氣。


    兩個人之間籠罩著一股奇怪的氛圍,原本逼仄的空間更顯壓抑。


    她一向不是那種愛冷戰的類型, 在情緒與自尊的鬥爭當中總會有一方甘拜下風。


    即便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刻, 她也會想方設法的找人排解, 而如今自己的舌頭好像被鐵烙上了。


    陸綏並非沒看到她,而是故作毫不在意地把頭轉向窗外, 樹上的雲雀也同樣緘默不語。


    在她撲過來的瞬間,他想自己一定是喜悅的。


    但代替欣喜若狂的是一種深深的害怕與無力。


    薑既月這人太過固執, 自己認定的東西就必須堅持, 有些時候一旦事件與她所堅定的原則相悖,那她的世界或許也會崩塌。


    換句話說,她被自己的信念價值囚絆的越深,崩塌時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大。


    陸綏的眼中帶著一抹濃到化不開的哀愁。


    「我們先走了, 陸教授你好好休養。」林北鹿和徐今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古怪的氛圍, 打算先行離開。


    「吃好睡好,別跟以前一樣了。」徐今也站起身, 整了整西裝。


    陸綏禮貌地迴復,表情還是那樣:「嗯,知道了。」


    在徐今也眼裏,這種半死不活的表情多半是還在想怎麽哄人呢。


    薑既月也順勢起身:「我送你們。」


    「不用不用。」林北鹿連忙擺手,拉著徐今也就走。


    空間裏隻剩下兩個人。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著,隻留一對眼睛,帶著情緒地瞟來瞟去。


    幾乎是前後腳,他們剛走病房裏就進來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學長,你的腿沒事吧。」


    時幸手裏提著果籃,開門便關切地問了起來。


    陸綏和薑既月幾乎是異口同:「你怎麽在這兒?」


    「半個月前我就在南閩當誌願者,偶然聽到了隔壁村發生了一件大事,沒想到居然是你被打進了醫院。」她一邊解釋,一邊笑著調侃陸綏。「怎麽受傷的又是這條腿。」


    絲毫沒考慮手裏的果籃和語言邏輯上的漏洞。


    陸綏不是傻子,對於這種幾次三番意有所指的示好並非全然不知。


    他沒揭穿,僅僅是為了保全小女生的麵子,以及那一點點在異國遇到同鄉的緣分。


    「不愧是錄美集團,就連南閩這麽小的地方都有。


    覆蓋到。」薑既月的語氣裏全是稱讚,絲毫沒感覺出有哪裏不對。


    陸綏聽到這句話,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什麽在作祟,原本的鬱悶情緒變得更加複雜,多了一層恨鐵不成鋼。


    時幸聽到薑既月的話害羞地低下了頭。


    陸綏看到她手裏拿著的果籃,故意對著薑既月說道:「這麽重的果籃不幫人拿一下。」


    薑既月聽到這話猶疑了片刻:重的話,不會自己放下嗎?幹嘛叫我拿?


    還是聽話地接了過來。


    「洗一下吧。」時幸遞果籃的同時說道。


    陸綏躺在病床上,揚起下巴點薑既月眼神溫柔:「你去。」


    原本她都打算不和陸綏一般計較的,這下好了他還使喚上了。


    她氣唿唿地拿了一盒車厘子去衛生間。


    病房裏隻剩下陸綏和時幸兩個人。


    他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麽柔和,像是針葉林覆上的霧凇,冷冽不帶絲毫的溫度:「說吧。」


    「學長,我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時幸頓了一下,抬頭注視那雙冰冷的眼睛,「我一直都喜歡你。我知道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也發自內心覺得你們兩個天生一對……」


    她這句話說得很急,生怕不一口氣說完就再也沒有勇氣了。


    他猜到了事情的開頭,但沒有猜到結尾。


    漫不經心地對待真心是一種殘忍。


    所以他冷靜且慎重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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