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這樣陸綏也絕對沒有一句髒話。


    頓時笑了, 說道:「陸教授,這才幾個小時沒見, 你就這麽想我呀?」


    那頭有一聲悶悶的「嗯」。


    反光鏡裏他的酒窩明顯。


    「很想很想,所以乖乖呆在原地不要動,我來找你」他的表情是輕鬆的,雙手確是握緊方向盤,內心依舊無比緊張。


    薑既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


    「你說我什麽時候搬去你家?要不明天吧。」


    她的語氣上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想要鳩占鵲巢的心思盡顯。


    「搬家好累,要不還是算了。」


    她自言自語著,想法天馬行空瞬息萬變。


    陸綏的心情比踩了急剎車還要緊張。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開門下車,飛奔而來。


    車燈還是亮著的,透過交錯亂生的雜草,照進薑既月的眼睛。


    她很聽話,蹲在一棵樹底下。


    寬大的衛衣把她整個人都罩了起來,小小的團在那兒。


    薑既月抬頭看他時,眼眶還帶著濕潤的紅。


    陸綏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媽媽就在這兒。」


    抬眼間帶著淡淡的悲傷。


    那是她的長眠之地。


    順著薑既月手指的方向,陸綏鄭重地鞠了一躬。


    那是她第一次將除親人以外的人帶到這兒。


    無不說明,已經非他不可了。


    天依然黑了,兩個人不做久留,他想著改日再來正式地拜訪。


    陸綏將她送迴了家。


    她近乎是癱在了沙發上,連陸綏的外套都沒脫。


    虛脫無力地木在那兒。


    他把空調打開,走進了廚房。


    薑既月除了上午吃的那一餐後,就沒進食過了。


    廚房裏空空如也,幹淨的檯麵上隻有一口象徵性的鍋。


    冰箱裏隻剩下礦泉水。


    薑既月尷尬開口:「要不我們還是點外賣吧。」


    陸綏迴答得勉強:「好。」


    他又一次打破了自己不吃外賣的原則。


    「燒烤?炸雞?麻辣燙?」


    她的語氣上揚,表麵看是興奮的激動的,眼睛裏卻格外疲累。


    陸綏看在眼裏,很是心疼。


    「都可以。」


    「那就吃炸雞。」她的眼睛亮亮的。


    暖氣很足,她把陸綏的大衣給脫了,在沙發上滾了一圈,上麵滿是褶皺。


    陸綏淡淡地瞟一眼,不敢多言。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炸雞就到了。


    她依舊不肯坐在飯桌上,盤踞在沙發底下茶幾邊,好在那裏的地板上鋪了厚厚的地毯,不至於著涼。


    出於好奇陸綏問她:「你為什麽不喜歡在桌子上吃飯呢?」


    她一邊拆炸雞的包裝袋,一邊抬頭,聽到問題的那刻頓住了。


    這是一個不知何時養成的壞習慣,在媽媽病逝後,自己就很難在餐桌上吃飯。


    薑家的飯桌,頓頓都是正式、嚴肅的,大人可以為了工作爭吵不休,而小孩子插嘴半句就會被嚴厲批評。「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


    好像寬以律己,嚴以待人是他的特權。


    她搬出去後,自己也不經常做飯,甚至可以說從不開火,所以餐桌也逐漸成了擺設。


    「不喜歡,哪來這麽多為什麽。」她沒有直接的說明原因,話到嘴邊就變得僵硬。


    除了讓陸綏擔心,好像就沒什麽其他作用。


    他察覺到了語氣中的不對勁,就沒有繼續追問。


    「兩個人之間不能有隱瞞」這句話好像是個悖論。


    一旦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就能體會她的切身之痛。


    痛苦的話會在將心比心之時咽進肚子裏,成了啞巴。


    薑既月感覺到自己的態度有點差,連忙將雞腿塞進他嘴裏,找補道:「吃吧。」


    陸綏冷不丁被塞了一個大雞腿。


    她找得電影是《金福南殺人事件始末》又是由於太血腥,才不得不找陸綏在身邊的時候看。


    整部片子的色調是明亮卻陰森的,籠罩在虛幻的陽光之下,帶著海島鹹腥味。


    令人意外的是,在影片的高潮,那些暴力血腥的畫麵居然一點也不嚇人。帶著淡淡的灰色幽默,她用最簡單的武器,最原始的手段,完成了最痛苦的。


    說來奇怪,


    這算是兩個人第一次如此完整地共同看完一部電影。


    每次不是被別人打斷,就是被欲望打亂。


    薑既月想想還是覺得新奇,就拿起手機拍下了片尾,記錄一下。


    沒想到這第一部 電影,不是愛情虐戀,也不是什麽戰爭史詩,居然是復仇爽劇。


    借著電影的由頭問他:「如果你的親人傷害了你,利用你,背叛你,或者說他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你會怎麽樣?」


    同樣帶著另一層意思。她想知道陸綏在她如今的語境下,會做出怎樣的迴答。


    他細微地皺眉,慢慢迴答:「我會傷心,但不會怎樣。以愛人之名,掌控別人的人生是最愚蠢的做法。」


    第52章 拿破崙翻越阿爾卑斯山


    薑既月原本以為陸綏會是會是那種儒家男孩, 一派正義凜然。


    從他晚上的表現就能看出來。


    沒想到他還挺叛逆的。


    「你呢?」他反問薑既月。


    「我原來應該會像女主一樣,刀人不眨眼,勢必要他們付出全部的代價。現在徹底改變了, 因為人的角度是有局限的,沒有站在上帝視角審視別人的權利,你不知道什麽她是否有苦衷。」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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