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餘就是臉熱難堪。


    她居然在相親的時候,碰見了學長!


    蘇硯景點了一杯冰美式,就走到他們那桌,笑盈盈地問道:「好巧,你是在相親嗎?」


    這種場麵一眼就被戳穿了。


    「嗯。」薑既月訕訕地笑了下。


    「我也在等人,先不打擾你們了。」


    蘇硯景說罷就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的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薑既月,薑既月也能看見他。


    一時間有些失神,她向對麵的人解釋了一下,便跑去了洗手間。


    匆匆地洗了下手,眼睛裏好像進了什麽東西,刺癢難忍,好像每一次和學長的見麵,都不是想像中的那麽完美,都是突然,離奇,甚至帶著點抽象的。


    而且他說他在等人,應該也是來相親的吧。


    想到這裏,薑既月抬頭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原來是假睫毛進眼睛裏了。


    紅紅的濕潤的,她把假睫毛摘掉,走出了衛生間。


    迴到位置上時,蘇硯景等的人也到了,是個長相溫柔的女孩。


    她對陳靖遠說了聲抱歉。


    「沒事,剛剛那個是你的同事嗎?」他開口問道。


    「不是同事,是學長,他也來相親的。」


    像是處於同一種社會旋渦,被浪潮磨圓,逐漸失去稜角。


    她一直以學長為榜樣,看著兩人相交甚歡的樣子,她感到了一絲陌生,曾經那個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的少年,好像也逐漸向世俗妥協,失去了原本的樣子。


    視線迴到桌上,陳靖遠的語速很快,他慢慢接受薑既月的一切:「年齡剛剛好,身高雖然不在我理想的範圍但是也能接受,我理想的是165這種嬌小的女生,至於學歷嘛,我也沒有太多的學歷偏見,難滿足小孩一到六年級的教育就行。職業沒關係,我的工資應該夠兩個人花,如果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幫你找個穩定的工作,想要在家裏照看孩子也沒問題。沒意見的話,咱們盡量早點領證,好讓我爸媽早點報上孫子。」


    「……」


    薑既月聽完這一席話,先是震驚,隨後便是無語。


    他不依不饒:「現在的人大多是快餐式的戀愛,我們這樣的速度也不算快吧,如果你想,我們還可以先婚後愛,這不是你們現在小女孩比較喜歡的一種戀愛方式嘛?」


    薑既月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控製住自己沒把麵前的杯子裏的拿鐵潑出去。


    她換了一個姿勢,附身向前,更具壓迫感,緩慢開口道:「哦?先婚後愛是嗎?你的年齡算老了,長相也一般,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先去結紮,再考慮和我結婚,因為我這人天生討厭小孩,看到地鐵上有吵鬧的熊孩子就忍不住要掐死他。」


    猩紅的眼變得狠戾,語氣狂放浪蕩,像是真的能幹出這種事的樣子。


    她換了個輕鬆的姿勢繼續字字珠璣:「確實,年齡太老那個也沒什麽活力,我穿雙高跟鞋就超過您了,以後還得麻煩您踩箱子和我一起走出門。至於學歷嘛,我無所謂,現在學歷貶值的又厲害。我就是幹一單吃一單的那種,沒有什麽穩定工資,不過我一有錢就會去夜店包幾個男模欣賞欣賞,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


    麵前的這個男人的臉由白轉紅又變得鐵青,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女人,也從來沒有被如此侮辱過。


    他的雙手握拳,怒火中燒,隱隱有爆發的趨勢。


    這時,他的臉被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寬闊挺直的背,仰頭隻能看到那人藐視一切的下巴。


    光是站在那兒就給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全程都沒有給陳靖遠一個多餘的眼神,倨傲的態度使他怒意更甚。


    陸綏拉起薑既月的手就走,其實剛剛他就在旁邊聽到了一半兩人的對話,沒有發作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擊。


    她和家裏那條鬥魚很像,每次想進攻時先讓對手放鬆警惕,隨後再給他致命一擊。


    他拉著她的手走出門外。


    「等一下,送他個東西。」


    薑既月像是突然想到什麽。


    隨後走迴了那個位置對那個男人說:「送你。」


    薑既月向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兩根中指上還塗著她最愛的黑色美甲。


    恰好被蘇硯景看到。


    吐了吐舌,笑著跑走了。


    幼稚又可愛,一舉一動都在陸綏的眼裏。


    她坐上了他的副駕。


    他扯著一抹笑,調侃道:「薑既月,我們這是在私奔嗎?」


    他這麽說也不無道理,兩個人像是打破封建禮教壓迫反對包辦婚姻的男女,朝著自由戀愛跑去。


    「陸綏,能和我私奔,是你的榮幸。」薑既月也忍不住笑了。


    他單手行了個脫帽禮:「我的榮幸。」


    陸綏沒有把她送迴家而是,帶他去之前的那個炒麵攤。


    氣飽也隻是短暫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你知道人在飢不擇食的時候會怎樣嗎?」


    她開口問道,眼睛看向別處。


    「會怎樣。」


    他貼心地把筷子拆好遞給她。


    「會積食。」這也是她的一語雙關。


    她不會因為相親就將就自己,自始至終她都有著無法輕易抹殺的原則。無論是事業還是感情。


    事業她就是因為那吃人的公平而選擇自立門戶的,感情她雖說沒有同事業般苛求卻也渴望最純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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