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這麽晚了什麽事?」電話的那頭依舊是溫柔的一句問候。


    「它在你那兒還好嗎?沒給你添什麽麻煩吧?」他不想隻聽一句。


    薑既月瞭然,隻是官方地描述了它一天的經歷:「它很乖的,沒有拆家,我還特意買了一個攝像頭盯著。」


    平靜的訴說著平淡的一天,隻關於它。


    小狗正好出現在她的腳邊,搖著尾巴賣著乖,完全是兩副麵孔。


    「你呢?」陸綏還是沒忍住問了。


    「畫稿子。」她也簡簡單單的概括。


    兩個人之間的停頓已經超過了三秒,陸綏知道她已經沒有耐心繼續下去了,換了更為清潤的聲線:「我喝酒了。」想要以此來解釋這通電話非同尋常的關係。


    薑既月的手指在掛斷鍵上停下,小狗濕漉漉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和他那雙含情眼重疊,對著那頭輕輕說了一句:「別喝太多,小心痛風。」接著就掛斷了,她還是沒忍心。


    陸綏完整地聽到了那句話,略帶苦澀地笑了一下,手撫上膝蓋。


    剩下的酒他也沒繼續喝,來到了浴室用冰水沖了個澡,企圖洗去燥熱與紅暈,以及難聞的酒氣。


    薑既月掛完電話之後,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因那帶著撒嬌語氣的醉話就心軟了,有些時候陸綏的行為總是令人費解,有種前一秒還是沙啞嘶吼瘋狂搖滾著,後一秒卻拆開了小蛋糕默默舔掉上麵的奶油的反差感。


    想到這裏她不經意間笑了仰頭望去,落地窗外,是明月高懸的夜空下霓虹繪製的天際線,燈光如晝讓那些鋼鐵之物都不再冰冷。


    今晚應該是好眠。


    淩晨三點她卻被一個淩斯雲的電話吵醒,對於薑既月來說沒有自然災害這種嚴重緊急的程度,把她吵醒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她咬牙切齒地接通了電話,絲毫不掩蓋怒氣:「有病啊!淩斯雲!能不能看看現在幾點了?」


    怨氣使然她根本不給他接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這人從小到大就喜歡給薑既月找不痛快。


    他自然是繼續打了一個又一個,「有急事找你,算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直接來找你吧。」


    還沒等她罵出口電話就被掛斷,薑既月閉了閉眼,顯然困意已經完全消散。


    而這個罪大惡極之人居然先她一步掛了電話。


    「狗東西。」她對著電話默默罵了一句。


    刷了會兒手機覺得沒什麽意思,想繼續睡卻怎麽也睡不著,她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檀木香薰,希望能有點用。


    —


    而陸綏喝完了酒也沒睡著,他叫代駕開車,停在薑既月家樓下,把座椅放下躺著,沒想到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他居然就這麽睡了過去。但也隻睡了短短的兩個小時,醒來已經是五點多了,發現天已經透著點微光,陽光快速地衝破雲層抵達地麵。


    早餐店已經開門了,蒸籠的熱氣在陽光下呈現透明狀,肉包裏油脂的香味擴散的厲害,他想也許可以給薑既月買個早飯,她這人不怎麽愛吃早飯,但是現在買太早了,她一定沒起。


    薑既月揉搓著睡眼,初冬晨間還是寒氣逼人的,裹緊了毛茸茸的睡袍,走到了陽台,那裏可以看到這個老小區早上六點的全貌,包括要趕著上學來不及應付幾口早飯的高中生,以及穿著珊瑚絨睡衣不想做早飯卻又冒著寒風出來買的小學生家長,早餐店門口的四角方桌換了一個又一個主顧,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卻又充盈著蓬勃的生氣。


    而她在高中後就再也沒吃過這家店的早飯了,因為他們十點就關門了。


    今天總算有機會吃到早飯了,晨霧消散,她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明,在那家早餐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淩斯雲還真找上門來了,薑既月拳頭都捏出來聲音。


    她跑下樓,看見了那輛車,居然還把她的g63給死死擋在了車位裏。她朝漆黑的車窗裏看去什麽也沒看清,「有豪車了不起啊隨便亂停把別人的車堵在車位裏。」薑既月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掏出鑰匙給他的車劃上幾刀,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蹭掉一塊漆抵得上她一個月夥食費了。今時不同往日,惹不起惹不起。


    但她沒有就這麽算了,掏出口紅在車窗上寫下了一串數字,是她的電話號碼,還有「狗東西快挪車」六個字,以解心頭之恨,寫完還不忘給114打電話,她既然惹了事也就不怕事。


    做完這些大仇得報般的快活,早上的她大腦還沒恢復正常運行,完全忘了下來買早飯這件事。


    而此刻的陸綏正在公園跟老大爺下象棋,消磨時光,公園有個不小的噴泉水池,水池中央是一個長滿青苔綠意盎然的愛神,池底盡是生鏽的硬幣,或許多年前她還是一個火熱的許願池,如今確是稀少,衝動跟風的狂熱換來的或許就是此後永久的沉寂。


    他看著眼前風雲詭譎的棋局,敗下陣來。


    「小夥子心思不在,有心事啊。」對麵的老大爺一眼就看了出來。


    他略表愧意點點頭,從石凳上起來,讓出了位置。


    那個大爺一邊下著棋一邊語重心長道:「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夥子,苦惱的無非就是愛情和事業,看你的樣子一定不是事業,那就是愛情。」


    一般這樣的老頭在武俠小說裏都是世外高人的存在,想必會掏出一本秘籍傳授於他,陸綏聽得認真。


    「哎呦,從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愛情這種東西需要的是衝動,你在權衡利弊有什麽意思呢,徒增煩惱。」老頭大冬天還穿著薄夾克,絲毫不顯邋遢,精神矍鑠。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地微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迢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迢鏽並收藏雪地微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