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雪：「他班上忙，沒得空。」
李老太：「唉，我聽說這段打掉了好多黑老虎，又是年底，忙點也是，隻是苦了你一個人帶孩子，多累啊。」
許夢雪：「他人不在家沒事，反正工資按時到家就行。」
李老太笑嗔：「你啊你，從小就嘴硬。有男人和沒男人那哪會一樣。」
許夢雪笑笑沒吱聲。
反正這就是她現在想法，工資到了就行，別苦著她和孩子。
別過李老太，她就到家了。
她爸媽和哥嫂弟弟一塊住，大姐嫁了人，冬至在婆家吃，不在這兒。
百貨大樓下班早，他們到的時候哥嫂和他爸還沒下班，許小弟百無聊賴地逗小侄女，她媽在廚房砰砰剁餃子餡兒。
她把羊肉拎過去，她媽沒好氣：「人來就行，咋還拿肉？家裏管不了你一碗飯？」
許夢雪心知她媽脾氣，不是她婆婆那種眼裏隻有兒子沒閨女的，好聲迴道：「想吃羊肉餡兒的了，我不買，你又不捨得買。」
「都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似的嘴饞。以前管不住你買衣服，現在又貪嘴，看你那一個月工資夠你造不夠！」
許夢雪：「……算了算了。」
她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忍了。
她想上手幫忙，被老母親嫌棄得一把拍開，嘴上說她「穿的就不是能幹活的衣服，別再幫衣服弄髒了又要買新的」，許夢雪也是很無奈。
索性，就站一旁閑嘮嗑。
她媽陳桂英同誌還是很關心她那個長時間沒露麵的女婿，三句話不離易霆，特別是見許夢雪一問三不知，那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揪麵劑子甩案板上，劈啪作響。
許夢雪都忍不住縮脖子，感覺那不是麵劑子，而是她的頭。
她不好給他媽講做夢的事，也不好講她和易霆的往後。她現在想不了那麽多，最最緊迫的是到了明年她的「死期」，她還會不會死。
那落在陳桂英眼中，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媳婦。
許夢雪也知道她媽心裏想的，易霆在她眼中是頂好的女婿，比她姐夫那不正幹的強多了。
她媽再三叮囑：「等人迴來了，你可要好好給人做飯，別耍懶。還有，他不迴來，也勤著去問問。我可是聽說，這迴嚴打打下不少人，也有沒抓住的，那可是亡命之徒。」
許夢雪：「好好好。媽你再念，不用吃餃子就飽了。」
她媽陳桂英扭頭，給她了一個大白眼。
「出去吧，別杵在這兒礙眼，我看著來氣。」
「……」
-
外頭，許小弟正帶三孩子玩軍旗遊戲，易瑤和小侄女正圍著許小弟喊：「耍賴，舅舅（叔叔）耍賴！」
許小弟抓耳撓腮，一點沒臉紅，邊收棋邊說：「我這叫耍賴嗎？我這叫沒想好！你們還想不想玩了，再說我可不給你們玩了。」
倆小姑娘頓時安靜下來。
扳迴一城的許小弟起身，把位置讓給小侄女，他抓了把瓜子湊到許夢雪邊上，不忘分給她點。
他嗑瓜子，一口一個瓜子皮吐地上，許夢雪瞅了一眼：「你不怕媽一會看見捋你？」
許小弟滿不在乎：「沒事，她包餃子呢，看不見。」
話音剛落，陳桂英就在他身後抄起掃帚，「我看不見我還聽得見？再叫我看你往地上吐，看我不給你幾下子你心不鬆！」
許小弟馬上跳開，嘴裏不住求饒，找機會搶過掃帚，把剛才吐的瓜子皮掃幹淨了，他媽才氣勢洶洶地繼續迴去包餃子。
「唉，」許小弟嘆氣，瞅瞅裏頭，自己還滿腦門兒汗，倒也不敢再多說，轉而抱怨別的，「姐，你說你咋生的小煦，咱這一家子都平常人，老易家比咱家還不如，可我瞅著小煦咋恁聰明，該不是天才吧？」
許夢雪多看了他兩眼。
許小弟一臉得意，小表情神氣活現的，好像就在說「看我厲害吧這個秘密被我發現了還不快賄賂賄賂我誇誇我」。
許夢雪：「我覺得你做的白日夢挺好。」
小煦和瑤瑤這些天天天下學寫完作業就跑出去，天黑不迴家，為的就是玩畫片軍旗獸旗啥的，任誰天天玩了，也會變老練不少。
再說，她餘光瞥一眼許小弟，她弟真不是多聰明一人，贏他估計還沒贏院裏大頭難度大。
有些話不必多說，懂的人都懂。
-
不大會兒，她哥嫂下班迴來，許父也迴來了。
許父話不多，隻朝她點點頭，就坐那自個兒抽菸鍋，她嫂子李慧敏是個勤快麻利人，洗手挽袖子進廚房幫忙。
「媽，今兒吃羊肉餡兒啊？這……羊肉老貴了吧，咱們真多人，得多少錢啊？」
廚房沒門，裏頭人說話，外頭都聽得清。
許小弟撇撇嘴，許父許援朝頓了下抽菸鍋的手，眼睛看著許夢雪，問：「你拿來的吧？」
沒等她迴答，許援朝又道：「家裏少不了你一口飯，上家吃飯還帶肉，沒得讓人看笑話，以後別拿了。」
許夢雪翻白眼：「哦。」
許援朝：「看你多大人了，剛剛那像什麽樣子？」
廚房裏的李慧敏哪會聽不見外頭的話，臉色僵硬，找補道：「這不是快過年了，我想著，用錢的地方也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越說聲音月底，許大哥在外聽見這一來一迴的，忒有些掉麵子，沒耐心地催了一句：「行了行了，話別那麽多，趕緊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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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唉，我聽說這段打掉了好多黑老虎，又是年底，忙點也是，隻是苦了你一個人帶孩子，多累啊。」
許夢雪：「他人不在家沒事，反正工資按時到家就行。」
李老太笑嗔：「你啊你，從小就嘴硬。有男人和沒男人那哪會一樣。」
許夢雪笑笑沒吱聲。
反正這就是她現在想法，工資到了就行，別苦著她和孩子。
別過李老太，她就到家了。
她爸媽和哥嫂弟弟一塊住，大姐嫁了人，冬至在婆家吃，不在這兒。
百貨大樓下班早，他們到的時候哥嫂和他爸還沒下班，許小弟百無聊賴地逗小侄女，她媽在廚房砰砰剁餃子餡兒。
她把羊肉拎過去，她媽沒好氣：「人來就行，咋還拿肉？家裏管不了你一碗飯？」
許夢雪心知她媽脾氣，不是她婆婆那種眼裏隻有兒子沒閨女的，好聲迴道：「想吃羊肉餡兒的了，我不買，你又不捨得買。」
「都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似的嘴饞。以前管不住你買衣服，現在又貪嘴，看你那一個月工資夠你造不夠！」
許夢雪：「……算了算了。」
她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忍了。
她想上手幫忙，被老母親嫌棄得一把拍開，嘴上說她「穿的就不是能幹活的衣服，別再幫衣服弄髒了又要買新的」，許夢雪也是很無奈。
索性，就站一旁閑嘮嗑。
她媽陳桂英同誌還是很關心她那個長時間沒露麵的女婿，三句話不離易霆，特別是見許夢雪一問三不知，那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揪麵劑子甩案板上，劈啪作響。
許夢雪都忍不住縮脖子，感覺那不是麵劑子，而是她的頭。
她不好給他媽講做夢的事，也不好講她和易霆的往後。她現在想不了那麽多，最最緊迫的是到了明年她的「死期」，她還會不會死。
那落在陳桂英眼中，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媳婦。
許夢雪也知道她媽心裏想的，易霆在她眼中是頂好的女婿，比她姐夫那不正幹的強多了。
她媽再三叮囑：「等人迴來了，你可要好好給人做飯，別耍懶。還有，他不迴來，也勤著去問問。我可是聽說，這迴嚴打打下不少人，也有沒抓住的，那可是亡命之徒。」
許夢雪：「好好好。媽你再念，不用吃餃子就飽了。」
她媽陳桂英扭頭，給她了一個大白眼。
「出去吧，別杵在這兒礙眼，我看著來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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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許小弟正帶三孩子玩軍旗遊戲，易瑤和小侄女正圍著許小弟喊：「耍賴，舅舅（叔叔）耍賴！」
許小弟抓耳撓腮，一點沒臉紅，邊收棋邊說：「我這叫耍賴嗎？我這叫沒想好！你們還想不想玩了，再說我可不給你們玩了。」
倆小姑娘頓時安靜下來。
扳迴一城的許小弟起身，把位置讓給小侄女，他抓了把瓜子湊到許夢雪邊上，不忘分給她點。
他嗑瓜子，一口一個瓜子皮吐地上，許夢雪瞅了一眼：「你不怕媽一會看見捋你？」
許小弟滿不在乎：「沒事，她包餃子呢，看不見。」
話音剛落，陳桂英就在他身後抄起掃帚，「我看不見我還聽得見？再叫我看你往地上吐，看我不給你幾下子你心不鬆！」
許小弟馬上跳開，嘴裏不住求饒，找機會搶過掃帚，把剛才吐的瓜子皮掃幹淨了，他媽才氣勢洶洶地繼續迴去包餃子。
「唉，」許小弟嘆氣，瞅瞅裏頭，自己還滿腦門兒汗，倒也不敢再多說，轉而抱怨別的，「姐，你說你咋生的小煦，咱這一家子都平常人，老易家比咱家還不如，可我瞅著小煦咋恁聰明，該不是天才吧？」
許夢雪多看了他兩眼。
許小弟一臉得意，小表情神氣活現的，好像就在說「看我厲害吧這個秘密被我發現了還不快賄賂賄賂我誇誇我」。
許夢雪：「我覺得你做的白日夢挺好。」
小煦和瑤瑤這些天天天下學寫完作業就跑出去，天黑不迴家，為的就是玩畫片軍旗獸旗啥的，任誰天天玩了，也會變老練不少。
再說，她餘光瞥一眼許小弟，她弟真不是多聰明一人，贏他估計還沒贏院裏大頭難度大。
有些話不必多說，懂的人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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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會兒，她哥嫂下班迴來，許父也迴來了。
許父話不多，隻朝她點點頭，就坐那自個兒抽菸鍋，她嫂子李慧敏是個勤快麻利人，洗手挽袖子進廚房幫忙。
「媽，今兒吃羊肉餡兒啊？這……羊肉老貴了吧，咱們真多人，得多少錢啊？」
廚房沒門，裏頭人說話，外頭都聽得清。
許小弟撇撇嘴，許父許援朝頓了下抽菸鍋的手，眼睛看著許夢雪，問：「你拿來的吧？」
沒等她迴答，許援朝又道：「家裏少不了你一口飯，上家吃飯還帶肉，沒得讓人看笑話，以後別拿了。」
許夢雪翻白眼：「哦。」
許援朝：「看你多大人了，剛剛那像什麽樣子？」
廚房裏的李慧敏哪會聽不見外頭的話，臉色僵硬，找補道：「這不是快過年了，我想著，用錢的地方也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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