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先是稀奇,後麵“呸!”


    走了。


    這個神奇的征兵處當然無人應征。


    而在伯府裏,容棠已經填蓋了幾十份軍籍公章,他的容家新軍共有兩個部隊,一個是現役特戰軍,一個是預備役民兵。


    現役特戰軍不用說了,這個預備役民兵是給容家村準備的,其中民兵部暫時不上戰場,也不拿軍餉,一旦非上戰場不可了,直屬建安伯指揮。


    容棠把這幾十份軍籍交給容安,“你帶迴去,和族老們商量一下誰入籍,這個可保強製征兵期間不會被拉走,有人來拉,就說直屬建安伯,我會安排的。”


    容大湖撓撓頭,“要不是我就是跟你去吧,我感覺早晚的事。”


    容棠點頭,“是很大可能早晚的事,但你們現在不適合一起去。我迴頭請魏五叔派幾個有經驗的老兵去給你們訓練,不想死的,用功些。”


    容大湖和容三柱頭皮一緊。


    打發走容家村的人,容棠給他們發放武器,富新莊老兵們每人得到一把連弩,可這顯然不夠,還需要近戰兵器。


    再去工部找唐扶雲,才知道製作武將的工坊都被兵部圍起來了,最後容棠又跑了兵部,甚至抬出來宣寧帝壓負責兵器發放的兵部侍郎,才討迴來幾十把普通的刀槍。


    之後的兩天,容棠才算徹底知道他這個獨立番號的特戰軍討要軍需有多難,好在他也隻是做個樣子,因為他統共也才“招”到二三十個人。


    加上容大海,富新莊一共出來十個,他自己帶四個護衛,高誌遠不知從哪裏又淘來十個人,這十個人個個自帶獨門兵器,倒的省了兵部領來的破刀。


    有人就得有名字,偏偏這十個人不報本名,隻給個阿貓阿狗的代號,容棠手一揮,幹脆從十一叫到二十。


    出發前夜,狐朋狗友請他喝壯行酒,顧忠勳居然又嚎開了,“大哥,我也想加入你的隊伍,可我爹說你不靠譜,讓我要加也加正規軍。”


    他哭著還想趴到容棠肩膀上去,讓容棠一把推開了。


    “你爹說的對,聽他的。”


    喝到半夜分別,小風一吹,有了秋天的切實感覺。


    一大早整裝待發,容棠出了府門,隻見一輛馬車靜靜的等在對麵,蕊兒翹首望過來。


    容棠策馬走過去,唐甜甜掀開簾子,她不想哭的,要說對容棠有多深的感情,那也沒有,就是沒來由的心酸,替他感覺艱難。


    “我,我等著你迴來。”


    她聲音小小的,臉紅紅的,容棠隻感覺好笑,什麽時候,他也混到出門有人等著了!


    “甜甜阿姐,你聽我說,你和我沒出生就定親了,這也許非你我所願。如果……我是說萬一,我迴不來,你不要傷心……”


    唐甜甜臉刷白,“你為什麽說這麽可怕的事?”


    “打仗嗎,萬一出現萬一呢,我隻是說一種可能……”


    “我給你守著。”


    容棠噎了一下,“別做傻事。”


    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遞到唐甜甜手裏,“迴家再看。”


    唐甜甜目送容棠走遠,哪裏等得迴家再看,馬車剛剛掉頭一會就撕開了信封,隻見裏麵赫然是一紙解婚書和兩萬兩銀票,言明他若一去不迴,一年後,唐甜甜便可憑借這紙解婚書解除和容棠的婚約,婚嫁自由,建安伯府絕不糾纏。


    而那兩萬兩,是容棠給她的補償,讓她無論嫁誰都腰杆粗壯。


    唐甜甜哇一聲哭出來,嚇得蕊兒急忙道:“小姐,怎麽了?”


    唐甜甜哭道:“迴去,迴去,迴去……”


    馬車急掉頭,但此時路上的人多起來,給大軍送行的百姓占滿了整條街道,馬車漸漸走不動。


    唐甜甜哭得很大聲,蕊兒情急之下看見了唐扶雲騎馬走過,大聲喊道:“大少爺,大少爺。”


    唐扶雲扭頭看向她們,下馬來問,他後麵跟了七八個官兵緊張的不行,也圍了過來。


    唐甜甜說了情況,唐扶雲把她抱下來放在自己馬上,攬著她就向城門口跑去,他後麵的官兵亦步亦趨,仿佛怕他被人當街搶走一樣。


    南城門口,南征先鋒軍開拔,圍觀送行的百姓擠得水泄不通,指指點點。


    等杜國公率領的東路軍和王彪率領的西路軍接連出城,大部隊後麵又贅了個新番號,扛著一麵龍旗和容家新軍旗,二十五個人,六匹馬,十九個服裝各異,打扮各不相幹的人穿草鞋跑著,別提多寒酸多逗。


    百姓們都驚愕了,“這誰呀?前麵騎馬的小的倒是俊,那幾個身材高大的也不差,就是後麵那是幹什麽的?臨時招的乞丐嗎?”


    “噓,別說,這是建安伯,陛下特批的新番號,沒見打著容家新軍旗號嗎?他這邊也征兵,征了幾天,就征這幾個歪瓜裂棗……嘿,嘿,我說什麽來著,有一個瘸子!”


    因為這時老譚腳底下踩了馬屎,他把那條木腿卸下來清理,一時沒站住,摔了。


    “我天,這是什麽軍隊,太寒酸了,全身上下,隻有那把兵部發的刀值錢。”


    老譚完全不顧旁人議論他時憐憫的,不可置信的,異樣的眼光,綁好他的木腿,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木腿敲在石板路上當當響,追他的主將去了。


    這一支“部隊”走完,嚴肅的送行群眾發出忍忍不住暴笑。笑完了,現實問題又浮上心頭,有人搖頭歎息著,“哎……這一場仗打下來,又不知道死多少人……”


    “今秋糧食減產,朝廷又趕在這時候南征,過段時間,不知道多少沒飯吃的人要圍過來了。”


    “啊?這樣糧食會不會漲價?”


    “肯定啊!”


    一股緊張的氣氛在百姓中快速蔓延。


    十裏長亭,容棠接受了容家村三位族老,村長容大江,和另外六村村長的餞行。


    容三太爺眼神複雜難言,村裏聽到容棠會從軍出征的消息後,族老們就緊急開了會,認為無論如何得派幾個人跟去,哪怕就是牽馬挑鍋灶,也不能躲在一個小孩子後麵了。


    老六和老八迴家一說,他們家的小兒子就主動站出來,說老大是頂門立戶的,要當兵,也是他們做兄弟的去。


    結果輪到他家,不等他開口說完,老二兩口子嚇得臉慘白,直接抱兒子跑迴丈人家去了。


    後麵容安帶迴來民兵軍籍,處於正規軍之下,暫時不上戰場,實在要上,也是建安伯直屬,相對有保障的多。村裏不少漢子權衡之後,根據各家男丁多寡,也都按了手印,唯有二河,喊不迴來。


    其他六村村長知道了民兵預備役這迴事,有些有先見頭腦的,也都紛紛詢問容棠解決之道,容棠隻能對他們說,“這隻是權宜之計,誰也不能保證後續如何。我醜話說在前頭,預備役那也是軍籍,日後朝廷需要,你們真的要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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