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相當於古代奢侈品,受眾永遠是手裏有錢的人家。


    前後算一算,他們來縣城也有六七天了,看著兩位掌櫃已經能獨立進出貨,與各色買主周旋,他們就打算迴去了。


    走的那天早上是縣衙師爺來送他們,崔縣令似乎還有點別扭,隻讓師爺帶來了對許掌櫃的判決書。


    和容棠想的分毫不差,許掌櫃的家產賣的幹幹淨淨,也不足以償還欠款。許掌櫃被強製押送礦山挖礦還債,他的妻子兒女和老娘,也照之前容棠給的建議,並沒有被賣,而是各自分擔了不少債務,簽了還款合約。


    他兒子還不到十歲,欠得尤其多。


    路上容萬裏還問, “主子,他們家什麽都沒有了,又欠這麽多銀子,以後怎麽辦?”


    容戰拍他一下子,“你個憨憨,要是你什麽東西都沒了,還欠一屁股債,你會怎麽辦?”


    “跑!”


    一個字說完,大家都笑了,容萬裏這才是發現,原來大家都知道主子並不會對老人孩子趕盡殺絕,他們沒有了財產,但還有自由,不想還債就得跑,此後躲躲藏藏過日子,一輩子不敢迴來,更別說說起什麽報複心思。


    容安啪啦啪啦打算盤算賬,許掌櫃家產賣了之後,也有個四五百兩之多,加上崔縣令給的五百兩,買了鋪子再鋪滿貨,還有二百多兩剩餘。


    棠世子做生意以來,就沒自己出過本金,也是絕了。


    他們先迴了村,發現村民臉上都有抑製不住的喜色,一問才知,頭兩天發了工錢,每家每戶,多多少少都有點進項,急缺糧食物品的,也能緩過氣來了。


    此時酒坊最後收尾的活也已經完工,參加建新大院的人手也飽和,容大江大手一揮,原班人馬再次集結,蓋學堂。


    學堂的選址相當講究,請人看了風水,定了個據說有文曲星氣勢的位置,剛巧就在容家祠堂旁邊。


    幾位太爺直笑,“就知道咱們容家是能出貴人的,這學堂蓋起來,將來的狀元榜眼,都得姓容。”


    他們吹他們的,容大江見容棠迴來了,讓他寫個學堂名字,刻個牌匾掛上去。


    容棠是會寫毛筆字,可哪有什麽風骨可言,最後被架在高台上下不來,提筆寫了“希望”兩個字。


    眾人:“……”


    容大江問道:“棠世子,這希望二字何解?”


    “意思是,讀書認字之後,人不糊塗了,能明辨是非,在社會上也有安身立命的資本,生活就有了奔頭,所以來到學堂,就有了走向光明的希望。”


    容安帶頭鼓掌,村民們也呱唧呱唧很給麵子,就是那字吧……


    容千奇悄聲道:“屬下刻匾的時候能潤色一下。”


    如此甚好!


    春草早等不及了,離上一次容棠蹲牢,她這是第二次六七天沒見到主子。


    “少爺,我發現你是真不想要我了,把我一個人丟村裏,好些天都見不著你。”


    容棠很能理解春草的心情,她是徹頭徹尾的南方人,幾千裏奔波隻為跟著自己,自己就是她最親近的人,離了自己就沒安全感。


    “哪裏能呢,就是潑天的富貴不要了,也不可能不要春草。”


    要麽說容棠最能安撫人心,他這一句話,就把春草多日的不安驅散了。


    一行向村西大院走去,隻見高牆瓦舍,新院子已經起了一定規模。


    春草咋舌道:“少爺,你不知道,建一個這麽大新院子要好多銀子,這還沒建成呢,就花了好幾百兩下去。”


    “沒事,你隻管花,少爺來掙。”


    那個豪氣,簡直像個寵媳婦的一家之主。


    後院的糖也做完了,眼下春草的活就是帶著院裏大小五六個女人一起做甜酒,供應鎮上和縣裏賣,不是太忙,也閑不住。


    關於甜酒的品類,通過各種宣傳試賣,如今也穩定了十多種比較暢銷的,思維發散的春草,已經開始琢磨別的東西釀成酒,或者製成糖。


    她有點苦惱的道:“少爺,我就在想啊,咱們做的糖是因為高粱杆子甜才想到做糖的,按理來說,所有甜的東西都能做糖才對。昨天杜三爺派人送了一筐早梨,也挺甜的,我就照咱們熬糖的法子熬,結果熬出來的東西黑糊糊,粘唧唧,還有點發苦。”


    容棠讓她把熬的東西拿出來,嚐了一下說道:“梨子可以熬成梨膏糖,但也隻能是半流體膏狀。你這熬老了,糊了。接下來你可以看看市場上有沒有賣梨的,收購來熬梨膏糖,這東西止咳化痰潤肺,可輔助藥物治療相關病症,熬出來還可以送進藥鋪去賣。”


    春草跳了起來,“有啊有啊,西北角大洪村有不少人家種了山梨,馬嬸子家的兒子還偷迴來幾個,獻寶似的來巴結我。少爺少爺,這個生意能不能交給我去負責?”


    這擱尋常人家裏,都是要出嫁的年紀,春草似乎越活越小了,跟村裏男娃女娃漸漸打成了一片。與之相反的,是大丫似乎越來越謹慎老成,仿佛她才是那個當姐姐的。


    容棠當然知道,這是因為大丫被家裏拘得厲害,而春草有他的縱容和寵溺的緣故,自由自在活力四射。


    各家有各家教育孩子的方式,容棠不做幹涉。


    (春草:我比你大,你把我當孩子?)


    (容棠:是呀!)


    心裏滾燙的春草,立刻忘記了心心念念許多天的少爺,一把拖住大丫道:“跟我走,咱們去大洪村看看。對了,叫上狗剩,他路熟。”


    狗剩,就是馬氏的大兒子,原先不少壞毛病,現在經過各種敲打約束,已經不說大話刻意欺負人了,但還是個不安分的主,整天上竄下跳,也要做生意。


    他不用容棠名義欺負人了,但仍然用容棠名義拉買賣,一旦外村人不信任他了,必然抬出容棠來。


    “我們家有棠世子,好大的官,很厲害的。我不騙你,我騙你他會打死我的。”


    真有不少人聽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跟他來村裏賣柴,或者其他山貨。容棠聽說後,沒有特別反感,隻是讓人警告了他不可以扛他的旗騙人,不然真會打他。


    大丫聽說要去大洪村,麵紅耳赤,吭哧了半天扭扭捏捏,才上了容萬裏趕的馬車。


    剛好李晉過來,容棠一問,才知道大丫的婆家就是大洪村的裏正家,春草促狹,是要拉大丫走婆家去。


    這時六太爺在外麵喊他,容棠也沒再多問,走出門朝著六太爺去,開口問道:“六太爺,什麽事?”


    六太爺拿個蒲扇扇著風道:“棠世子,咱們村裏不是把那六十畝水田要過來了嗎,這不是一直讓我家的二柱和三柱看著水,前些天就覺得田裏水淺了,我讓他兄弟倆往裏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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