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容夫人下葬,靈堂上鬧出來的醜聞,不少參加葬禮的人都還記著,就算主子念著和金家的交情不去外頭散播,那跟著的下人,無聊時刻,還不得拿這事磨個牙?


    楊氏沒進門之前就和表哥私通的事,還是被人傳了出去,在各府下人間不斷發酵。苦於隻知道個私通,差了精彩細節,讓人遺憾。


    這下好了,新傳言畫麵感很強,讓人身臨其境般,個個聽得麵紅耳赤,抓心撓肝。


    半天時間,四個婦人轉戰多地,把一輩子攢起來的壞心眼,全用在了侍郎府風月傳奇。


    張太醫蠻橫的把容棠抓進他的小屋,再次把全套銀針擺了出來。


    容棠痛苦不堪,咬牙陪笑,“張太醫,有話好說,真沒必要紮針了。陛下讓你給我治傷,治死了你也跑不了不是。”


    “放心吧,保證治不死。”


    為了防止容棠亂動,一根針下去,容棠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和嘴,都動不了了。


    他顫聲道:“張太醫,你說實話,誰派你來整我?”


    張太醫笑了,“小子,胡思亂想什麽?你也別怕,老夫不防告訴你,就衝你是建安伯孫子,我不會治死你。何況你和慧慈大師也有淵源呢!”


    他看一眼容棠手上的念珠,隨手紮下一針,再循著脈絡,一條條紮下去。


    容棠聽他說起慧慈大師,想到那個破開次元壁來救他的太祖姥爺,眼裏不自覺的匯滿了淚。


    “你小子真沒出息,還哭上了?老夫真不會治死你。算了,我跟你說實話,你小子陰陽二脈雙絕,陰脈就不說了,你知道陽脈不通意味著什麽?”


    容棠也不是哭,就是忽然傷感,聞言道:“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你小子那方麵不太行。或者一點也不行。”


    容棠剛想問是哪方麵,忽然就明白了,臉一下子紅了,“這怎麽說的,我怎麽就不行了?我還小啊,我還不到十五歲。”


    張太醫哼道:“不小了,老夫欠了一點建安伯人情,不想他絕了血脈。你小子別分老夫的心,老夫要專心紮針。”


    容棠真是苦不堪言,極力想要阻止張太醫繼續紮下去。


    “張太醫,就算治療那方麵吧,你給我紮針是幾個意思?那不是喝補藥的事嗎?”


    “你給老夫安靜。喝補藥是補精氣,老夫給你紮針,能讓你從根本上實力增強。”


    他瞟了一眼容棠下體位置,皺眉,“小二有點小,都沒露點形跡。你放心,老夫給你治一段時間,保準小麻雀變大老鷹。”


    容棠莫名恐懼,極力夾緊雙腿,十分害怕張太醫會扒了他的褲子檢查“小老二”。他曾被和靜郡主迴手掏(詳見輪迴破),但和靜是個女孩子,他還能忍受。要是張太醫……那就撞死得了。


    幸好張太醫沒有那種癖好,目前也沒檢查醫療成果的必要,他隻是紮針,想要完成這一偉大成就。


    “張太醫,那你對我講講,你紮針讓“他”長大的依據是什麽,都是什麽病理,醫理?”


    沒奈何,他隻能這麽拖著時間,試圖從這兩方麵找突破口,說服張太醫放棄這不切實際的願景。


    畢竟你醫術再好,不可能從無變有不是。


    “老夫是這麽想的,小老二小,是因為你身上的精氣都分散了,小老二受了委屈。那老夫紮針封住其他脈絡,隻留下陽脈,所有的精氣全都湧向那一個地方,是不是就能自由生長了?小子,別說老夫對你不好,這可是老夫苦心鑽研多年,才想到的治法。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貌似好有道理!


    容棠身體不能動,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給嚇得。


    這老瘋子,是拿自己當小白鼠了,給他這自以為是的鬼邏輯當實驗品。


    “現在你是不是感覺下腹有一條熱流,正衝擊著某處?是不是能感覺到血脈一跳一跳,十分有力?那正是小老二衝破原有束縛,要蓬勃生長的預兆。”


    問候你十八輩祖宗!


    容棠咬著牙沒有大罵出聲,有個屁的熱流?什麽東西要長?他要是能長出東西來,那就不是人,是妖怪了。


    張太醫自我感覺良好了一陣,取下所有銀針。


    “行了,你還是可以動的,就是動作慢點,和之前一樣。這針一天要紮一次,不然封住的穴會鬆動,前功盡棄。”


    容棠磨著後槽牙說了兩個字,“多謝。”


    你祖宗!


    然後,悲劇發生了,容棠發覺自己左邊身子動不了,偏癱了。


    他扯著嗓子嚎,“我不能動了,我癱瘓了,來人啊,救命啊,彩蘭姑姑,春草,娘,太祖姥爺……”


    張太醫嚇了一跳,“不可能啊!沒道理啊!難道又失敗了。”


    看一看沒有人,自己提了藥箱,跑了。


    可惜偌大的別院下人本就不多,派出去幾個,剩下幾個都在別的院,沒人聽見他嚎。


    奉命出去探聽消息的常春跑迴來稟報,“棠公子,不好了,外麵又傳你不是金侍郎親兒子,是夫人偷人生的。現在不少人開始同情金侍郎了。咦?棠公子,你怎麽了?”


    容棠一邊嘴角流涎,半邊身子不能動,滿臉生無可戀。聞言,還得出聲吩咐常春,“到外邊散播消息,金士釗所有的孩子都不是親生的,都是小妾們偷人生的,要不相信,大可以滴血認親。”


    “是,棠公子。可你這樣真沒問題嗎?”


    “哈,叫彩蘭姑姑,不,找容七過來。”


    常春去找容七,他正劈一個樹叉子,做個簡易拐杖。來到容棠麵前嚇了一跳,“主子,你怎麽了?”


    “你看我這樣子,像沒事嗎?容七,你也是練武的,會不會點穴解穴?”


    “會。”


    “我聽張太醫話裏的意思,他這是封住了我的脈,你看看能不能解。”


    容七近身察看,捏著他的手腕探脈,半晌道:“屬下會點穴解穴,但內力不如容三,要不屬下找他迴來試試?”


    容棠長歎,“那不如找別的大夫來看看。”


    “是。”容七答罷,遲疑道:“主子,屬下知道的信得過的大夫不多,唯一覺得可靠的,就是前主子那裏,主子不介意的話……”


    容棠用一隻手抹了一下口涎,麵無表情,“七哥,這張太醫是不是你前主子的人?”


    “不是。”容七相當著急,害怕主子誤會自己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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