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身份證……」夏悄惜弱弱的提醒他,「那是我的身份證,你留著也沒有用啊……」


    她有用。


    她太需要那張身份證了。


    夏悄惜眼眶微紅,小手按著唐鬱深的手臂,「我以前在夏家,什麽都被他們控製著,我沒有銀行卡,我沒有手機,我連自己的身份證都沒有,我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聯姻的工具人……」


    「那樣毫無自由的日子,我過不下去了,如果我今天結婚了,我嫁給了賀路以,我隻不過是從夏家的牢籠中,換到了一個更華麗,更無處可逃的囚牢中,我甚至還要在囚牢中生兒育女,度過餘生……」


    她輕輕的扯了扯他的白襯衫,「唐先生,我想重新開始,我想擁有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不被操控約束的生活,那個身份證……」


    她想要帶走的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唐鬱深眼底幽暗,「迴家就給你,你現在身上也沒有包可以裝,要一直握在手裏嗎?」


    握在手裏也可以啊!


    放在別人那裏,總覺得不安心。


    「我們去逛街,給你買東西。」


    夏悄惜搖搖頭,「不,不用了,謝謝。」


    「謝什麽?」唐鬱深湊近她,「夏小姐,我讓你和賀路以的婚禮取消,我帶你去夏家,你以為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閑的無聊,當一個慈善家嗎?」


    夏悄惜後背靠著真皮座椅,沒有後路可退,眼看著唐鬱深逼近,她屏著唿吸。


    唐鬱深颳了一下她的鼻樑,笑了,「我沒有那麽好心,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我的目的就是你。夏悄惜。」


    夏悄惜昨晚就明白這個道理。


    唐鬱深應該是把她當成白月光的替身了吧。


    替身文學?


    替身也可以,至少她離開了夏家。


    讓她生不如死的,就連空氣都顯得逼仄的環境。


    未來可期。


    她會想辦法徹底離開的。


    夏悄惜柔聲,「你想讓我做什麽?」


    「做我的女人。」


    他的小惜兒要當他的女人,此生唯一,此生摯愛。


    夏悄惜眼眶紅紅的,滴溜溜的深褐色眸盯著他,身體緊繃著。


    冷空氣充斥的豪車裏,兩人之間的氣息流動卻感覺熱意瀰漫,好似兇猛的情緒要蒸騰而出,灼燒兩人。


    她輕聲問,「哪種女人?」


    「你覺得是哪種女人?」唐鬱深邪笑的反問。


    她也不知道呀。


    不管是替身,還是一時興起。


    她都要感謝唐鬱深的。


    如果不是他,她現在已經穿上婚紗,站在大門外,等著厚重的門被打開,她就會被簇擁著,走向隻見過幾次的賀路以,成為他的妻子。


    「小惜兒……」唐鬱深微涼的指腹摸著她的臉,清清韌韌的眉眼,天生的微笑唇,漫不經心的透出與生俱來的破碎又嬌柔的美感。


    她明明這麽嬌弱,卻又那麽倔強。


    如果昨晚他沒有在天台上遇見她,她是否會跳下去?


    「以後你是我的女人,你也是一個自由的人。」唐鬱深低聲,「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


    這輩子?


    他的白月光是死了嗎?


    需要她代替一輩子?


    「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夏悄惜不能馬上答應他的要求。


    「不,這是強製。」唐鬱深指腹摸著她的唇角。


    溫柔的,細膩的,愛憐的。


    夏悄惜心間微顫,「強製?」


    「對啊……」唐鬱深湊近,高挺的鼻樑貼著她小巧的瓊鼻。


    嗚!


    這也太近了。


    夏悄惜大氣也不敢出,可越是想控製唿吸,越是能感覺到自己的一唿一吸,都落在了他的麵頰上。


    「你不乖,就隻能強製了……」唐鬱深蹭了蹭她的鼻尖,「你會乖嗎?」


    乖!


    裝也裝的乖巧溫順。


    她最擅長了。


    「恩……」夏悄惜喉間擠出一個單字迴答他。


    她閉上眼睛,溫熱的唇落了下來。


    唐鬱深吻的很輕,沒有深入。


    旋即離開了。


    烈日炎炎中,車子開進一個名叫鬱惜莊園的漂亮別墅中。


    外牆藍白相間的建築,林蔭的石頭路,巨大的透明玻璃花房,九曲迴廊的荷花池塘,清澈水流的假山。


    建築的右後方,還有一處和現代建築風格有些差異的上個世紀流行的小洋樓。


    像是電視劇裏演的租界的房子。


    唐鬱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要不要過去看看?」


    那個房子,是他們以前結住的地方。


    但是戰後房子被硝煙給摧毀了,這是他按照記憶中的模樣畫出來,讓人建的。


    他總想著他會遇見她,她如果像自己一樣,還帶著前世的記憶,或許很想去他們以前恩愛的房子裏看看。


    「不了。」夏悄惜微微搖頭,「以後我有時間慢慢看,現在肚子有點餓了……」


    「好,我們先去吃東西。」唐鬱深給她撐著遮陽傘,「這莊園的一切,你有不喜歡的地方都可以改,可以提,女主人可以隨心所欲。」


    「唐先生,這樣不太好吧……」


    唐鬱深不喜歡這個稱唿,他皺著眉,昨夜沒睡的眼睛泛起紅血絲,即使憔悴的目光也透著絲絲不悅和冷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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